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温痞笑,不屑地看着物业身后那群愤慨的人,这要不是卿卓灼在,他能让他们团灭了!
“要钱是吧?多少钱?”
物业瞠目,说:“先生,你当然是要赔偿的,可是你要先和我们下去,鉴定损失。”
“我不下去!多少钱我在这里给你们!”
“除了赔偿的事,你还打伤了楼下户主。如果不赔礼道歉,他们就会报警。”
路温冷笑,说:“让他们报警去!”
话音刚落,他猛地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卿卓灼,要是警察真来了,那囚禁她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可是师兄交代了自己不能离开卿卓灼,他也不可能把她带到楼下去。
物业见他蹙眉凝思,严肃道:“先生,请您尽快跟我们到楼下确定损失,再赔礼道歉,否则我们将会报警。”
路温扭头看厨房里的两人,心想自己就离开一会,把门锁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知道啦,等我一下。”
他走到厨房,易旸依然蹲在地上,看到他过来,问:“是厨房漏水,影响到楼下邻居了吗?”
“嗯”,他随口答应,然后看着卿卓灼说:“我下楼处理一下,你好好的呆在屋里面。”
她问:“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等会儿你下去了,别冲动啊!”
“我不会冲动的,这你就别管啦!你记住啊!好好的呆在屋里面,不许踏出去一步,不过你也出不去,因为我会把门锁死。”
他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易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儿大概十多分钟就完工了。”
路温皱眉,他把门锁了,那确实是连易旸也一起锁在了里面。
“我还不知道呢!你做完了就在家里面呆一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开门,误工费我会给你的。”
他说话如此的不客气,但易旸也只是扬了扬眉毛,便说:“好。”
路温最后定睛看了看两人,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以后,才打开门出去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卿卓灼站在厨房,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口,生怕路温会随时回来。
等确认他不会回来了,她赶忙奔到门口,扭动门把手。
自然是拧不动的。她又去拨动小锁,几番尝试下来,急得满头大汗,但门依旧纹丝不动。
她心乱如麻,怎么办?过不了多久,路温就要上来了,她好不容易想想到一个办法把他支开的。
易旸已经完工了,收拾了工具箱,慢悠悠地走到她旁边,抱着胳膊说:“别白费劲了,这是要用钥匙才能打得开的。”
卿卓灼扭头诧异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如同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那你帮我打开门吧,求求你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易旸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加深。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那男人在玩囚禁py吗?
“我的工作是上门通马桶。帮你开门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这跟钱没关系,你给多少钱我也不能干呀!而且我一早就答应了他要等他回来。”
卿卓灼的心沉到了谷底,万万没想到她筹划已久的想要向上门维修工人寻求帮助的计划居然破灭了。
“求你了,你帮我开门吧!我再不逃出去,我会死的。”
她说着,便把手上,脚上的伤给他看。
易旸震惊,问:“那个男人用锁链绑你啦?”
看不出来啊!那个男人虽然骄矜霸道,但好像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是另外一个。”卿卓灼见他面色有松动,连忙用手握着他的手腕,眼中含泪地说:“我今天出不去的话,我晚上就得死在这儿,求求你了,你也不忍心看着我死吧?这对你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啊!”
易旸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他真心觉得囚禁别人这事儿太变态了,他又有些喜好打抱不平,何况美人落泪,那是梨花带雨,让人心生不忍,便说:“我试试吧,我工具没带全,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她大喜,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打不开就算了,打不开我也认了。”
易旸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生不忍,连忙保证:“我一定会给你打开的啊!等着。”
说完他便打开工具箱,翻找着工具。时间紧迫,路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上来,他只能破坏门锁了。
忽然,他想到一事,掏出手机,递给卿卓灼说:“你快报警,万一我这边打不开呢,你报警也可以做两手准备。”
她接过手机,却迟疑了。如果她报警,那陶斯咏的一生岂不是就毁了?想起他今早出门时的样子,她居然萌生了不忍。
“密码是123456,你快点啊!你该不会同情他吧?一个囚禁你的人,你居然还同情他?”
易旸看着她,面露不满。
这叫什么事儿啊?她不是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吗?该不会,这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吧?
“我……”
卿卓灼醍醐灌顶,终于醒悟,输入了密码,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同情他。”
然而,当她拨动了通话键后,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易旸疑惑地接过手机,笃定道:“他们在这里安装了信号***,所以在这个屋内是打不了电话也上不了网的。”
卿卓灼点头,她这才想起来,之前点外卖都是陶斯咏跑到屋外去点的。
“没事儿,你拿着这个手机,等我这门一开,你就立马报警。”
他盯着门上的孔洞,还有最后一步了,马上就可以打开了。
她接过手机,死死地握住,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门“咔塔”一声,开了。
“跟我走。”
易旸坚定地拉着她的手。
她低头看着手机,信号已经满格了,连忙按下了通话键,说:“我现在要报警啦!”
“好。”
这间房子离电梯最远,所以易旸带着她拐了两个弯,才走到电梯前。
两个电梯都很繁忙,一个在一楼,正在缓缓上升,一个在18楼正在下降。
易旸按了下降键。
电话接通了,卿卓灼磕磕跘跘道:“你好,我被人囚禁了。我现在在……”
她看向他,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易旸接过电话,说:“这里是景山区东华路樱花小区二十八栋三二零三,请尽快出警,帮助我们,谢谢。”
挂断电话,两人对视一眼,卿卓灼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单薄的身体,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马上她就可以得救了,她就可以回家见到奶奶哥哥了,他们就不用再担心她了,而那个股东大会,如果她想弥补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这才过了几天,傅谦一定会帮助她的。
“这电梯好像是要停在三十二楼。”
易旸蹙眉道。
卿卓灼刚想问,我们已经按了下降键,停在32楼不是很正常吗?就听到“叮”一声,电梯停止了上升,门缓缓打开了。
陶斯咏手上提着塑料袋,毫不意外,一脸阴沉地看着两人。
“啊!”
卿卓灼发出凄厉的尖叫,在逃跑快要成功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
这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出于本能,她慌不择路,跑向黑暗的走廊。
易旸诧异,明白了那人是谁,上前追她,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跑向楼梯间。
陶斯咏眼中浮上一层寒霜,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
楼梯间的门锁了,卿卓灼疯狂地扳动门把手,却无济于事。
“别白费力啦!我们有两个人,难道会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易旸冷静道,最后就打开工具箱,拿出两把锤子。
陶斯咏在向他们步步逼近。
易旸能感受到来人身上的气息,他镇定道:“我们早已经报警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不要再走近。否则你非法囚禁再加上故意伤害,这辈子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报警了?”
黑暗中陶斯咏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那般幽深恐怖。
下一秒,他夹在指间的迷针,准确无比地插进了易旸的眉心。
卿卓灼听到“砰”一声,易旸倒在了地上。
她的心沉到谷底,蹲在他面前,绝望而无助地喊:“你这个疯子!你杀人啦!”
“我没有杀他。”
陶斯咏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抢过易旸手中的铁锤,对着他的脑袋高高举起,猛地落下。
顿时,血喷溅到卿卓灼脸上,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才叫杀人。”
他冷冷道,胡乱地抹了一把她的脸。
“脸上沾上脏东西了,就不好看了。”
卿卓灼瘫倒在地,身体抖成筛子,说:“是我害了他。”
“没错”,陶斯咏轻笑,说:“是你想要逃跑才害了他,但也是他的不自量力害了他。”
“你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
她感觉浑身的热量都在散失,支撑她最后的一点精神力量也消失了。
“失去你,才是我的报应。”
他抄起她的膝窝,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灼灼,我说过你要乖。”
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在这个阴森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惊悚。
卿卓灼迅速反应过来,挣脱了她的控制,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拨通话键。
“呜呜……”
她的嘴被捂住了,只能从嗓子里挤出那几个字来。
陶斯咏一手捂她,一手抢过手机,等看到上面的幺幺零时,目光一沉。
“你好在五分钟以前,这个手机曾经拨打了报警电话,现在我们想确认一下。确定是寻求帮助而不是小孩子恶作剧吗?”
接线员的声音认真又严肃。
他瞥了一眼卿卓灼那不甘的眼神,说:“对不起,是我的弟弟,妹妹太调皮了。”
接线员感到奇怪,刚刚报警的人口齿清晰,说话也不像小孩子。
她问:“确定是您的弟弟妹妹吗?可以让他们来接电话吗?”
她能明显感觉到,现在接电话的这个人和刚刚报警的不是同一个人,很有可能受害者已经遇难,那么她就要从他口中挖出更多信息。
“不好意思,他们被我教训了一顿,正在哭呢!给你们造成了麻烦。实在是对不起。”
陶斯咏一边说一边抱着卿卓灼,进了房里。
“好,我知道了,希望这样的情况不要再有下次了。”
接线员浑身紧绷,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嫌疑犯知道她已经识破了他。
“好的。”
陶斯咏挂断电话,松开了她的嘴。
“看来,我们只能换个地方啦!”
他摇头叹息。
她已经彻底绝望,血腥味飘散进她的鼻子里,刚刚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眼就不在了。
而且还是她害的他。
门外突然传来响声,陶斯咏警觉地掏出一根针,然而进来的却是路温。
他诧异地看着突然回来的师兄和满脸是血的卿卓灼,心猛地一沉,脑海中闪过易旸的脸,问:“易旸呢?”
“你死去哪里了?她差点跑了!”
陶斯咏暴怒道,周身散发着戾气。
“我,我去楼下了,厨房漏水了,楼下的来找事……”
他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寻找着易旸的身影。
陶斯咏蹙眉看着他,说:“我们要尽快转移,他们刚刚已经报警了,我们暴露了。”
路温猛地转过身,心头一阵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们?”
“没错,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我不是交代了你不要离开她一步吗?”
路温盯着卿卓灼满是血的脸,心像被刀割似的疼,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你刚刚想逃跑?你为什么要逃跑?易旸呢?”
“易旸”,她如同行尸走肉,眼底暗淡,说:“他被陶斯咏杀了。”
“啊?”
他猛地把她推倒在地,怒吼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拉着他逃跑,他怎么可能被杀?”
她被摔在地上,茫然地说:“没错,是我害死了他。”
陶斯咏看着他异常的举动心生疑惑,上前拉起了她,说:“路温,你发什么神经?”
路温倒退两步,说:“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