沈八月的话如一道石破天惊的闪电,劈得张春暖直接懵住。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两眼呆滞,“你、你说什么”
再看沈八月时,才发现她又被王心昱捂住了嘴。
“小玉儿,你说。”
王心昱求助地看向小三子,换来小三子同样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
这种事,叫他们两个孩子怎么说
好在,准备去上工进屋与张春暖道别的周浩然及时出现。
小三子灵机一动,拉着沈十七的小手,说道:“我带十七去打猪草!”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门口位置。
王心昱补了一句:“我也去。”,牵着沈八月跟着往外走。
被牵着的沈八月却一直回头看着张春暖,“妈妈,你把弟弟藏在哪里”
几个小的没了人影,张春暖才瞪着周浩然,语气凉凉,“你是不是该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嗯”
气氛尴尬。
周浩然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谎,“其实是昨晚褚先生给你把了脉,他说日子还浅,不能确定,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应该十之是”
“是什么”
“呃怀上了。”说完这句,面对张春暖越发危险的眼神,周浩然只能逃了,“哎,要去上工了,组长说今天要早点到,我先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言罢,他迅速起身往外跑。
在他身后,是张春暖的怒吼声:“周浩然,你个混蛋!”
跑到院子里的周浩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上周老爷子揶揄的目光时露出一个苦笑,转而看向沈老爹,说道:“爹,我去上工了,辛苦您在家照看暖儿。”
沈老爹手上拿着个用细长绵软竹篾编了一半的袖珍背篓,没好气地瞪了周浩然一眼,哼声道:“用不着你交待,我是暖儿的爹,自然会好好看着她!”
周浩然再次摸摸鼻子,在周老爷子打趣的眼神中,拎上农具讪讪离开。
在他走后,周老爷子腆着脸,赔笑道:“亲家,老弟,你别气,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那小兔崽子!”
沈老爹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这么些日子,他早看清自己这位亲家老哥的真面目了,骂孙子最欢的是他,最疼孙子的也是他!
明明暖儿是同他孙子一起去的,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就小脸惨白,合着眼怎么都叫不醒。
褚先生来看过后,才说是滑脉。
滑不滑脉的他不懂,总之是怀上了。
暖儿怀上,他比谁都高兴,毕竟娃儿是女人的根,有了娃儿,暖儿的这桩婚事才算是真真正正定下来。
但照顾不好暖儿和她肚里的娃儿,就是周浩然的错!
在他这儿,别说亲家老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道理!
周老爷子摸摸鼻子,脸上讨好的笑容愈加灿烂,“老弟你就别气”
他最后一个“了”字含在嘴边,正要吐出,就见坐在一旁的亲家老弟面露惊喜,将宝贝竹篾子扔在地上,起身快步走向堂屋,边走边紧张地问:
“暖儿你怎么起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想吃点什么”
听到他的问话声,周老爷子也连忙起身凑了过来。
“暖丫头,孙媳妇儿,你想要做什么直接跟爷爷和你爹说,别累着了,要是有想吃的,就叫周浩然那臭小子去给你弄来!”
张春暖面对两位将自己当成瓷娃娃一般对待的老人,扯了扯嘴角,“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也不饿,就是想出来透透气”
“我和你爹帮你!”
张春暖满头黑线地看向周老爷子。
您和爹帮我帮我啥透气吗
被他这一打岔,沈老爹也没那么紧张了,只是依然一眼不眨地看着张春暖,生怕她出什么事。
被两位老人死盯着,张春暖更不自在了,只能匆匆回房。
回到房间后,她呆坐片刻,转身进了农庄。
不能在院里透气,她还不能在农庄里透气吗
进了农庄,张春暖先把成熟的作物都收了一遍,再重新种上,蜂场里又能分出一箱蜜蜂,鱼塘里养着的蚌壳也收一收。
仓库里淡水珍珠加起来也堆成小山了,拿两斤出来用加工坊磨成珍珠粉。
十七和八月那会儿她穿来没几天就生了,说起来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亲身经历孕期,得提前做好准备。
虽然前世听说的那些孕期长斑、长妊娠纹的事情,在原主记忆里并没有发生,但谁知道换做她还会不会延续原主的好运。
再说了怀龙凤胎那会儿这具身体还年轻,现在可是五年后了。
思及此,她连忙瞬移进了自宅卧室,走到梳妆台面前,凑到镜子前,一寸一寸仔细观察。
镜中的人,面容与她前世越来越像,皮肤莹白,焕发着健康的红润色泽,勾唇一笑,镜中人也跟着眉眼弯弯。
张春暖舒了一口气,别说皱纹,就是眼尾也没出现一丝痕迹。
不过珍珠粉、鱼肝油得安排上了,还有燕窝!
农庄里并没有养殖任何鸟类,一方面是她逮不着,再一个是她不是有野心的人,能维持现有生活水平后,她便没再农庄增加其他动物。
张春暖摸了摸下巴,既然爷爷说了有什么就叫周浩然去做,作为一个听话的孙媳妇,她决定尽情地使唤准爸爸!
说起来她还有些生气。
结婚第二天她就跟周浩然开诚布公地谈过了,想晚两年,等双胞胎上学了再要孩子,没想到现在结婚才两个月,就
都怪他!
张春暖紧握拳头,恶狠狠地说道:“周浩然,皮子给老娘绷紧一点!”
她一直在农庄里耗到现实时间来到下午,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才心满意足地从农庄出来。
才出来不到一分钟,周浩然便推门进屋了。
张春暖抿了抿头发,对上刚进门的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