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安自收到四个山寨具体位置的消息后,便立马加快了速度,没过半日便从崎岖的山路上,赶至此地。
“二哥,不好了,情报有误,西凉军来的不是几千人,而是密密麻麻,可能有五六万,或者七八万人,已经围堵了四个寨子,我们的人插翅难逃了。”
白龙寨的当家薛羽刚刚收到手下通报,心如死灰的瘫坐在两人一旁。
“什么?怎么可能,西凉军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就不怕惊动匈奴人引起战争吗?”
荡龙寨的当家江清一间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以往能逃脱西凉军的围剿,皆是因为他们四个寨子还暗中勾结示好了匈奴大将卡鲁恩,三者达到一个平衡,如今这个情况他想不通。
“难怪朱老贼要解散大龙寨,肯定是早早知道这个情况,却不通知我们,那我们吸引火力,自己逃跑,可恶。”
黑龙寨的当家朱烈义愤填膺,宽厚手掌拍在酒桌上,立马四分五裂。
“沐帅,大当家朱可武解散了大龙寨,里面就剩下一些未来得及走的匪众,大多是老弱妇孺,而他本人却不见了。”
沐玉安已经命令大军围住了其他三个寨子,先移步来到了大龙寨,听闻了李广成的话,沉思片刻,说道:
“你带领一万人沿路与山下的人马,前后寻找朱可武,以防伪装逃走,大龙寨我会搜个底朝天的。”
李广成躬身领命,正打算离开时,突然想起在那间密室的所见所得,便将怀中的那本书呈给了沐玉安。
“万象决…”
沐玉安看着那本书上的三个书名,惊讶且有些欣喜。这不正是尤青云那小子练的功法吗,没想到竟被他两次遇到了,正好也不虚此行。
李广成说完便躬身离开了,沐玉安则先走向了荡龙寨,因为她听闻三个寨的当家全聚集在荡龙山,若是能劝降便能少点伤亡。
“尔等是降还是想负隅顽抗?”
一个百夫长在荡龙寨两百步的距离外,持长枪站立,看着寨门城上的三个当家。
“二哥要不我们投降吧,我们受不住的。”
白龙寨的薛羽看向西凉军密密麻麻的包围了整个山寨,脸色苍白的不住颤抖。
“投是一定要投降的,但是我们需要她沐玉安的承诺,以往我们与他们西凉军结怨颇深,我们兄弟手上有他们的人命,倘若现在开门投降,我们所有人将是她沐玉安粘板上的鱼肉,任她宰杀。”
江清虽然心中惶恐,但是还是比身旁两人镇定几分,略微沉思便想的更全面一点。
“二哥,那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四弟也是焦急不安,江清闻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们知道我们三寨一起共有三四千人,我们三个八品,还有寨中其他的六七品众多高手,若是强攻,必定有伤亡,所以他们才会劝降。”
江清看着城寨下劝降的百夫长,信心满满的说道。
“让沐玉安来见我,不然我们誓死不降。”
还在途中的沐玉安便收到了士兵的通报,沐玉安不屑的嗤之以鼻的嘁道:
“要见我,无非是想保自己一命。哼,这群悍匪现在知道怕了,当日烧杀抢掠怎不手下留情。”
“宣令,不接受投降,强攻山寨,出老弱妇孺外,若有反抗,一律杀无赦。”
没过多久,围堵的西凉军接到军令,便立即开始了攻势,各种工程机械安装完成后,便一个招呼也没打,发起进攻。
寨内的土匪们,见落入山寨的火球点燃了木车草堆,在首领的呼喝下,连忙使用各种方法灭火,正忙活着,却见又有数颗火球呼啸着飞入了匪寨,一名山匪躲闪不及,被火球结结实实的砸中了后背,这些木制的火球,虽然威力不如石球,但木匠们却在上边楔了几根木刺,一根木刺挟着火球从高空中跌落的强大势能,狠狠的贯入了这山匪的胸背之内,这山匪短暂的惨号了一声,便扑倒在一辆木车之上,没了声息。
那火球钉在这山匪的后背之上,随即便引燃了周围的草木,瞬间便将这山匪吞没了进去。旁边的山匪们见此惨状,个个吓得魂飞天外,见仍然不断的有火球被抛射了进来,再也不敢去救火,连滚带爬的各自就近寻找死角躲避,任凭首领们如何的喝骂,死活不肯出来。
十人操控一台抛石机,射速极快,经过四五轮调校之后,这些抛石机的弹道已经颇稳,基本上已经可以准确的命中匪寨之内。
一个千夫长见状,待手下又抛射了四五轮,见匪寨之内已经腾起了滚滚的浓烟,看样子火势不小,这才再次大声喝令道:“上猛火油。”
随着一声令下,一袋袋绑着震天雷的猛火油随后便被抛入了匪寨之内,震天雷的轰鸣之声亦是不断的从匪寨之内传了出来,这些震天雷在爆炸的一刹那,便将油袋震碎引燃,匪寨内的火势愈发的猛烈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略略衡量了一下油袋上的震天雷从抛射出去到进入匪寨内爆炸的时间,沉声再次喝令道:“将引线剪去三寸,投火砖和葡萄弹。”
手下立刻飞快的将十块大号火砖分别放入发射端,喊着号子将杠杆另一端沉重的石槽迅速拉起,随即点燃引线,抛射了出去,紧接着,经过极短暂的忙碌之后,再次将十颗葡萄弹抛射了出去。
匪寨之内,不少战力相对强悍的山匪,此时正缩在寨墙之后,满脸惊怒之色的望着这些只放火,不攻山的“敌军”,突然,耳畔传来山崩地裂般的爆裂声响,不少离得近些的山匪,耳孔直接便被震得流出了鲜血,几乎所有的山匪都被震懵,一百枚巨型悍地雷炮仗,同时爆裂所产生的威力,倒也颇有几分地动山摇的气势。
山匪们正被震得七昏八素之际,忽然见到空中爆出团团火光,紧接着便满脸惊骇欲绝之色的见到无数的铁片和铁蒺藜如狂风骤雨般的袭卷了过来,刹那之后,不少被四散飞射的碎片击中的山匪大声的惨嚎了起来。
由于引线被剪短,这一轮抛射,至少有七八颗葡萄弹,在刚刚飞过寨墙之时,便在空中被引爆,形成大片的弹雨,寨墙后边的山匪首当其冲,至少有近半数或多或少的被四散飞溅的“流弹”击中,山匪们的恶梦却还未结束。
正惊魂未定之时,士兵们却已飞快的将第二轮葡萄弹抛射了出去,山匪们见状,个个眼中闪过极度惊骇之色,身手敏捷的直接飞窜入寨内寻找角落隐蔽,笨拙些的也是蜷缩成一团,用简陋的盾牌护住周身要害之处。
沐玉安见山匪们齐齐缩入到了寨墙之后,立刻一挥手,作了一个冲锋的手势,士兵用藤盾遮住头脸,宛若一道道离弦的利矢般,冲着寨墙便疾冲了过去,百余步的距离,全力冲刺,也就是数吸的时间。葡萄弹空爆所产生的碎片,虽然一少部分飞射出了寨墙,但对于身披重甲的哨骑,几乎没有任何威胁。
数万西凉军的各个勇士飞奔到寨墙之下,随即踏着柳眉的后背,借助着飞抓之力,飞身纵上寨墙,此时数名未受伤或伤势较轻的山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向外边小心翼翼的张望,却见敌军的重甲精锐竟然飞上了寨墙,不由得大吃一惊,还未及有所反应,哨骑们便已经纷纷出手。
刚刚翻过寨墙,便是一记窝心脚,将一名哼哼唧唧着刚刚爬起来山匪踹入下面的火堆之中,紧接着反手一便是一盾。将身旁的另一名灰头土脸儿的山匪拍晕,随后反身一记侧踢,将侧后一名摇摇晃晃刚刚站稳,作势欲扑向自己的山匪一脚踹得飞出了寨墙之外。
解决了身边的数名山匪,沐玉安用目光快速搜寻了一遍四周,很快便寻到了三个当家人,只有江清还在站着,手臂上的伤口缓缓流淌着血迹,肩腿上插着数枚碎片,鲜血殷红了好大的一片,显是伤得不轻。
“沐玉安,就不能给个条活路吗?”
江清蓬头散发的朝着沐玉安怒喊道。
江清见沐玉安冷冷的盯着自己,便知已无活路,咬着牙关站立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着她便扑了过去。沐玉安将身子微微一侧,轻松的避过这狼狈不堪的一击,随即倒转剑刃,极快的在江清的脖颈之上,血溅当场,一声不吭的便倒了下去。
整场战斗结束的极快,哨骑们刀砍盾敲,稍带着用箭矢射翻,三下五除二,便将山匪们全部制服,山匪中纵然有几个悍不畏死的,但面对着身披重甲防护、又身经百战的军士,几个回合便被砍翻在地。
薛羽和朱烈自然也在最后的拼死一搏中,被西凉军乱刀擒杀了。
自此四寨的全部反抗悍匪全部授首,只有留下几个寨里的老弱妇孺,只有朱可武尚还在潜逃,追寻了十日,依旧未擒拿此人,沐玉安只能收兵回归西凉关。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便是看不见的硝烟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