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伪善又恶毒的女人!
黄老爷一下子给沈盈娘下了定义,还很鄙视她这种行为。
在他看来,他坏的明明白白,比沈盈娘这种披着好皮干尽恶心事的人好的多。
张婶子看他似乎有些意动,嘴角讥讽地扬起,往上加了一把火,“你直接问沈盈娘她或许不会说,可她男人有两个孩子,尽管只是继子女,但感情好的很,你把她的孩子抓到手上,就不信她什么也不说。”
黄老爷连连点头,颇为赞赏地看向张婶子,“果然最毒妇人心!等我成功后,我赏你十两银钱,让你也高兴高兴。”
他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前还假模假样地仍了十个铜板到地面上,说是给张婶子改善生活的。
张婶子费力地将铜板拢在手心,一个瘸着腿的人走了过来将钱一把抢了过去,“钱,把钱给我!”
“张大狗!”张婶子眼睛瞪的跟牛眼睛一样,“把钱还给我!”
“去你的!”张大狗一脚踹在她身上,把她踹倒后拳头跟雨一样落在她身上,“你个没用的东西!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婶子蜷缩着身子,跟个虾一样拱在那,双手护着头哎呀哎呀地喊疼,“大狗,大狗,别打了,娘知道错了。”
可惜,张大狗打她打的上瘾,就算是听见她的呼喊,也不肯停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贱货!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难听的话一声声传入耳朵,张婶子的心如同刀割比张大狗落在她身上的拳头还要疼。
她不由得想,她是真的错了吗?
“我有你这么个娘真是造孽!别人的娘都会帮儿子娶媳妇、买房子,而你什么也没给我准备,还让我背了一身债,走出去都被人唾骂!你干脆死了算了,死了才干净!”
是啊!
死了才好!
张婶子的呼吸一点点微弱,最后的希望被掐灭。
她想要留下夫君的血脉,希望张大狗能够对她好一些,能够给她养老,可事实告诉她,她只能靠自己,儿子一点也靠不住!
发泄完自己的愤怒后,张大狗笑嘻嘻地拖着腿离开,然不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一点点变冷的张婶子。
沈盈娘的店铺生意变好后,长乐又恢复到之前的活泼,整天蹿来蹿去,跟个猴子似的。
“长乐!”沈盈娘将爬在树上的长乐叫下来,“今天晚上有花灯节,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玩。”
听到她的话,长乐灵活地从树上蹿下来,小跑着到沈盈娘面前,歪着头问:“就我们去吗?”
“还有你哥和爹爹。”沈盈娘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温柔耐心道,“你是女孩子当以贞静为美,不可爬上爬下,有失体统。”
长乐吐了吐舌头,赖皮似地抱上她的腰,“娘亲,我不,我想爬树上玩。”
其实沈盈娘也认为长乐这样的年纪就是玩的时候,可这个时代对女性十分苛刻,她只能约束长乐的天性。
“不行。”沈盈娘板着脸,“再有下次我就不许你吃店里的点心,也不教你做新的菜式,更不会做你喜欢吃的菜。”
“好吧。”
为了吃的,长乐无奈妥协,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沈盈娘看着她的背影十分无奈,岳凌钧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身,低声道:“随她去,大不了让她招个上门女婿。”
“真的?”沈盈娘眼睛放光,她也不舍得让长乐嫁出去。
“嗯,只要你想。”岳凌钧温柔地回。
沈盈娘的脸垮下来,眼神幽怨,“我想又有什么用?还是得看长乐的意愿,她若是长大后有心仪男子,但那男子不肯入赘,长乐岂不是要生我的气?再者,归根究底我是想让长乐幸福,若是那样违背了我的初衷。”
岳凌钧闷笑道:“长乐还小,你说这些实在是太早。”
“你还好意思说!”沈盈娘瞪他,“不是你先提起这件事的?”
岳凌钧心虚地移开眼,嘴巴摸了蜜一样的甜,“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气好不好?”
长安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和谐的模样,嘴角一点点往上扬。
他很久之前就期盼过这样的画面,本以为永远不会实现,没想到最后还是实现,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他和妹妹,眷顾爹爹的。
长乐洗漱完换了一身粉色衣衫,可爱的像是观音座下的小童,沈盈娘帮她扎了两个牛角包,一边戴上一个蝴蝶钗,那蝴蝶钗做工极好,随着她的走动不停颤动着翅膀,闪着耀眼的光,和长乐一样招人的很。
夜悄悄到来,长街上挂满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灯笼,不仅让长安长乐移不开眼,还让沈盈娘移不开眼。
在之前的时代,虽然也有灯笼,但样式很单一,是流水线出来的工艺品,没有灵魂,不像这里的灯笼活灵活现。
岳凌钧牵着沈盈娘和长安的手,沈盈娘牵着长乐的手,四个颜值超高的人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娘!”长乐现在对那些视线毫不在意,晃着沈盈娘的手大声喊,“我要那个花灯!”
顺着长乐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沈盈娘看见一座一人高半人宽的灯笼,上面画着许多样式的花草虫木,每一样都活灵活现,有自己的特色。
“我们去那边看看?”
沈盈娘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岳凌钧,但长乐已经等不及,她迫不及待地甩开沈盈娘的手往灯笼那里钻,沈盈娘连忙伸手拽她,可两个人突然出现,正好挡住她的手,这么一错身,长乐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长乐!”沈盈娘的声音打着颤,“长乐!你在哪?别吓娘啊!”
岳凌钧发现长乐不见,锐利的眼神扫视一圈,突然被一个东西晃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对同样慌张的长安道:“看好娘亲,我去去就来。”
晃他眼的东西是沈盈娘为长乐戴上的蝴蝶钗。
岳凌钧顺着那个方向追过去,他铆足劲没一会会就将人追到,迷走长乐的人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望一眼,看见杀神似的岳凌钧身子抖了一下,低声骂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抱紧长乐,加快速度跑起来,但岳凌钧不是常人,就算是他加速也没有什么用处,很快就将人赶上。
一个飞踢将人踹倒在地,长乐从他的怀里飞出,岳凌钧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人接住,惊魂未定之际,被踹倒的人忍痛爬起。
岳凌钧哪里肯放过他,看了看四周,拾起一枚石子往他头上砸去,“咚”的一声,那人脸着地栽在地面上。
“说,是谁派你来的!”岳凌钧一脚踩在那人身上,周身杀气浮动,“是九皇子还是平波侯夫人!”
“什……什么?”来人满脸血,听到他的问话后眼神惊恐,“你说什么?”
看他毫不知情的反应,岳凌钧知道是自己猜错,周身的煞气稍散,可还是很能唬人,“那你是谁?掳走长乐是为何?”
来人支吾着不想说,岳凌钧耐心消失,脚上力道加重,“不说,那就死!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耗!反正我慢慢查总能查出来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家里人的安我可不能保障了。”
尽管岳凌钧只是轻飘飘一句话,来人却不敢不当真,心理防线一下子被击溃,“壮士饶命!小人是黄老爷的小厮大明,是奉黄老爷的吩咐掳走长乐小姐用以逼迫贵夫人交出点心方子的!”
“黄富贵!”岳凌钧眼底布满冰寒,“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投。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告诉他以后这个世上没有黄老爷,只有一个叫黄富贵的流民!”
岳凌钧抬起脚,又踹了大明一下,“滚吧!”
大明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岳凌钧杀人灭口。
“人呢?”黄富贵看见大明满脸血地爬回来,被吓一大跳,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个废物!连个小女孩都带不回来,要你有什么用?”
大明用手抹血,发现血已经干涸,用手只能掰下血印子,“老爷,我,我已经把那个女娃抢到手了,只是,只是又被沈盈娘的夫君抢了回去。”
黄富贵一甩手,满脸晦气,“那还不是没抢到?没用的东西!等等——”话说到一半,黄富贵觉得不对劲,眼睛上下打量着大明,疑惑地问,“那你怎么回来了?他怎么可能让你回来?”
大明犹豫道:“他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黄富贵不以为然,反正他有胡县令那个后盾,就算是被告也不怕。
“他说,‘以后就没有黄老爷,只有一个叫做黄富贵的流民’”大明想了又想,咬着牙道。
“什么?”黄富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了不起,殊不知他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得意洋洋地撸了鲁须子,“你去准备些礼物,我要去拜访胡县令和他好好谈谈事。”
大明见他那个模样,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是啊,他们老爷在这个县城横行霸道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事,一个新搬来县城,跟脚还没站稳的半个外来户想要撼动老爷的地位多么不容易?
他怎么能就那么被唬住呢?
真是丢了老爷的脸。
大明脸上绽放出一个笑,正要拍黄富贵的马屁,突然,一列穿着铠甲的军队小跑着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的笑僵在脸上,黄富贵也傻了眼,忍不住问道:“军爷,您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
黄富贵话还没说完,为首的人挥一挥手,他就被人五花大绑,其他军人冲进内院,一时间,叫骂声、求饶声、哭喊声、打砸声都响了起来。
大明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海里只有两个大字:完了!
他们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