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橘枳忽然就明白了,刚开始心疼她,现在心情却不知如何讲?
她看着她,绝对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就语气平静的说:“所以……你今天来看洲哥儿,就是为了取他的血做药引,根本就不是因为想念她,才来看她的,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
杨氏急着抓住贺橘枳的手:“橘枳,我求你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洲哥儿的身体的,我向你保证……你救帮帮我吧,好不好?”
贺橘枳用力将杨氏的手挣脱,对边上的暮雪说道:“暮雪,送陈夫人出去吧。”
至于洲哥儿那边,她根本不想洲哥儿知道杨氏来过。
看到贺橘枳这样的无情,杨氏害怕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贺橘枳的手:“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吧,让我见见洲哥儿……”
兰嬷嬷赶紧向前将杨氏给了拉开。
贺橘枳起身就要走,杨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远去,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边上的暮雪又催她离开。
那个包袱还没有拿,搁在搁在桌上,她跟着暮雪出去,走了几步。
还是不甘心……
若是就这样走了,她就真的没机会了,杨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在夫家过的日子,她不想在这么继续下去,若是孩子没有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趁着暮雪不注意,转过身,“重新朝着贺橘枳离开的方向跑去,从后面拉着她的手。
贺橘枳心中气怒,身后忽然有股力量抓住了她,她下脚不稳,整个人朝后摔了过去……额角居然再一次被磕破了。
上一回,他照顾宋淮南的时候,额角就被磕了一下,这回居然有磕到了一次,贺橘枳感觉自己的额角好痛……四周也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暮雪见贺橘枳晕倒了,惊得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宋淮南此时在宫中守丧,暂时还不能轻易离开,对贺橘枳晕倒了事情全然不知。
很快,大夫便赶来,进到屋里,给贺橘枳看病了。
“大夫,我叫夫人的额角被磕破两回,这更是晕倒了,你快给她悄悄吧。”暮雪担心的心急如焚。
出了这样的事情,杨氏自然是走不到的,这会儿也站在边上,心里害怕的要命。
她只是想求她让自己见一见洲哥儿,没想到会,将她摔倒……刚才那一摔可摔得不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杨氏紧要着唇自责不易,小腹开始微微的痛了起来。
这时,有两个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宋淮水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兰嬷嬷身边,问道:“嬷嬷,我大嫂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呢?”
杨氏看着宋淮水身边的洲哥儿,生的眉清目秀的,长得倒是越发的好了。看到这张脸,杨氏忽然有些愧疚,过去含泪的叫了一声:“洲哥儿。”
兰嬷嬷记得刚才夫人说的话,不能让洲哥儿知道杨氏来过,如今看到杨氏和洲哥儿说话,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陈夫人,你还想怎么样?你都已经伤了夫人,如今连你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
杨氏唇色发白,登时说不出话来。
洲哥儿看了看兰嬷嬷。
他从小生的聪慧,自然就明白了,在看杨氏的眼神时,也没了上回在茶楼时候相见的喜悦。
他抬起手重重的推了他一把,眼泪也出来了,大声的和她说:“你为什么要推表姑?为什么?表姑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走,你赶紧走。”
洲哥儿一向都是内敛的性子,说话的声音是小小的,这会她是第一次这么说话,眼睛都红彤彤的。
杨氏身子本就弱,也不晓得洲哥儿花了多大的力气,一下子就将她推到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孩子,当初她身他的时候,可是花了极大的力气,当母亲的,对孩子总是有感情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子之间的亲情总是斩不断的……可现在他却为了贺橘枳这么对她。
也是,她没有尽到过当母亲的责任,钱衡死后就改嫁了,那个时候,她宁愿没有这个孩子。
贺橘枳只是她的表姑,却能把她带到夫家来,细心照顾,她肯定对他很好,也给做过新衣裳,比她这个做母亲更尽责吧?
她没有理由抱怨不公平,抱怨自己的孩子为何替别人着想,她说的都是对的,是她推了贺橘枳,让她撞破了额角,她说过以后都不想见她,今日却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救她的孩子。
杨氏想着,就感到小腹越来越疼得厉害。
她的孩子……
兰嬷嬷站在原地,见杨氏的衣裙被血染红,忽然想起她是怀着身孕的人,就道:“将陈夫人给抬出去……”
洲哥儿看着小厮将杨氏抬走,地上还有一个包袱,里面好像有件新衣裳,他窜紧了拳头,看到小厮要来那个包袱,他先一步捡起来,将其扔了出去。
沈氏得知贺橘枳出事了,也急忙赶到了琉璃院来。
贺橘枳的头被裹上了纱布,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觉得头还是很疼。
沈氏见贺橘枳醒了,就立马过来慰问:“怎么样?觉得好些了吗?”
贺橘枳想要伸手去揉揉头,大夫立马过来让她不能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宋淮水和洲哥儿也围了过来,“嫂嫂,你没有了吧?”
贺橘枳笑了:“嗯,我没事了。”
贺橘枳见洲哥儿有些不开心,就主动和他说话:“洲哥儿,表姑真的没事儿。”
晚上,宋淮南守完了丧礼回来,就得知了贺橘枳受伤的事情,便疾步赶来琉璃院。
贺橘枳正靠在迎枕头上休息,就看到宋淮南偌大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大人,你回来了。”
“是啊,我若是不回来?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
贺橘枳知道他担心自己,“没那么严重,就磕破了额角,只要等淤青消下去就没事了。”
“你人的已经晕倒了?居然还说没事?”宋淮南知道她受一点点的伤,就会担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