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爱美,却也知轻重缓急,金钗对现在的她来说可有可无。
本以为她能轻易说服岳凌钧,谁知对她百依百顺的人在这上面犯了倔,“娘子,你可想让我成为言而无信之人?承诺之事做不到,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沈盈娘拗不过他,再者他心疼她是件好事,一味反对怕是会造成反效果,影响她和岳凌钧之间的感情。
于是,她松了口,白嫩的脸飞上两坨粉红,声音软糯甜腻,“夫君,你待我可真好。”
岳凌钧刮了刮她的鼻尖,眼神宠溺,“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见两个人谈好,银楼小二殷勤地引他们到了卖金钗的位置,他不担心岳凌钧他们没钱买,更不担心他们买了不付钱,要知道他们银楼背后的老板不是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惹的起的。
作为镇上最大的银楼,钗子的品质都是看得见的。金钗黄灿灿的,看起来富贵逼人,做工精确,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
岳凌钧选了许久,挑出一根百合样式的金簪递到沈盈娘手边,“娘子,你觉得这根簪子怎么样?”
百合,百年好合!
沈盈娘一下看出男人的小心思,点点头,娇羞道:“我觉得很好。”
“大哥好眼光,这簪子可是我们店的老工匠打造的,他是个有福之人,夫妻和睦子孙孝顺,据说买了他打造的饰品的小娘子都觅得如意郎君,小夫妻则恩爱和睦呢!”小二在一旁喜气洋洋道。
一开始岳凌钧只是有些意动,但在小二说完后,那份意动变成行动,“麻烦小二哥把这簪子包起来,我要了。”
沈盈娘有点懵,好歹问下价钱再包起来啊!
我的傻夫君!
岳凌钧看出她的疑惑,悄悄握住她的手,耳尖有些红,“娘子,你可觉得我傻,连价钱都不问就买了?”
“怎么会?夫君在我看来再聪明不过。”沈盈娘顺毛道。
岳凌钧神采飞扬,更显得面目俊朗,他眼里含着情意,轻咳一声道:“我只是沾沾福气,借小二哥的吉言罢了。”
沈盈娘脸上飞出两道云霞。
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夫君怎的如此撩人!
亏她还以为他是个忠厚老实的,可说起情话来一套又一套,弄的她心头火热,眼眶湿润。
小二哥动作麻利,很快将包好的簪子送到他们面前,“承惠,十两银子。”
十两!
沈盈娘脸上红润褪去,可真贵啊!
“十十美,两位以后的日子会和和美美的。”小二哥嘴甜的很,又笑嘻嘻的,再看岳凌钧一副满意的不得了的模样,完没有讲价的意思,沈盈娘只得肉痛地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借您吉言。”
因簪子太贵,沈盈娘出银楼后有些蔫蔫的,岳凌钧却神清气爽,还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娘子,你放心我定会努力打猎,将银子赚回来,给你买更好的衣裙更好的钗戴。”
倒是个会疼人的,沈盈娘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夫妻齐心,金钱滚滚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出了城门,发现城墙下有一群人围在那,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引起了沈盈娘的好奇心,她拉了拉岳凌钧的衣袖,“夫君,我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这种小事,岳凌钧都是依了她的,护着她挤进人群,在看清城墙上贴着的告示后,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眼底暗含担忧。
“当朝丞相陆玄清身中寒毒,重金求神医。”沈盈娘连蒙带猜读懂告示的意思,她虽然识字,但这是繁体字和简体字还是有出入的,只能看懂一部分。
她不理解堂堂一个丞相得了病不去找太医,为什么要在民间找医生,她正想问问岳凌钧,偏头看见岳凌钧冷硬的下颌还有紧抿的唇,这一切都显示他心情不佳。
见状,沈盈娘打消了问话的念头,只是心底萦绕着一个疑问,她的夫君为什么会心情不佳?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在看了告示之后……
等等,告示!
沈盈娘的视线在告示和岳凌钧之间转悠,难不成夫君认识那劳什子丞相,得知他生病才心情不好?
可这怎么可能!
一个山间猎户,一个当朝丞相,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沈盈娘浅笑着摇头,她算是魔怔了。
不可能自己有秘密,就想着夫君也有秘密吧。
因家里还有两个小不点,两人没有在告示面前停留太久,沈盈娘唏嘘感叹一番后和满腹心事的岳凌钧回到了家。
长安长乐看见岳凌钧手上的大包小包,眼睛亮了亮,挤到他面前,用无比渴望的眼神望着他和沈盈娘,但没有询问包裹里是什么,也没有动手去戳去碰。
想到之前自己家隔壁邻居的小魔王,看见什么东西就要上手抢,不给就又哭又闹的那种,沈盈娘对长安长乐越是心疼的紧,母爱泛滥起来。
她一把拉过长安长乐,摸了摸他们嫩滑的小脸蛋,“我和你们爹在镇上给你们买了新衣服,你们过来瞧瞧。”
说着,她示意岳凌钧将包裹打开,但岳凌钧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奈,她只能亲自拿过包裹,当着长安长乐的面打开,一手拿一件在他们身前比划。
“你们喜欢吗?今日实在是太匆忙了些,等下次有空,我带你们一起去镇上玩耍。”
长安长乐没想到沈盈娘如此记挂他们,居然还给他们买了衣裳,一时之间不敢去碰这衣服,还是沈盈娘一直催促,他们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好柔软的布料,好厚实的衣服啊!
看见这一幕,沈盈娘对黄莺儿是恨的牙痒痒。
好歹是拿了报酬的,怎么着也得有点职业素养,居然还虐待主人家的孩子,她当时就该更心狠手辣一点,把报酬都要回来,让黄莺儿尝尝人财两空的苦头。
“等吃完晚食,我给你们洗澡换新衣服好不好?现在你们把衣服拿到卧室去放好,可以吗?”
长安长乐点点头,奶声奶气道:“好。”
他们看着沈盈娘的眼里充满濡慕,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娘一样,这弄的沈盈娘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催促他们进屋,自己戳了戳岳凌钧示意他跟她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食。
岳凌钧回神,看见长安长乐欢喜的模样,又见沈盈娘笑吟吟望着他,一股暖流从心中涌现驱走他沉积已久的寒冷。
现在,他拥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到了厨房,岳凌钧十分自觉地坐到灶下烧起火来,红红的火光映衬在他脸上,显得他俊逸非凡,且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贵气,不像是普通农家养出的孩子,倒像是一个衣食无忧的贵族公子。
沈盈娘麻利地收拾着兔子,无意中瞥了他一眼,不由得生出疑问,她真的了解自己夫君吗?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不管她夫君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是她夫君就行,自己挑的男人,闭着眼也要跟下去。
将一块荤油放入铁锅中,锅铲上下翻动一股香味自锅中飘出,沈盈娘将剁好的兔子放进去,一顿翻炒,香喷喷的兔肉出锅。
“夫君,你把兔肉端到桌上去,我再炒个青菜,焖点饭就可以吃饭了。”沈盈娘柔柔地喊道,可岳凌钧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喊了好几遍才应她。
等他将兔肉端到桌上又回到厨房,沈盈娘终于忍不住发问:“夫君,你自看了告示后就魂不守舍,眼中似有忧虑,是有什么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她本想晚上入睡前和岳凌钧谈谈,可看他这个模样实在忍不住,一个冲动话已然说了出来。
岳凌钧听见她的话,惊讶于她的敏锐,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那糟糕的过往,便笑着摇头:“我只是在想娘子戴上金钗后会有多美,并没有什么心事。”
沈盈娘半信半疑,可对上岳凌钧那清澈见底的眼,心底的怀疑渐渐褪去。
她的夫君不过一个猎户,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沈盈娘定了定神,一双杏眸盛着一汪春水,娇羞道:“那晚上可否麻烦夫君亲自为我戴上金钗?”
岳凌钧望着秀美的她,喉结上下动了动,许久才从她的美貌中回过神来,艰难道:“自然可以。”
他平生第一次嫌弃时间如此之长,要是过的再快一些,他就能早点抱得美人归。
吃完饭,沈盈娘帮长安长乐洗了个热水澡。
一开始长安还扭捏不肯让她帮忙,还是岳凌钧主动出面说他来帮长安洗澡才肯作罢。
洗完澡的两个小娃娃白白嫩嫩,像是年画上的小娃娃,特别是在换上新衣服后,看起来更像了。
沈盈娘是越看越欢喜,恨不得今晚上就抱着长安长乐睡了。
岳凌钧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孩子会成为他的情敌,在沈盈娘再一次亲吻长乐可爱的小脸蛋后,他温声道:“娘子,夜已深,小儿晚睡怕是对身体不好,不如让他们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