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的,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江湖人送外号托塔手的丁勉,左冷禅的师弟。
他内功不错,掌法厉害,曾在与魔教的战斗中,一手托住魔教一长老的奇门铁浮屠。
这铁浮屠自然不是前朝的骑兵,而是不知哪个佛门小派所造的奇门兵器,精铁打造,状似佛门浮屠,也就是佛塔,重有百余斤。
能使得这奇门兵的,少说也要天生神力。
而能托住魔教长老铁浮屠的丁勉,其武功自然不低,江湖上亦是顶尖行列了。
其下,那尼姑乃是恒山剑派的人,与恒山三定为一个辈分,在派中为长老之职,名唤定心长老。
人却不如其名,定不住心猿意马。
因是女流,见不得女子受欺凌,只要见了此等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上前解决纷争,往往是以男子受一番吊打为结束。
由此闹出了不少的事端,也误救几个祸害乡里的贱女子,打杀过急公好义的江湖好汉。
本是被定闲师太狠狠训斥一番,关在剑派中,不再出山。
可近些时日,由于闻洪并派之事,恒山也被各大小派搞得鸡犬不宁,疏忽看管。
又不知嵩山的左冷禅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给请了过来。
而那穿黄道袍的,是泰山剑派人,天门道长的长辈,玉磐子。
泰山剑派与东岳庙是有三月之约的,按理讲,这人应在剑派中好好修行,或是与天门道长等人商议对策才对,可如今却是出现在华山上。
可见,玉字辈之人,对泰山剑派的基业,本就不怎上心。
衡山剑派的人是一老人,行头似江湖刷戏法的,面上皱纹快要能夹死蚊子。
这是一位老前辈,在当今掌门莫大先生之上。
除此外,还有不少的人,有五岳剑派的弟子,有江湖上的人物,或有名或无名,岳不群都猜不出底细来。
这乌泱泱一群,怕是有百余人了。
而他背后,则是华山盟如今的好手,虽不算做顶尖,却也是一流。
确定打不过的,也就坐主位的丁勉。
“阁下又是何人?”
风天谕看不惯丁勉的口气,呵斥道:“你又不是我华山之人,安敢做那位置?客非客,敢欺主,枉顾礼法,你是魔教那些狂徒不成!”
这帽子着实不小。
魔教狂徒是个什么身份?
那就是正道喊打喊杀的主,无论谁杀了一个,那死的不管是不是,江湖人都能高看他一眼。
“你又是哪来的角色,倒是会扣帽子!”丁勉脸色大变,“我瞧你们这些人尖嘴猴腮,面色凶恶,不似好人。怕才是魔教的狂徒崽子!
那什么闻监院,就是你们魔教的所谓香主吧,如今竟然又来颠覆我五岳的基业?
大胆!属实大胆!”
丁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魔教以前虽然名声不咋地,但尚且不至于如今这般喊打喊杀,无有人权的模样。
可谁叫自家养了一些江湖左道呢!
嵩山有那不合适亲自下手的,都叫手下的左道人物冒充魔教出马,干个干干静静,明面上则是再博一个好名声。
那左道人物有时候跟魔教就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辱人妻女,什么嗜杀成性,都是轻的了,也就比吃人的塞北双雄好上那么一些,但不多。
久而久之,魔教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十桩灭门惨案,都安在了魔教头上,实际上却有六桩是嵩山下令干出的。
所以他面色变了,对此人有些记恨。
丁勉也知风天谕不过是讥讽之语,不一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可那又如何?
借题发挥,把人打入魔教阵营,然后裹挟正道群攻的手段,那也是太熟悉。
而且,也生怕他再瞎说些什么,让别人起了异样心思,那就不成了。
“是极。”玉磐子点点头,“近些时日,江湖上多出不少不知来历的辩才,煽动小派对我等大派攻伐,生了别样叛逆之心。
我来前曾遣人抓了一个,套取出情报来,却是一句不漏,反而是咬破了齿中之毒,自绝生机。
江湖上,除了魔教人,还有谁有这番培养死士的手段?”
他看向风天谕等人,道:“我看那闻小子,就是魔教的一步好棋,东方必败苦思出对付我等正道的恶毒诡计。”
底下有人附和道:“玉磐子道长说的不错!要我讲,把这些人都缚了,扒掉牙齿,看看有没有藏毒便是了。”
“不错,君子剑的基业岂能叫魔教人夺了?”
“打到魔教狂徒,救回华山剑派!”
“那闻小子去了哪?怕不是去黑木崖请救兵了?”
“那没卵蛋的玩意!”
……
华山盟里,鲜少天转动一双眸子,细看下方那些人。
虽然发声之人不同,但挑起情绪的,其步伐、手臂摆动的姿态之类,都似曾习练过同一武功的迹象。
这是有人组织挑事!
那穿道袍的老东西?
不太像啊。
岳不群面色不怎样好,看着这些人,都快要骂出声来。
好一个左冷禅!
这就是你所谓的助我?
合着我给你透露的情报消息是通通不看啊!
如今把华山盟里的好手都给得罪了,贬成了魔教狂徒,我原本所定的策反之谋怎能成?
真就这些人来跟那怪物斗?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心中思索良多,衡量利弊,最后做出一决定来。
“丁道兄,我看你等是言辞过……”
“啊!”
岳不群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黑影从门口飞了进来,直冲着丁勉而去。
那速度之快,劲道之重,叫人看了都怀疑是军中大炮打出的炮弹来。
丁勉不敢硬接,遂翻身,躲了开来,与那黑影擦了一丝衣角。
砰!咚!
闷响发出,那黑影直直的撞在了墙上,把椅子、桌子都撞散架了,贴在了墙上。
众人这才发觉,那黑影竟是一个人。
这人不到三十,胸口塌陷,大腿处被方才撞碎的椅子腿从后穿了过来,鲜血淋漓。
整个人仿佛一张画一般,挂在墙上,过了数息的时间,才从墙上掉了下来。
鲜少天定睛细看,此人正是方才在下面掀起话头,调动情绪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