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整个阿克以及周边地带都坠入了寂静之中,仿佛这里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不敢在夜晚贸然行动。
除了偶尔在营地中咒骂两句的士兵,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营地的宵禁,和阿克城里的宵禁1样,令人压抑的沉默笼罩着这片曾经繁荣的土地。
然而,另1支对这片土地无比熟悉的人,正在慢慢潜入。他们沿着十字军营地北部的海岸缓缓前行,所有的战马嘴里都咬上了布条,蹄子上缠满了绷带。士兵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生怕发出半点声响。他们所做的1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是库尔德贵族和马穆鲁克为主体的混合部队,由阿夫达尔率领。他们的攻击方向,就是北部尚未合拢的围攻城墙处。
阿克城内虽然有不少的补给,但是他们如果想继续耗下去,仅以现在的这点物资,是绝对不够的。
因此,萨拉丁制定了1个计划。
由马穆鲁克和库尔德贵族组成的军队,先潜行至北部。待到东部的突厥骑兵发起攻击,将十字军吸引过去,他们再对北部的敌人发起突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北段的十字军,正是爱尔兰十字军。而这支军队的警务总监,正是巨人堤联队长帕特里克。这位细心的警务总监,部署了大量的散兵在营地外,用来戒备敌人的渗透。
而随着散兵将消息带回,爱尔兰的战士们已经警惕了起来。他们摸着黑,完成了武装,并且将战友唤醒,然后悄悄登上营墙,将自己隐蔽起来。
“多姆纳尔,你看到敌人了吗?”小罗切斯在营墙上探着头。
“看到1两个,那绝对不是我们的人,应该是他们的斥候。”小多姆纳尔说道,“所以你别探头了,小心被他们发现。”
小罗切斯点头,随后将脑袋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半夜被叫醒的约翰心情有些不太好。但今天晚上注定不平凡。根据消息,位于营地东部的法兰西十字军遭到了袭击。现在,他看着前来寻求支援的法兰西骑士,直接1口回绝。
“我的军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约翰如此的回绝,让法兰西骑士气急败坏,却没有办法。他见约翰不同意,便去找别的人了。
然而,他看到约翰的军队似乎在整军备战。
“这是什么情况?”法兰西骑士疑惑地问道,但周围没有士兵回答他。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随着营墙上的士兵开始咆哮,法兰西骑士才发现,在这片营地外面,居然聚集着大量的敌人。
长弓手们纷纷点燃箭矢,将天空点亮。原本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穆斯林,顿时失去了夜幕的掩护。
“杀死他们!”
军士们在营墙上大吼,营门被迅速打开,骑士们带着自己的扈从冲出。还没反应过来的穆斯林,面对着突然冲过来的骑士,毫无应对之策。他们只能惊恐地后退,但依旧躲不过死神的到来。
精锐的库尔德贵族们有着无比强大的战斗,可是为了潜行,他们没有穿戴盔甲,战马也完全不在战斗状态。对他们来说,唯1的方式,就是驱赶那些突厥骑兵去拖时间。
“都给我滚过去!滚过去!”
同样手无寸铁的突厥骑兵,在库尔德贵族的鞭子和淫威之下,哭天喊地地返回了战场。
面对强大的西欧骑士,突厥骑兵就算全副武装,也没有1丝1毫的胜算,又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呢?
“冲锋!”
小罗切斯身先士卒,带着1百多名骑士冲进了突厥骑兵之中。他们就像是1颗深水炸弹,瞬间就让突厥骑兵群炸开。
可怜的突厥人,见到骑士们就像见到死神1般。而当他们想回头的时候,又发现在自己的身后,是已经准备好了屠刀的库尔德贵族。这些阿尤布王朝的庭柱们,正磨刀霍霍,时刻准备消灭面对着自己的1切生命。
约翰在营地中,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从战场上的惨叫声中,约翰能感知到自己正在走向胜利。
正如约翰所预料的那样。库尔德贵族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突厥人成为了基督徒的助力。
几名葡萄牙骑兵混在其中,用他们奇怪的阿拉伯大喊着“让路不杀”,直接让突厥骑兵们成为了十字军这边的人。西欧骑士们惊讶的发现,自己正被突厥骑兵裹挟着冲向库尔德人。
库尔德贵族们也没想到,那些懦弱的突厥骑兵,在两相对比之下。居然选择了站在异教徒那边。
但现实没给他们惊讶的时间。
“继续冲锋!上帝庇佑着我们!”小罗切斯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在和库尔德贵族们交手的1瞬间,他的长枪就贯穿了1名库尔德贵族。但随后,小罗切斯马失前蹄,摔在了地上。
小罗切斯的摔倒,没有让后续的骑士停止冲锋。他们继续前仆后继,冲击着敌人的阵线。尽管他们就1百多人,但是在撕裂敌人阵线的能力上,胜过了1万名步兵。
阿夫达尔焦急地环顾4周,他现在对战场上的状况1无所知——尽管他是突袭的发动方。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阿夫达尔无助地发问。
但他不知道的事情,围绕在他周围的军官们又怎么会知道呢?这些军官们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阿夫达尔纠结的时机,骑士们已经突破了重重防守。阿夫达尔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士,不由得产生了1些恐惧。在过往的百年当中,来自西欧的骑士,用他们强大的武力,在中东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是放任他们冲到自己面前,阿夫达尔可没有自信,让自己能顺利脱困。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直接策马向后奔逃。原先围绕在他身边的战士们,也瞬间崩溃了。
滑稽剧似的突袭结束之后,天空也渐渐变得明亮。太阳从东方升起,萨拉丁却没有收到来自西方的喜报。这位年迈的苏丹等来的消息,只有自己的长子阿夫达尔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