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忧琳亲自煮了早餐,替郭母倒了牛奶。
只要是郭忧琳进厨房,所有的女仆们便会一哄而散。
这几日来,她已经习惯。
这种被人冷落和漠视的生活了。
“忧琳,妳在说什么?妳都跟少卿结婚了,这不是妳最想要的梦想吗?别想太多。”
郭母几日来,总是逃避着郭忧琳的疑惑。
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话方式,让郭忧琳十分排斥。
虽然从小,郭母跟郭父忙于事业,很少有跟她们姊妹俩吃饭的机会。但是只要假日,妈妈总是会抽空,陪她们吃顿饭。
每次周末的早晨时光,总是郭忧琳最珍惜,最感到幸福的时候。
郭母的笑容很暖,很甜美。
但如今,郭忧琳看来,却觉得那丝温暖里,有着望不透的心思。
有些尴尬,有些僵硬,有些排斥。
这几天,她几乎每夜都遭受寒少卿言语上的迟凌,她不知道,自己强硬的心,还能支撑多久。
“妈妈,您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呢?两年不见了,我真的好想您。”郭忧琳说得脆弱。
她的心,虽然经过两年的沉淀,已经坚强不少。
但是,寒少卿夜夜的折磨,还有郭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感觉很疲惫。
“忧琳啊!妳跟香琳是双胞胎姊妹,从小感情最好,妳能否看在妳们过往的情份,妈妈求您,放香琳一条生路,好吗?”
郭母勉强说出口的话,对郭忧琳来说,更是一颗震撼弹。
为什么要放郭香琳“一条生路”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郭香琳。
她只是自私一点,希望能在子宫拿掉前,先有孩子,再救郭香琳。
从来,从来。
她就没有说,不愿救郭香琳啊!
“妈妈,我跟香琳是姊妹,我没有不救她的理由。妈妈,我不懂您的意思。”
郭母暗眸一亮,泪眼汪汪说道。
“忧琳,我知道这样求妳,很委屈妳。可是,妳都已经得到少卿了,香琳再不对,也是妳的妹妹,妳救救她吧1
语毕,郭忧琳充满疑惑。
郭母这是在为郭香琳求情?
虽然以一个做妈妈的角度,替女儿寻得一条出路,没什么异常。
但是郭母的神情,总是躲避着郭忧琳的询问。
飘移的眼神里,总有一丝愧疚与不安。
“妈妈,我一定会救她的。可是,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郭母一听,抬头惊望。
嘴角扯着欣慰的笑。
但随即闪过的,是失落。
“妳果然,不想原谅她?”
郭母说得沉痛,带着指责与不谅解。
“妈妈,不原谅香琳什么?我不懂您的意思。”
未等郭忧琳说完,郭母挥手,面容拉得惨黑。
郭忧琳明白,郭母希望她尽快捐肾给郭香琳。
她也从未拒绝。
只不过,她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怀孕。
但郭母显然,不谅解她的决定与拖延。
郭忧琳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跟郭母说清楚,说明自己子宫即将被拿掉的事实。
但郭母的回绝和若有似无逃避的眼神,却让她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郭母怅然若失的背影,不断在郭忧琳的脑海里徘徊。
就在郭忧琳沉思着,思索着这些天来,寒少卿莫名的指责,还有郭母愧疚的请求时。
大门处走进了一道黑影。
那道沉重的脚步声,魁梧的身影,还有稳定的喘息声。
是郭忧琳再熟悉不过的。
虽然那人每夜都折磨她,但她对他仍是给予最大的宽容,最大的爱。
郭忧琳收起满脸的愁容,甜美回眸。
眼前的景象,让她飞扬的嘴角,瞬间冷下。
“少卿,你这是在做什么?”
寒少卿的身后,跟着走进了数字白衣的男人,各个都扛着笨重的器材,站在门外,等着寒少卿的指令。
寒少卿没有回应郭忧琳的疑惑,自顾自地指挥着。
此时,寒宅门外停了一台呼啸的救护车。
鸣着破天响亮的警笛,停在大厅前的喷水池外。
郭忧琳看到救护车内的人影,瞬间明了。
她看着众人的动作,紧张地凑上前,语气急促地说道:“少卿,香琳不是在医院的加护病房,你怎么让她回来寒宅?”
寒少卿冷眸一望,语气冰冷带酸说道:“郭忧琳,看到自己的妹妹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不习惯吗?”
郭忧琳蹙眉深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香琳的状况,离开了医院,会不稳定啊1
郭忧琳说得真心诚意。
但在寒少卿的耳里听来,是多么讽刺。
“妳担心的是这个?放心,我身为HS集团的总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将这些医疗器材都买下,对我来说只是皮毛。”
说完,寒少卿扣起郭忧琳的下巴,将她压制在身后的墙上。
眼神发火,语气坚定说道:“郭忧琳,我对香琳的爱,不是妳用任何手段,就能介入的。”
郭忧琳疑惑锁眉。
“少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要介入。”
郭忧琳知道,寒少卿喜欢的人,始终是郭香琳,而不是自己。
但是,她除了大学时一时鬼迷心窍,为了享受寒少卿的呵护,曾假扮郭香琳与寒少卿约会外。
她从没有想过,要将寒少卿抢回,或是介入他们俩的感情中。
这时,寒少卿爆怒一声。
“我看够了,你的虚情假意1
一个甩手,便将郭忧琳甩到了地下。
郭忧琳踉跄几步,根本没有人敢上前搀扶,就这样硬生生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含泪的眼眸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郭香琳,全身插着导管,一脸苍白,面容上还刻意覆盖着一张粉色丝巾。
昏暗的月光中,五官虽然模糊。
但郭忧琳很确定,那张脸,她太熟悉。
随着数名医生沉重的脚步,郭香琳被推进了主卧房旁边的卧室里。
她这才发现,那间卧房已经被人整修成无菌室的形态,里头摆放着所有侦测生命的仪器。
一旁的护士和医生,组成了小型的医疗小组,轮班看守。
就连多日没有与她接触的女仆和管家们,也主动上前帮忙。
可笑。
郭忧琳觉得可笑。
在这寒宅里,她与寒少卿有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实。
但是,待遇跟注视,依旧不如一个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郭香琳。
挫败啊!
但郭忧琳后悔吗?
不,她没有后悔。
她早知道,寒少卿从国外回来后,深爱的人一直都是郭香琳。执着的爱里,丝毫没有她郭忧琳的空间。
洞穴里那句稚嫩的约定,果然只是梦一常
但郭忧琳却因为那句约定,深深着魔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