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澹面色一凌,沉思片刻,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
不一会儿,一脸悲愤的韩琦快步踏入御书房,见到顾澹,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臣,国子监书画博士韩琦,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顾澹微微抬了抬手。
“臣没有保护好公主,令公主惨遭贼人夺去清白,臣不敢起来!”韩琦重重伏在地上。
这句话如当头一记闷棍,正正敲在顾澹脑门!
“什么?!”
顾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韩琦,你可知污蔑公主清白可是死罪?!”
一旁的裘得禄眼神疑惑,这小子今天是疯了不成?敢在陛下面前说这种话?
“微臣所说,句句属实!”韩琦抬起头来,略带哭腔道,“昨夜公主邀约臣等前去府上赴宴,席间,一个名叫叶铭的小子借口出门寻找酒水,趁机在他和公主的酒中下入情蛊,导致公主饮用后,对他产生莫名情愫,叶铭便借此机会玷污了公主!”
“韩大人,你可不要因为一时得失而哄骗陛下,老奴昨夜亲眼看到叶铭提前离场,怎么会有你说的事情发生?”裘得禄正色道。
韩琦哼了一声,“这就是叶铭的狡猾之处,他借口提前离开,让裘公公放松警惕,实则却在暗中伺机出手,本官敢问一句,裘公公昨夜可看见到叶铭走出公主府的大门?!”
“他就算走了出去,裘公公怎么保证他后来没有折返?”
这……
裘得禄一时语塞,这不是他昨夜防范韩琦的理由吗?怎么此时却被韩琦反用在了叶铭身上?
他向来看人极准,虽然只见过叶铭两次,可此人言语谈吐间根本不像韩琦口中的无耻小人。
更何况裘得禄是凭着叶铭赐药才有命活到现在,心中对他本就有不少好感,怎么也愿不相信韩琦此时所言。
这时,韩琦再次开口,“陛下,事态紧急,还请陛下移驾公主府,将叶铭人赃并获!”
顾澹脸色阴沉,思量许久,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走!”
“陛下,不能去呀!”裘得禄赶忙跪下身来,挡在皇帝身前。
“这事若是真的,一旦宣扬出去,必然有损公主名节,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未婚却先破身,您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可若是假的,公主被无端怀疑,心里肯定很是难受,搞不好还会影响与陛下之间的父女之情!”
顾澹眉头紧皱,指节握得咔咔响,一时打不定主意。
裘得禄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或者生死,但必须保住女儿的名节!
而且近年来,父女因为韩贵妃的事闹得很不愉快,顾澹也不想因为韩琦的一面之词,做出过分举动,导致父女关系再次恶化!
见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有些犹豫,韩琦立马扑倒在他身前,高声道
“叶铭此人猖狂至极,竟敢用如此卑劣手段玩弄我皇命州的公主,若就此放过,我血衣甲修威严何在?陛下颜面何在?”
“陛下不必有所顾虑,只要您将玷污公主的狂徒绳之以法,微臣愿不日迎娶公主,绝不嫌弃,此生此世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话倒也没错,既然韩琦敢冒着欺君罔上的罪名控诉叶铭,说明他一定有所把握才会如此激进。
顾澹双眼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裘得禄,寡人听说绝妙最近身体抱恙,速传御医随寡人前去公主府探望!”
裘得禄摇头一叹,应了一声。
一炷香后,四人气势汹汹出现在公主府大门口。
见大门紧闭,顾澹皱了皱眉。
怎么大中午的,门口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砰的一声,踹门进去,大声喝道,“你们这帮狗奴才都死到哪里去了?给寡人滚出来!”
这一嗓子是在发泄怒火,也是在间接提醒顾绝妙,自己已经来了,给她留下应对的时间。
而韩琦却看不开这个口,赶忙附身过来,“陛下,不可打草惊蛇,小心被叶铭那小子跑掉!”
顾澹深深看了他一眼,挥手招来跟在后面的中年御医,“段知怀,一会儿为公主检查凤体时,知道怎么做吧?”
背着药箱的段知怀微微点头,低眉顺眼道,“回禀陛下,若公主体内有蛊,微臣便点头,无蛊则摇头,微臣绝不多说一句话。”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知道,他能安稳伺候顾家皇室二十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裘得禄跟在最后默不作声,现在只能盼望在这府中不要出现叶铭的身影。
随着距离顾绝妙卧房越来越近,几人隐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不……那里不行……”
“用力!再用力一点!”
这声音听着正是公主殿下,而且此时似乎很是享受。
顾澹脸色铁青,身上散发的杀气已经强到让身边几人不自主颤抖起来的地步!
而韩琦则表情复杂,心中既有抓叶铭现行的激动,又有错失好事的悔恨。
顾绝妙现在身上趴着的本应该是老子才对!
几人快步走入庭院,还没等顾澹有所动作,韩琦一马当先冲到门口,听着里面传来让人脸红的喘息声,顿时怒火中烧!
“叶铭,我要你的命!”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顾澹几人紧随其后,但眼前一幕却让他们表情一怔。
床榻上,顾绝妙衣衫整齐的坐在床沿脸颊微红,看到来人赶忙扯过被子捂在脸上。
她身前,叶铭坐在木凳上捧着两只小脚来回揉捏。
“叶先生,你们在干什么?”裘得禄微微皱眉。
叶铭缓缓将怀里脚丫放了回去,打量了来人几眼,“当然是给公主殿下做马杀鸡了,还能干什么?”
切,想把老子捉奸在床?你们还嫩点!
韩琦表情茫然,这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不对,你与公主殿下明明中了情蛊,怎么会这样?”
叶铭淡淡看了他一眼,“敢问韩大人,是谁告诉你,我与公主殿下中了情蛊?”
“是……”韩琦一愣,赶忙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可不能乱说!
“反正就是有!”
顾澹面沉如水,盯着叶铭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虽然屋子里二人的亲密举动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比起之前的心理预期,还是好不少的,暂时看起来,自己的女儿并没有被糟蹋。
起码没在自己眼前被糟蹋……
叶铭轻笑一声,“能大摇大摆的进出公主府,还敢带人闯进公主卧房,皇命州也只有那位皇帝陛下能这么做了。”
“哦?那你为何不怕寡人?”
叶铭随意摆了摆手,“在下是外乡人,不认可帝制,不想怕。”
好胆识!
顾澹目光锐利,多少年没有人能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坦然自若,此人果然如裘得禄所说,不简单!
“你跟寡人出来,寡人有话问你。”
“不行!”顾绝妙忽然放下挡在脸上的被褥,“叶铭说补偿我两个时辰,这还差半个时辰呢!”
说着,还晃了晃搭在床沿的小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