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正在观战的应邵忽然见张饶跌落战马,整个人顿时一愣,满目骇然,完全不知那庞大的黄潮中,发生了何事。
但不管怎样
张饶跌落战马乃是应邵亲眼所见,再加上郭嘉此前的一些言论,应邵脑子即便不聪明,也明白必是郭嘉动了手脚。
显然,对方明白想要收编青州黄巾,关键便在于管亥、张饶二人,只要干掉这两个人,那么收编青州黄巾,必不费吹灰之力。
而现在,管亥已经被典韦制服,仅剩下一个坐镇中军的张饶,却也被郭嘉暗藏在黄巾中的死士下了毒手。
恁娘的!
刘铄此贼年纪虽然不大,但不曾想,布局竟然如此的严密,甚至连这样的微未细节,都已经考虑在内,看来青州黄巾被收编,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应邵眉头一拧,下意识咬紧了钢牙,垂在身边的手同样不自禁攥成了拳头,彷佛恨不得一拳挥在那楼橹之上的刘铄脸上,方才能泄心头之恨。
“好一个刘铄,果然厉害,这次败在你的手上,我应邵心服口服,但是下一次,我应邵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楼橹之上,刘铄眼瞅着张饶跌落战马,当即抬手指向远方的庞大黄潮:“公台快瞧,咱们最后一支兵马,果然行动了。”
“彩!”
即便是陈宫本人,也不由地开口称赞:“张饶丢了战马,撤退速度必然受阻,这便给了仲康、孝父等人制造了战机,斩杀此贼比不久矣。”
呼—
刘铄长舒口气,内心悬着的石头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只要张饶战死,咱们便可按照此前的计划,收编百万青州黄巾。”
陈宫忙不迭拱手抱拳:“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只要收编了青州黄巾,咱们便有足够的实力,能与袁术、袁绍相抗衡。”
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两股势力,便是袁术、袁绍,最为关键的是,刘铄的兖州恰好在这两人的包围之中,夹击之下。
以前的刘铄只是一个东郡郡守,尚且很难威胁到袁绍、袁术,但是现在,刘铄已经晋升为兖州牧,再收编了青州黄巾,实力完全可以跟袁绍、袁术叫板。
即便是刘铄本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当今天下的局势即将再变,自己终于可以在众多诸侯之中,有专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过
实力地位的提升,必将导致势力结构的重塑。
此前的袁术能够于自己合作,但是接下来,他是否还会与自己合作,犹未可知,毕竟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反击袁术的能力。
二袁之间的矛盾再怎么深,也绝对不允许一个外人插足,这天下若是多出一个能与他们分一杯羹的人,是袁术、袁绍绝对不愿意接受的。
刘铄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咱们的挑战更严峻了,想要在夹缝中生存,比想象中又艰巨了许多。”
“是啊。”
陈宫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对此深表赞同,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主公放心,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可攻坚克难,再造乾坤。”
刘铄扭头瞥向陈宫,冲他绽出一抹淡笑,颔首点头:“这一点,我刘铄从来没有怀疑过,尔等便是我匡扶汉室,再造乾坤的底气。”
陈宫原本是想宽慰刘铄,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但不曾想,自家主公竟然比他还有自信,那双眸中透出来的坚定,绝不像是假的,而是发呼于心的坚定。
这一瞬,陈宫内心的不自信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肯定,是想要真心实意辅佐刘铄匡扶汉室的坚定决心。
“恩!”
陈宫极其坚定地点了点头:“主公放心,我等必齐心协力,辅佐主公,攻坚克难,横扫天下,匡扶汉室,再造乾坤!”
虽然是同样的话,但这一次从陈宫嘴里说出来,比起刚才的那一句,明显要充满力量,自信且坚定得多。
刘铄深吸口气,郑重下令道:“公台,下令吧。”
陈宫颔首:“诺。”
随即。
他把手一招,身后十余个臂膀腰圆的力士,立刻操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鼓面,发出一阵阵气势磅礴的战鼓声。
下一个瞬间,兖州联军各个方阵,立刻应旗,狂热地回应着中军,同时十余万兵马齐声山呼起来:
“兖州牧有令: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兖州牧有令: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兖州牧有令: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顷刻间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更振奋了每一个联军士卒的心,大军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前行,再没有丝毫滞阻可言。
“杀—!”
济北相鲍信提剑怒指苍穹,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全军士卒已然不顾什么方阵,开始向前狂杀,只要黄巾士卒还拎着兵器,没有举起双手,便是他们的敌人。
刀锋所向,戈矛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如同火海般的汉军锐士奔出,正如一丛丛旺盛的烈火,疯狂地吞噬着庞大的黄巾浪潮。
戴祈深吸口气,望着喊杀声震天的汉军军阵,一脸不敢置信地道:“赢了,竟然真的打赢了百万青州黄巾。”
“哈哈!”
戴祈仰天哈哈一声,兴奋地扭头瞥向鲍信:“主公,咱们竟然真的打赢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是啊。”
徐宴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似是陷入了回忆:“想当初咱们得知青州百万黄巾杀向兖州时,满座骇然,无人惊慌,若非主公坚定信心,我等怕是要”
“不必再言!”
不等徐宴把话说完,便被鲍信直接打断:“此战能够获胜,非是我鲍信一人之能,而是整个兖州齐心协力,是子明调度有方。”
“没错。”
徐宴肯定地点点头:“刘使君年纪虽轻,但确实能力出众,能够担当兖州牧之重任。”
戴祈长舒口气,满目敬重:“经此一役,只怕兖州无人不服刘使君,天下格局势力,也必将因刘使君而彻底改变。”
“佩服啊!”
戴祈是发乎于心的敬佩:“明明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两岁,但刘使君能够达到的高度,只怕是我戴祈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鲍信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绽出一抹淡笑:“那便跟紧子明,诚如荀彧、陈宫、程昱等人,他们是真正的智者。”
“没错。”
徐宴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现在还不算晚,只要能跟紧刘使君的步伐,咱们早晚可以为匡扶汉室,贡献自己的力量,也必将有所建树。”
鲁国相陆帧遥望着摧枯拉朽的一幕,内心终于安定下来:“赢了,终于赢了,兖州终于保住了保住了!”
这一瞬,陆帧的眼眶不自禁红润起来,眸中竟也有微微水光在漾动,似乎眼前的胜利,是经历过万苦干辛,方才努力换来的,弥足珍贵。
他回头瞥向楼橹之上的刘铄,那个年轻的身影依旧如往常一般挺拔,但落在现在的陆帧眼里,却更多了一层淡淡的金芒。
他暗自在庆幸,若非当初鲍信全力举荐刘铄为兖州牧,他们岂能迎来一位真正的王者,又岂能获得像今日这般巨大的胜利。
兖州能够在百万青州黄巾的侵犯下得以保全,全赖刘铄指挥有度,调配有方,否则换做别人,恐怕依旧只有落败的份儿。
庆幸!
实在是太庆幸了!
这或许便也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