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噩耗传到萨拉丁的营帐中,让这位征服者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这本来是一次相当成功的计划。按照萨拉丁对十字军的了解,这些战士虽然有着强大的武力,但疏于防备。库尔德贵族和突厥战士们鬼魅的偷袭,肯定可以大败敌军。可没想到,他们这一下撞到了铁板上。
最重要的是,萨拉丁的儿子阿夫达尔下落不明,这让萨拉丁痛苦万分。尽管在这两次作战中,阿夫达尔都没能达到萨拉丁的目标,但他毕竟是萨拉丁的儿子啊。
眼见着萨拉丁昏过去,各穆斯林都傻了眼。明眼的埃米尔们,开始派遣使者前往十字军营地。
而在爱尔兰十字军的营地中,约翰看着一大片跪在地上的穆斯林,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奇怪的情绪。
根据雅克的汇报,位于东部的十字军营地遭到了佯攻。即便是佯攻,毫无准备的他们也差点被打穿,城墙也遭到了破坏。而约翰这边,不仅没有出事,还把阿夫达尔给俘获了。
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面对着约翰,阿夫达尔双眼圆瞪,怒目而视,仿佛要把心中的恶气全部撒在约翰身上。
“别这样看我了,阿夫达尔,你生气也没用。”约翰用阿拉伯语说,“喝点水吧。”
听到喝水一词,阿夫达尔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严肃地问:“爱尔兰的王,你知道给战俘喝水意味着什么吗?”
约翰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对你做什么。”
在中东,给战俘喝水或者吃食,就意味着这名战俘的人身安全是被保证的。假如给了战俘水和食物还杀了战俘,就是破坏规矩。
“感谢您的仁慈。”阿夫达尔低头接过了仆人送上的水杯。
一看着阿夫达尔将水喝完,约翰才说:“不得不说,你们昨天晚上的作战计划真的很优秀。如果不是我手下的士兵足够机敏,你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但很可惜,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这与运气无关。我的确不如你。”阿夫达尔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在堂堂之阵中击败阿夫达尔,意味着约翰的战术指挥水平高于阿夫达尔;而在偷袭战中全身而退甚至俘获敌将,则证明了约翰的建军水平也强于阿夫达尔。
约翰对这样的恭维毫无感觉:“你们对阿克的解围是注定不可能成功的。阿克的陷落,是注定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阿夫达尔的表情,摆明了他是不相信这一点的。
身为穆斯林的敌人,约翰没有闲心去说服阿夫达尔。
“等你父亲的信使过来,我会带你和他见一面,然后告诉你的父亲你是安全的。当然,我暂时不会放你走,我会带你见识一下,我为什么说阿克陷落是早晚的事情。”约翰说。
用事实来证明,是约翰一贯以来最喜欢的手段。
也正是阿夫达尔的被俘,才让约翰萌生了主动进攻阿克的想法。
在围攻中采取强攻的手段,算是秀肌肉的一种方式。而约翰的军队有着丰富的攻城经验,在阿夫达尔面前展示一下未尝不可。
“不可能的,阿克城无比坚固,当初如果不是约瑟林主动让出阿克城,我们也不可能打下这座坚城。”
阿夫达尔的抗议,就像在给自己做无谓的辩解一般。
约翰没有说话,但在约翰身边的小罗切斯有些不爽,站出来指指点点。
“你们打不下的城市,我们可以打得下。你们畏惧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手下败将。阿克城再坚固,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不可陷落的城池。罗马也曾陷落过!”
小罗切斯的慷慨陈词,也没有让约翰动摇半分。他只是等待着萨拉丁的使者到来,在让使者确认了阿夫达尔的安全之后,安排了一小批库尔德战俘,跟着使者返回。有阿夫达尔在自己手上,约翰觉得,萨拉丁至少会安分一点。
而随后,腓力二世过来要求约翰把阿夫达尔交给自己。
这样的要求,让约翰觉得这家伙脑子秀逗了。他把腓力二世骂了一顿,随后便召集了将官,开始安排攻城事务。
最重要的将官,当然是来自工兵团的阿德里亚诺。他们现在部队规模急速扩张,从原先的一百人变成了六百多人。但多出来的五百多人,全部都属于辅兵。
“国王陛下。”
阿德里亚诺恭恭敬敬地站在约翰面前,向着约翰鞠躬,然后朝向其他将官,作为这一次的战术讲解员。
“诸位,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座能比肩君士坦丁堡的坚城。如果想用传统的方式攻破阿克,那我们必然要付出相当巨大的代价,而且,我们未必能取得成效。”
开头的废话,道清了十字军当前的困境。
几乎所有在场的将官都清楚,他们现在面对的情况无比复杂。阿克的城墙一直延伸到大海中,想要对城墙做动作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坚硬的岩石和海水,都是阻拦十字军战士们的障碍。
阿德里亚诺指着地图说:“工兵们已经进行了完善的勘探。想用常规的方式取得胜利,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请别卖关子了。”德罗贡举起手说,“你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攻城方法?”
“一个非同寻常的方法。”约翰双手支着下巴。
所有人都看向了约翰。在这次会议召开之前,阿德里亚诺肯定提前知会了约翰,只是约翰现在不愿意将谜底说出来而已。
得到了约翰的首肯后,阿德里亚诺说:“既然陆上的传统进攻方式没法取胜,那我们就将阿克看成一座被大海隔绝的小岛。如果我们想攻下这里,那就像攻打一座小岛一样打下它。”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从海上进攻?”德罗贡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阿德里亚诺一挥拳头,振奋地说道:“没错,我们要从海上拿下这座城市!”
如此大胆的想法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让他们不由得看向了约翰。可当他们看着约翰的时候,却发现约翰的神色异常平静。
真的,要从海上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