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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欢迎大总管。
大总管微笑者跟她握手，然后走向我。
“叶天，很多人在我面前引荐过你，九公主说得最多，也说的最动听，她说你是个万里挑一的年轻人，京城哪一股势力拥有了你，都会注入巨大能量，所以，她不遗余力的向我推荐，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当他向我伸手的时候，我淡定的拒绝。
我们这次会面是一个意外，所以不能走得太近，避免引发其他的误会。
在大佬们面前我非常谨慎，不敢留下半点话柄。
这一点跟九公主完不同，她失去了马贵妃的信任，四海为家，自由进退，但结局一定很惨。
“叶天，说说看，你到玉泉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里已经变成废墟，难道你想变废为宝？”
大总管英俊潇洒，妙语连珠，跟我开玩笑的时候，看似非常随意，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我摇摇头：“一无所获，白跑了一趟，那里果然变成了废墟，令人惋惜。明明知道不老泉就在附近，但钻探工作太辛苦了，恐怕短时间内无法突破。”
这是一个现成的答案，能够让所有人满意，但我知道真相，真相就藏在废墟下面。
我们走进了客厅，九公主安排人沏茶。
大总管看看四周，非常感叹：“叶天，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竟然住在这种地方，简直是极大的不尊重！如果你到了我那里，条件待遇立刻增加十倍，虽然不能享受国宾的待遇，但是一定是京城里最好的。”
九公主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叶天，听到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礼贤下士。跟随着马贵妃，你永远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只能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四合院里空虚度日。”
大总管又笑了：“没错，人不风流枉少年，只有房子，怎么可能？我会给你开设一个瑞士银行的户头，无限取款，随意消费，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自由。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它吃草，对不对？”
九公主连连点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这些江湖人物做事，没有钱寸步难行。”
我感到自己的智商已经受了侮辱，如果来到京城只是为了金钱和地位，那就毫无意义。
他们向我摆出了那么多条件，等于是想收买我，对我的人格是巨大的贬低。
“大总管先生，我根本不想离开这里，更不想享受锦衣玉食，我跟马贵妃在一起，就是向她学习，希望自己变得更好。”
九公主哈哈大笑：“简直是笑话，你不知道马贵妃是什么人？她已经招收了很多年轻人留在身边，花天酒地，夜夜春宵，我们都是她的走狗，她做事从来不会让我们知道……”
这些话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从马贵妃的面相就知道，她不会沉迷于美色。
九公主说的这些话言过其实，而且很多都是刻意贬低马贵妃，让我觉得内心很难接受，只不过表面看来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笑面对这两个人。
大总管挥了挥手，他的保镖就走出去，站在门外的台阶下面。
“叶天，我并不是一定要受降你，京城的局势瞬间万变，假如你不能站到正确的队伍里面，将来一定追悔莫及。我知道你是个人才，可以提携你，不要觉得有压力。”
大总管做事让人如沐春风，这一点上要比马贵妃强很多，可惜的是，人在江湖追求的是安身立命，不是别人的好话。
九公主做的事已经说明她走向了一条不归路，跟随大总管只能得到表面的繁荣。
“叶天，你还在等什么？大总管已经来了，亲自接见你，明白事理的话，现在就跪地投降，成为他的人。”
九公主喝醉了，吃里扒外的事情都做得如此自然。
假如马贵妃看到这一切，或许就会明白，九公主已经完了，不再是她的手下，而是别人的走狗。
“九公主，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可以考虑，但不会仓促之间做决定。”
即使内心无限不满，但我表面上仍然笑得很自然，不会让大总管看出我的内心活动。
大总管低头看了看表：“再过半小时马贵妃的人就要到了，我现在离开，不给你们惹麻烦。但是，叶天，我最后一次叮嘱你，当断则断，才是智者的选择。”
他起身向外走，九公主脚下踉跄，热情相送。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此刻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拔枪射击，消灭两人，然后制造现场，让马贵妃看到叛徒和敌人当场被消灭的场景。
这个念头只是瞬息之间闪过，随即被我否定。
当下的京城，就算杀了大总管，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大总管站起来，甚至三司十二官那边，都变成马贵妃的敌人，杀都杀不完。
大总管只是一个符号，代表了那个职位。
任何人接替他都能像他一样，变成马贵妃的仇敌，如果我只顾杀人立功，也踏入了死胡同。
我跟着出去，搀扶大总管跨过门槛。
他笑起来：“叶天，我还没有那么老，不用搀扶，你们这些年轻人，知书达理，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我们送他上车，然后目送他远去。
九公主笑起来：“叶天，真是想不到，大总管对你格外开恩，这都是我推荐的结果，懂不懂？”
我现在开始担忧，等到马贵妃的来了，九公主究竟如何解释今晚的会面？
我有满腹忧虑，却一个字都不说。
毕竟这些话对一个醉鬼来说，完是对牛弹琴。
她只希望看到我点头归降大总管，其他的一概不听。
我们站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马贵妃的车就来了。
这些大人物的消息都很灵通，她没有下车，只是放下了车窗玻璃，看着我们。
九公主走过去，向马贵妃汇报：“刚才大总管来了，跟我们聊了一阵。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叶天好好努力，成为京城里的一代侠少。”
我把双手插在裤兜里，什么都不想解释。
这种情况下，解释就是掩饰。
不管九公主说多少话都是醉话，明天可以一笑了之，而我现在不能说一个字，因为我没有喝酒，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而马贵妃连夜过来，就是要看我的表现。
“叶天，见到大总管的感觉怎么样？那可是个老狐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弄权术，挥洒自如。”
我点了点头，慢慢的走过去。
“叶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大总管就是一个演员，他说的话慷慨激昂的时候，你一定要反着来听，满面春风的时候，一定要防备他背后捅刀……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了，我着急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不要让自己坠入别人的圈套，那就太丢人了。”
九公主笑起来：“我会帮助叶天分辨是非，不会让他吃亏，大总管那边也是一片诚意，他们希望跟我们合作，共同对付其他敌人，取得胜利之后平分天下，一分为二，怎么样？”
九公主是如此放肆，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拍打着车顶，发出啪啪声。
面对这种情形，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
“叶天，九公主说的对，多了解一些京城的情况并非坏事，关键是做好自己的选择，而不随波逐流……”
九公主出言无状，没有规矩，马贵妃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招呼司机准备开车。
九公主突然说：“贵妃，不要觉得你对我和叶天已经仁至义尽，大总管那边的待遇更高，我们人在江湖，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不能对叶天倍加关照，有一天他就飞走了。”
我笑起来，但马贵妃却皱了皱眉，再次看着我。
“叶天，是不是这样？”
我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微笑越来越自然。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管是还是不是，都会让马贵妃觉得如鲠在喉。
所以我不开口，把说话的机会都留给九公主。
“叶天，不要再装了，你不可能不喜欢钱，你到南极仙翁、牛爷、七公公那里去的时候，他们对你的贿赂你一概收，难道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就是为了应付九公主的这句话，那些礼物都交给了马贵妃，与我无关。
马贵妃笑起来：“叶天，想不到你是如此受欢迎，几位京城大佬都青睐你，如今连大总管都来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所有大佬们都来挖墙脚，那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了。”
今夜所有的问题都是难题，不管怎样措辞回答都会留下把柄，所以我做了最聪明的抉择——沉默。
马贵妃可以认为我是默认，也可以认为我反对九公主的意见，都看她的心情而定。
就在此时，有人飞奔着跑来向马贵妃汇报：“听说大画师金手指已经对那幅画做出了第一次评判，并且指出了谁是叛徒，整个京城已经震动，都在等着那个答案。”
很明显，马贵妃的嘴角哆嗦了一下，双手突然攥紧了拳头。
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指出那幅画里谁是叛徒，整个家族都会遭到牵连，至少有几百人因此而丧命。
第二个消息三分钟后传来，跟第一个消息相互印证。
七公公那边率先得到消息，认为大画师已经有了答案，暂时还未向外公布，恐怕一说出来就是石破天惊的一战。
跟那幅画有关的所有家族夜不能寐，只等最后答案。
沉默了一阵，马贵妃才缓缓地说：“真是个好消息，七公公花了那么多钱，又送上了美女，让大画师金手指有了灵感，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那幅画研究透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早这样做，我们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真是要恭喜七公公，原来他才是京城里最聪明的人！”
我听得出这句话里带着嘲讽，很显然，马贵妃不相信大画师能够给出答案，毕竟这个话题牵涉面太广了，要让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阶层发生地震，一旦出现错误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根本无法弥补。
消息接连传来，南极仙翁和牛爷那边也收到了线索。
他们已经带领大批精兵强将赶到大画师金手指的别墅，把那里团团包围起来，同时采取了通讯信号干扰，不管大画师有什么样的发现，都不可能传递出去，都会落在他们手上。
马贵妃始终坐在车里，没有表露出任何气急败坏的迹象，这份定力才是我最佩服的。
“叶天，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我突然觉得，笼罩京城的乌云突然散开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