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的邵玉一把抓住纪子昇的衣角,“邵倾太恶毒了,害我被打成这样!纪总,我可是你未来的夫人,你要替我做主!”
纪子昇低头把邵玉扶了起来,将她扭过身,看到了后面的伤痕,柔声道:“受苦了。”
听了这话,邵玉笃定纪子昇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甚至忘了疼,转过身就想扑进纪子昇怀里,却不料只看到了他的背面。
“你后背的疤就是这么来的?”纪子昇看着邵倾,眼底藏着怜惜。
邵倾无所谓地耸耸眉,不装模做样的否认也不卖惨博同情。
每次温存过后,纪子昇都会用指腹摸着她背后的疤痕问是怎么来的。
“熊瞎子挠的。”她总是如此打趣。
今天可算给纪子昇一个答案了。
邵玉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赶快抱着兰姨哭诉起来:“妈!这一鞭子可是打在我身上的,纪总不关心我反倒关心起邵倾?这婚我不结了!”
“不结了?那正好。”说着,纪子昇拍了拍手。
助理吴力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身形壮硕的保镖,手里还拎着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站定后,保镖使劲把男人摁跪在地上。
“纪总,这就是那晚在云越饭店后门想要侵犯邵倾小姐的人。”吴力说得干脆利落。
邵倾将视线落在那男人身上,他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长相,但那件皮衣邵倾认得。
整个人不禁颤抖了一下。
纪子昇握了握她的手,迈步走到皮衣男面前,俯视着,“说,哪只手碰了邵倾。”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随口问了句早上好一样,可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人没办法忽视。
皮衣男怯生生地抬起头不敢回答。
保镖从后面狠踢了一脚,皮衣男整个人向前趴去,手也不自觉地伸了出来,瞬间被纪子昇踩在脚下。
锃亮的皮鞋辗着手指,能听到骨头咯咯咯的响,令人头皮发麻。
皮衣男喊叫起来:“都是那个邵玉让我干的!她让我把这位小姐打晕再摆点亲密造型给她拍照!也是她说完事后人任我玩的!”
“玩?”纪子昇的额角青筋暴起,眼里像是万年冰山燃起了熊熊火焰,凉寒中满是怒气,脚上的动作也更重了些,眼看着那只手就要废了。
皮衣男哀嚎求饶:“我说错了!纪先生!如果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啊!啊啊啊啊!”
纪子昇终于抬起了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两个保镖带着皮衣男退下。
邵不东一家三口完僵在了原地。
邵玉更是面红耳赤,但她想到那些照片早已被江铭删干净,不死心地掏出手机狡辩:“这男人是哪来的?竟然这样污蔑我!我没有做过,我也没拍过什么照片!不信你们看我手机!”
“难道你不知道删掉的照片是可以通过技术恢复的吗?”纪子昇冷漠地勾勾嘴角,他懒得理邵玉而是面向了邵不东,“邵总,只要我把那个男人交给警.局,恐怕就算我想娶邵玉也娶不成了。”
邵不东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嘴唇有点发紫,兰姨赶快拿来心脏药给他喂了进去。
纪子昇缓下了口气,“邵总,我劝你别再折腾了,真的闹个鱼死网破,邵家又哪里是纪家的对手,至于邵玉,你还是为她另择良婿吧。”
此刻的邵倾茫然地站在一边,真相来得太突然,甚至来不及想明白。
她曾暗自埋怨过是兰姨母女抢了她的幸福,可是想来上一辈子的恩怨,错不在子女,便没有真的记恨过邵玉,两人没什么来往自然也没什么仇怨,那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要如此害她?
就为了嫁给纪子昇?
当初因为邵玉的任性,她被迫和纪子昇订婚,现在又因为邵玉的自私和恶毒,她被人按在地上欺辱,差点失了身!
她的命运凭什么要抓在别人的手里?
一腔怒火顷刻间把邵倾烧着了,她悄声捡起地上的鞭子,冷不丁地甩了出去!
鞭子精准地甩在邵玉身上,勾出一声尖叫。
接下来又是第二鞭。
兰姨见状跑过去护住女儿,尖声尖气地喊道:“邵倾你疯了?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贱胚子!活该一个被老公赶出门,一个为男人堕胎!”
听到这话,邵倾再无理智可言,她这短短的二十几年挨得骂够多了,早已百毒不侵,但是辱骂她母亲,不行!
她红着眼睛,牟足了力气狠狠甩出第三鞭,鞭子划过兰姨的脸和邵玉的脖子,两人立马挂了彩。
邵不东吃过药面色恢复了些,强撑身体大声呵斥:“够了!这个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家?”邵倾冷笑起来,眼里却噙上了泪,她快速眨眨眼不让眼泪流下,而后抚平了心中的怒气,声音平静又决绝,“从我五岁开始这里就不再是我的家,从今往后我也不再是你邵不东的女儿。”
“你本来就不是我邵不东的女儿!我邵家没有你这种孽障!”
她只当这是句气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邵家别墅,并发誓今生再不踏进此地半步。
邻海市的冬季向来多风,走在路上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邵倾却像是放了慢动作般,在形色匆匆的人群里走得慢慢悠悠。
宾利车停在了眼前,车喇叭短促地响了两声,邵倾也不矫情,开门上了车。
纪子昇并没急着启动车子,他拿起烟想想又放下了,修长手指敲了两下方向盘,问道:“去哪?送你。”
邵倾没应,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今天纪子昇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对付了邵不东,真可谓大快人心。
可如果邵玉没干那龌龊事,纪子昇能拒绝得这么干脆吗?
她想到自己在大年三十问纪子昇的问题:‘如果邵不东拿纪家的秘密要挟你一定要娶邵玉,你会为了我拒绝吗?’
为了她……
邵倾自嘲地扯扯嘴角,暗自骂了一声自不量力。
纪子昇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若有所思地样子觉得挺有趣,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如果没抓到邵玉指使的人,我会把今年纪汀的大项目承包给邵不东,总之我不会娶邵玉。”
邵倾愣了下,像是被喂了颗定心丸,心里亮堂了不少。
可她也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清醒独立,忍不住又阴阳怪气起来:“为了不和邵玉结婚纪总够下血本的呀,不过也对,如果邵玉真的做了纪夫人,那邵不东能得到的可比现在多多了,纪总这波不亏。”
短短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又把纪子昇惹毛了。
他皱起眉头,伸手推开邵倾旁边的车门,“白眼狼,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