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实际情况正如裴子域所说,可李明月还是不服气的辩了起来,“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不管怎么样,这线索是我找出来的,你倒是想瞎猫碰上死耗子,可是你碰不着啊,有时候啊,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哼!”
裴子域见实在说不过李明月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又想着这线索也确实是她找出来的,于是耐下心来说道,“那明月小姐可否愿意听裴某说上一说?”
李明月双臂抱着胳膊,头虽向一边扭着,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朝裴子域手中拿着的那张纸上撇着。
裴子域见状,将手凑过来,“你看,三名死者的生辰之时均与死亡时间一致,再看这里,这是道家所说的北斗七星每位星君的称呼和其对应的五行,司命星君五行属木,司禄星君五行属火,禄存星君五行属金,延寿星君五行属水,益算星君五行属土,度厄星君五行属土,上生关星君五行属金。之前我和承远通过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只是推断出凶手的杀人动机可能与七星掌命一说有关,因此我们猜测凶手可能还会继续行凶,可不知该如何去推断下一个行凶对象,而你方才所说的话,正好将死者与北斗七星的五行关联起来,这就证明了我的猜测不是臆想,这样我们就可以推断出下一个受害人的线索,从而提前找到他们,将他们保护起来,也可以提前布防,给凶手来个瓮中捉鳖。”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看,虽然这些死者生前从事的工作与对应的掌命星君的五行对应上了,可是这里你写的他们的生肖对应的五行却与七位星君的五行不一致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裴子域:“不错,他们从事的行业虽与七位星君五行一致,可生肖所对应的五行却与七位星君不全相同,午马五行属火,子鼠五行属水,未羊五行属土,表面上看,只有第三名死者所有的关联线索与北斗七星中度厄星君完全一致,可只要你细看,上生关星君虽五行属金,可火生金,第一名死者生肖五行正好与之相生,而司命星君五行属木,第二名死者生肖五行属水,水生木,也是相生相应的关系,这样就完全对应起来了。”
李明月:“那就是说,现在死的那三个人,分别对应的是,上生关星君、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凶手还会继续行凶,而且很可能还会有四个人会遇害。”
裴子域:“没错。”
李明月:“天啊,太猖狂了!还要连续行凶,还是七条人命!”
裴子域:“是啊,杭州城一向太平,如今出了这么多条命案,凶手还逍遥法外,的确是让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推测出另外那四名行凶对象,并将那些人保护起来,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才行。”
“嗯”李明月连连点头,接着又问道,“那四个人的线索你可推算出来了?”
裴子域点了下头,“凶手接下来的行凶对象,应该是丑时生,丑时死,属牛,从事与火或与之相生相应行业之人;戌时生,戌时死,属狗,从事与金属或与之相生相应行业之人;酉时生,酉时死,属鸡,从事与水或与之相生相应行业之人;辰时生,辰时死,属龙,从事与土或与之相生相应行业之人。”
说罢,裴子域看向李明月,可李明月完全被刚才裴子域那番星阵、五行的说辞给震住了,眼神仍旧停留在那张写满线索的纸上,心想,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和平年代里,听到的一般就是些偷盗、抢劫的寻常案件,加之街道巷宇布满了摄像头,警方的破案工具也是各种信手拈来的高科技,抓个人自然不在话下,断不会出现这种涉及鬼神之说的奇案,真是大开眼界了。
裴子域见李明月默不作声,于是便用手敲敲桌子,“哎,哎,哎,还看什么呐,都给你讲完了,怎么发起愣来了?”
李明月这才回过神来,“怎么样,明月小姐听完裴某的推断,作何感想,或者有什么新的见解,可否说来让裴某也听听。”
李明月见裴子域略显得意的样子,顺势感叹道:“裴大人真是厉害,仅凭几句话就推断出了凶手的杀人动机,锁定了行凶对象,小女实在是佩服,佩服!”话语中带着一丝拍马屁的意味。
裴子域:“那是自然,这次的案子虽然棘手了些,但好在我断案多年,经验阅历也还算丰富,分析案情自然不在话下。”
见裴子域并未察觉自己刚才那番话语是溜须拍马,反而自豪的接话夸起了自己,李明月忍俊不禁。
裴子域本以为李明月会对自己心生敬佩,可见到她忍俊不禁、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怎么?很好笑吗?”
李明月:“没有没有,堂堂巡抚大人,小女子怎敢耻笑,只是……”
裴子域:“只是什么?”
李明月:“只是……”
裴子域见李明月欲言又止,更加好奇了,于是侧着身子将耳朵凑到跟前想听个究竟,不料正中了李明月的下怀,只见李明月将身子轻轻向前一凑,朱红的唇印便留在了裴子域的脸上,一本正经的裴子域被李明月这意外之举撩拨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李明月,你干什么呢,你这行径孟浪、举止轻浮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说着裴子域起身后退了一步,顺势将脸上的红印用手拭下。
“哈哈哈……”李明月让裴子域这一副被占便宜的模样活脱脱给逗笑了,起身来到裴子域跟前,“怎么,先前某些人不是还在别人面前夫人夫人叫得亲热呢,夫妻之间亲一下脸颊这不很正常嘛~再说了,你我何止是亲过脸颊,嘴对嘴接吻、同床……”
裴子域见李明月说得欢脱,还越说越露骨,赶紧上前用手捂住了李明月的嘴巴,“衙门重地,岂能胡言乱语……”声音缓和低沉,话语看似严厉,其实并无半分埋怨。
李明月任裴子域将自己的嘴巴堵着,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裴子域见李明月不再多言便将手放下,“你手上还有伤,应该待在府上休息,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到处乱跑了。”
李明月听着裴子域的话语,顿时心里暖暖的,乖巧的点了点头。
裴子域:“天色不早了,府上事务我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坐我的马,我送你回去。”
“嗯。”李明月开心的回应,说罢,裴子域便轻轻牵起李明月的手腕朝门外走去,他慢慢的走着,她缓缓的跟着,看着裴子域的背影,李明月顿时又陷入了回忆……
那时的她和阿凯刚认识不久,一次晚餐过后,阿凯送她回家,过马路时险些被车撞到,阿凯猛地将她护在臂弯中,而后每一次过马路,阿凯便都会这样牵住她的手,一前一后的走着,当时也是这样的背影,李明月觉得自己在裴子域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多关于顾凯的影子,也越来越坚信裴子域就是顾凯……
片刻,两人便来到了衙门外,承远已将马匹牵好,见裴子域出来便将缰绳递上,自己知趣的退下了。
“上马吧。”裴子域轻声说着。
“哦,好。”李明月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嘴上虽然答应着,可看了看自己那双缠着绷带的手,身体却不知该如何上马,正当她犯难时,一双温热而有力的双手来到了她的腰间,轻扶着她坐到了马背上,李明月还没反应过来,裴子域便也上了马,在其身后,轻轻用手环住了她,将双臂放在她的胳膊下轻轻拖住她的手,“驾!”一声轻喝,马儿便开始小跑起来。李明月的身体就这样依偎在了裴子域怀里,满心欢喜与温暖,幸福洋溢在了心头,此刻的她,真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这样,自己就能够多一些时间感受当下的幸福。而此时的裴子域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案子的事情,这桩让自己倍感压力的案子。因为他知道,眼前虽是推出了那些可能遇害之人的线索,可如何将他们找出来,而且还要赶在凶手将他们杀害之前将他们找到并保护起来,才是最关键的,可这是何等的不易,他隐隐觉得这件案子的背后主使者一定在谋划着一个庞大的阴谋,想到这里,裴子域不禁身子一颤,察觉到了这一细微动作的李明月回头看向了裴子域。
“冷吗?”李明月关心的问道,裴子域方才凝重的表情此刻忽然变得舒缓起来,微微摇头,回应着李明月,可李明月仍旧轻轻拉起了裴子域的手,示意裴子域将自己抱得更紧一些,脸也轻轻靠向裴子域,额头恰好贴着他的下巴,希望他能够暖和一些,这下,两人贴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