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蠢娘们盯着咱哥俩做啥子,我们要不要先溜?”
“跑啥子跑,瞧你那损粗,她那半死不活的样,自身难保,还有空管我们?”
“嘿嘿,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
苏浅震惊了,她居然能听懂猫说话,这比她在雨夜里被雷劈死了,之后就穿进了在追的一本书里,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殿门打开,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苏浅的思绪打断。
她看到织云,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床榻边,抬起哭得肿如核桃的双眼,像是怕眼花看错了,织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敢确信。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娘娘终于醒了,呜呜呜,奴婢还以为您再也醒不来了。”
织云因为闹肚子疼得直打滚,没能跟着娘娘去御花园赏花,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听到娘娘遇刺重伤的消息,紧接着一脸寒意的皇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娘娘冲进凤仪宫。
“织云。”苏浅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声音嘶哑艰涩,极为难听。
“娘娘我在,以后奴婢时时刻刻都跟在娘娘身边,绝不离开半步,保护好娘娘。”织云紧紧抱着娘娘不撒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都印在了被子上。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娘娘去了,她也绝不独活。
苏浅费老大劲抬起手,拍了拍趴在她身上痛哭流涕的织云,无奈的说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织云赶忙爬起来,胡乱擦了擦眼泪,“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您醒了,奴婢有些激动。”
苏浅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些了。
“我渴了。”
织云连忙去倒水,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又激动,把茶杯打翻了,惊跑了那两只本在看热闹的玄猫。
织云端着茶杯,苏浅费力的扭着头,小口小口喝着,织云看着娘娘遭罪的样子,眼圈又红了。
温水顺着喉咙润进胃里,苏浅这才感到好受些。
“本宫睡了多久?”
“三天了。”
苏浅没想到,竟然这么久。
“妈呀!娘娘的伤口又流血了。”织云看着纱布逐渐渗出的血液,弹射起身,惊慌失措的喊道。
苏浅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咬到了舌头,含在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呛的她连连咳嗽,满脸通红。
“娘娘不要怕,您是最棒的!一定要坚持住,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织云一边给娘娘加油打气,一边飞快的往殿门外跑去,可能是太着急了,脚下不注意,被门槛绊到了,她龇牙咧嘴的爬起来,一溜烟不见了。
苏浅扶额,感到有些头痛,织云是原主从母家带进宫的陪嫁,性子有些毛躁,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身份是皇后的大宫女,在书中,着实跟着原主吃了不少苦头。
至于,她怎么穿进书里的。
她根本不清楚!
她雨夜遭雷劈时,正好用手机在看这本书,不知是天雷触发了什么技能,魂穿进本该淹死在池塘里的原主。
也不知道原主脑子犯什么抽,大半夜不睡觉,去皇宫的犄角旮旯遛弯,溜着溜着就掉池塘里了,好在她会水性,挣扎的爬上了岸。
织云说,应该是刚下过雨路滑,一不小心摔进去的,但开了上帝视角的苏浅却十分清楚,原主是被人推下去的。
按照原有剧情,原主已经挂掉了,但苏浅魂穿进入她的身体,又活了过来。
而幕后黑手是个段位不高的小白莲,她爱慕皇上而不得,又嫉妒原主出身不高,占了皇后的位置,遂起杀心,想来这次被推过去给皇帝挡刀,估计也是她干的。
苏浅深感痛心的摇了摇头,后宫中真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啊!同为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炮灰又何苦欺负炮灰。
没过多久,织云便带着女医官跑进大殿,身后一同跟来的还有皇帝。
君雾沉斜倚着贵妃榻,很有耐心的看着女医官给皇后上药,他骨节分明的手,懒散的搭在膝盖上,微微勾起唇角,轻挑眉目。
苏浅在他目光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头越垂越低,脸上红晕飞快弥漫,就连小巧的耳垂都沾染了淡淡的粉意。
君雾沉心情莫名的变好,重新正视起苏浅,他的小皇后眉眼含情的害羞模样,倒是挺招人怜的。
当年他为了制衡朝堂,不想让外戚势力坐大,才将出身不高的她抬上后位,她刚入宫时不满十六,一团孩子气的,两年光景少女初长成,倒是越发的赏心悦目,也顺眼许多。
躺在床榻上的苏浅,正想着如何用最看似不经意的方式,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脸上,被疯批暴君盯上,就如小白兔送进狼口,她心里是又毛又慌。
“皇后娘娘,臣以为您换好了药,这些天您需卧床休息,勿要乱动,假以时日伤口就会愈合好的。”女医官收拾药箱,细心的叮嘱道。
苏浅扬起笑容,“多谢。”
女医官走后,没人挡在苏浅在面前,她更能清楚的观察到,那张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的脸。
君雾沉如墨玉般的乌发用玉簪竖起来,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侧颜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用金丝线绣着的龙袍在微光衬映下熠熠生辉。
他周身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将一把已经瘸了腿的贵妃榻,硬生生的坐成了龙椅架势。
等等,瘸了腿的贵妃榻!
果然主仆心意相通,织云笨笨的反应过来,立马口直心快的说道:“皇上快起来,那把贵妃椅都快让您坐散架了。”
君雾沉有些疑惑的站起身,那把瘸了腿的贵妃椅果然承受不住帝王之气,在他起身的一瞬,轰然倒塌。
见状,苏浅吓得一激灵,成功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再去看暴君。
君雾沉看着缩成鹌鹑的皇后,陷入了沉默,他不太能理解,皇后为何有些怕他?自己明明还算比较温和讲理的。
“皇后啊,这次你奋不顾身为朕挡刀,救驾有功,朕颇感欣慰,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低沉舒缓的嗓音,带着几缕诱哄的意味,在苏浅心里溅起点点涟漪,竟让她一时放下了心底的戒备。
苏浅鼓足勇气抬起小脸,掐着自己的手心,挤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见暴君面容认真,不像是骗她的样子,她遂壮着胆子开口。
“皇上,可不可以赏赐臣妾五十、五十两银子。”
是的,苏浅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银子,别看她为皇后,但暴君可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设立后宫广纳佳人,但却抠搜的不肯拨一个铜板养她们。
别的嫔妃们还好,都有家底殷实的母家充实小金库,但苏浅就有些惨了,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呵。”
君雾沉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那张俊脸瞬时黑了下去,难道他的命就值区区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