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几次擦过挂断的按键,她还是不忍心挂断他的来电,矛盾道:“合约我还没有签,我等你想清楚再跟我谈这个事情。”
宋杳杳发现自己对陈烬野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她总觉得其实他还没想清楚,以至于明明已经在重新写解约合同了,可亲口承认要解约她却做不到。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回来了,”陈烬野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直接扼杀了她的希望,“所以宋杳杳,快点签了它。”
“陈烬野,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间铁了心的要和宋氏解约,我就这么讨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她的话说完,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就在宋杳杳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陈烬野还是说话了:“不是讨厌你,只是我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宋杳杳,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行吗?”
他循循善诱,宋杳杳听在耳里好像他在宣判死期,她故作轻松地说:“那你就当我不签这个合约是看到了你的潜在价值吧,等到合约到期之前,你带给y的利润总会比你现在要付的违约金多的多吧”
闻言,陈烬野咬了下唇,夹在指尖的香烟已经燃烧了一般,他将手从车窗外收了回来,几分讥笑,几分无力:“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为y揽财的机器,再无任何价值吧。”
宋杳杳呼吸一滞,否认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你作为我们公司签约的艺人,这是你的职责。”
陈烬野苦涩地笑了笑:“你还真是公私分明啊宋杳杳。”
宋杳杳没说话,等着陈烬野接下来的内容。
“你要实在不想签你就耗着吧,最好这十年都不要让我接任何通告,也不再联系我,正好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陪遥遥。”
他的话已经辨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杳杳和遥遥宋杳杳却是分得清的,她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陈烬野嘴硬,她比陈烬野还要嘴硬,在更严重的争吵之下说了最后一句话:“不接通告只是暂时的,互不干扰最好。”
她主动挂断电话,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谁也没有达到目的,宋杳杳没有心境再写那份解约合同,关了电脑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江浔约她在酒吧见面,宋杳杳答应了下来,一来她确实想借酒消愁,二来她想像江浔确认一些事情。
昨天在山底看到陈遥的时候,宋杳杳就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江浔,她迫切地想要从她那里听到和她想的答案不一样的答案。
去的时候正值夜幕降临,酒吧里pub闪烁着暧昧的灯光,烟味酒味混杂出难闻的味道,音响放出来的音乐声音大的吓人。
她挤进人群中区,被推搡着左右晃了好几下才找到一个人坐在卡座喝着闷酒的江浔,宋杳杳皱着眉走到江浔那边,神兽戳了戳她的胳膊。
“你来啦。”江浔抬头,目光迷离地看着她,看似已经喝了不少酒。
“嗯,”宋杳杳看了看她放在桌上还剩半瓶的酒,问:“喝多少了?”
江浔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两瓶,你来的太慢了。”
“我接到你的电话就过来了,你少喝点。”
江浔笑笑,没有回她的话,拿了一只新的杯子给她也倒上了酒:“陪我喝点儿。”
宋杳杳将手从大衣兜里拿了出来,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甜甜的桃子味中带些涩,不是她惯喝的口味。
她将杯子放在桌上,看着江浔:“怎么,也心情不好?”
江浔做了个无奈地动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翻来覆去就那些破事儿,恶心人的事儿来的时候都不换个花样。”
宋杳杳了然,没再多问。
江浔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问她:“你呢,陈烬野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提到陈烬野,宋杳杳举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冷声道:“他闹着要和y解约,我没办法了,可能真的要放他离开了,最晚就是年底放假的时候。”
“为什么?”江浔惊讶地看着她,“十年的感情就真的打算这样结束了?”
宋杳杳苦笑一声:“谁知道呢,估计在他心里这十年的感情算得了什么吧,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铁了心的要解约呢。”
“哎,怎么说呢,其实你们分手,也挺好的,毕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走不长远的。”
又是这句话,二十四个小时内她已经听到过两边了,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走不长远,可宋杳杳偏偏要去撞这个南墙。
宋杳杳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滋味,她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合不合适不是一纸合约说了算的,走的长远不长远,也不是圈子能决定的。”
江浔苦笑:“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不过一个大明星而已,圈子里明星海了去了,就你们公司签约的那些,比陈烬野好看还听话的也多了去了,你怎么就栽到一个陈烬野身上了呢?”
“再说觉得你们不合适,真不只有我一个人,大家谁不这样认为啊。”
宋杳杳不语,只是沉默着给自己添了酒。
江浔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会非陈烬野不可吧?”
宋杳杳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这个问题,道:“那倒也不是。”
江浔得意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的,你可是宋杳杳,名震江北的那个宋杳杳啊。”
名震江北的威望时间过得太久,宋杳杳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之前是如何名震江北的,只苦涩地笑了笑:“说这干什么,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过去再久,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人提起你宋杳杳谁不真心夸你两句。”
两个人相视一笑,江浔松开她的手,“行了我们不聊他了,今天主要出来就是放松放松心情,工作一周时间了,终于逮到休息的时间了,太不容易了。”
“得了吧你,做老板还觉得累,那你得把你的员工压榨成什么样子了。”宋杳杳开玩笑道。
江浔啧了一声:“你自己难道没有感同身受吗,谁再说老板除了耍帅就是谈恋爱我丫抽他!”
宋杳杳被她逗笑,和她碰了一杯:“敬我们的感同身受。”
气氛渲染到这里,宋杳杳喝酒喝的脑袋有些晕,她撑着桌子坐起来看着江浔,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昨天,我去寺庙的时候,碰到了陈烬野带去酒店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