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上我心爱的小推车，它永远不会堵车~”
徐若笑哼着歌，熟练在莲花街十八号楼外支起来了煎饼摊。
谁能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煎饼师傅是个光荣的便衣警察。
至少城管大队没有想到。
“谁允许你在这摆摊的？”
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个执法人员，徐若笑纳闷了。
这到底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红日初升，气温逐渐升高。
汗滴也慢慢落下。
“那个，大哥，我是”
徐若笑有些紧张，眼前这种尴尬场景他从没预想到，不由得有些慌乱。
正要表明自己的身份，无处安放的眼神却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那是什么？
徐若笑低下头，猛然意识到小楼窗口那里有什么东西反光。
首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不可能是狙击枪在抢占至高点。
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那是个镜头在反光！
有人在偷看他！
来不及多想，趁着推车的遮挡，徐若笑反手就给了不争气的胃一拳。
从腹部翻涌的疼痛差点让他把青春吐出了出来，再次抬起头，眼眶已然有些湿润。
“大哥，我是辍学出来摆摊的，从小妹妹离异，父母叛逆，我一个人把爷爷奶奶拉扯大，还得供他们读书，现在只能摆摊为生，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我们苦命人啊。”
徐若笑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两位城管大哥都听懵了，虽然听不太懂，但这孩子是真苦啊。
这一连串悲惨遭遇，听得他们都有些难受。
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徐若笑迅速刷油起锅，“啪嗒”一声，一勺面糊就落在了饼铛上。
“v收款十二元。”
耳熟能详的女声不带一丝感情。
“这怎么好意思收两位大哥的钱呢？”
徐若笑连连摆手，顺便把收款码往显眼的地方挪了挪。
“握硕，雷不要浪握们难做。”
城管大哥嘴里塞满了煎饼果子，含混不清的说道。
“来，喝杯豆浆。”
徐若笑递了杯两块钱的现榨豆浆过去，大哥这才捋清了舌头。
“你最好早点搬走，不然下次我们再接到电话，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再接到电话？”
徐若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窗口处，瘦猴放下了手中一亿像素，莱卡镜头的手机，拿起了对讲机。
“雷哥，你是怎么想到让城管去试探他是不是便衣的？这一招简直绝了。”
电话这头，瘦猴把雷哥吹的天花乱坠，马屁拍得嘎嘎响。
电话那头，雷哥脸色却不见任何欣喜，脸上的横肉写满了淡漠。
毕竟举报违规摆摊只是让手下打一通电话的小事。
“猴子，去把他叫进来。”
“雷哥，你是说叫到楼里来？可这里是啊，要是他真是条子，那岂不是”
瘦猴张大了嘴，无法想象后果，瞳孔仿佛遭遇地震，倒映着的是一捆捆票子。
“无妨，有问题，做掉就是。”
雷哥将剃指甲的甲钳随手扔掉，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
半小时后，徐若笑迎来了他摆摊生涯中第一个大单。
“16个煎饼果子？都加肉加肠加培根？你是认真的？”
徐若笑看着瘦猴，真的很想说出镇关西那句经典台词。
“你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洒家？”
奈何瘦猴这身板也撑不起鲁提辖。
“要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把推车带上，跟我进楼，要热的。”
还有这种好事？
这是给我转正冲业绩来了？
徐若笑推着小推车，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潜伏第二天的他，就要光明正大走进嫌疑人的老巢了。
先前城管带来的惊吓一瞬间变成了惊喜，这谁受得了。
“叮”
“胆和胆不能一概而论，你的胆儿在极度刺激解锁了傻大胆。”
你别管智商有没有用，你就说胆大不大就完事了。
没有半点稳妥，他把玩着领口的通讯器。
拥有巧夺天工技艺的他，藏个通讯装置跟玩似得。
十八号的门，开了。
徐若笑还没踏进去，门后就窜出两个壮汉，逮住小推车一拖，他就被拉了进去。
自此，徐若笑满目所及，都离不开一个字。
钱！
占据大半视线的锦鲤池，长着金叶子的观赏树，鎏金溢彩的吊顶灯，无从下脚的羊毛毯，随意放置的花瓶摆件，每一处，都彰显了此地的不凡。
“欢迎来到销金窟。”
瘦猴扭头看过来，眼里冒的，也是金色的光。
有趣，真是让他觉得有趣。
这里唯一望不穿的，只有那一层层的密码电子锁。
“你干嘛？”
抑扬顿挫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正在开门的瘦猴回头看过来，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一脸惊恐的壮汉，还有把手放在他屁股上的徐师傅。
“看他屁股那么鼓，还以为揣了点厉害家伙，没想到就是根电棍啊。”
徐若笑摆了摆手，表示很无语。
好家伙，这人心眼这么大的吗？
瘦猴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你就不担心这是什么地方？”
“我管你是什么地方，我只关心你等下怎么结账，这地方信号不咋的，我的收款语音都不响了。”
徐若笑拿出手机甩了甩，一点信号都没有。
“所以这货到底什么情况？”
真皮沙发上，雷哥指着到处张望的徐若笑发问。
他那慵懒的姿势，倒是和身后巨幅的油画《乌尔比诺的维纳斯》没啥区别。
“可能是这不太好使。”
瘦猴指了指脑壳，毕竟刚刚要是没人拉着，这货兴许把那金叶子树给薅秃了。
谁能抗拒给一颗金树数叶子呢？
如果不是怕被雷哥打死，瘦猴也想去数。
“十万买你煎饼果子技术，干不干？”
面前的实心楠木圆桌，已经摆上了十沓钞票。
然而徐若笑看都没看一眼，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不干！”
“你特么再说一遍！”
雷哥一拍扶手，猛地坐正，往坐垫下一掏，准星就指向了徐若笑。
“让我说就说，你算什么东西？”
徐胆子特大若笑冷哼一声，业绩就是业绩，保险都没打开，还想吓唬他？
“大哥，冷静，冷静啊，别崩啊，崩了他，我们还得继续洗。”
瞧着情况不对，瘦猴赶紧出来打圆场。
现在这货就是他们的财神爷，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不知道要多久才有机会洗白。
天知道雷哥是怎么从记引申到河底捞的模式，最后组成了煎饼果子加奶茶店的连锁方程式。
瘦猴相信，这只是雷哥脑中商业拼图的一角，他猴某人飞黄腾达的机会就要来了。
当务之急，就是搞定这个煎饼秘方。
一个小时后，徐若笑推着小推车安静离开，只留下瘦猴在底下捶胸顿足。
“10的股份啊，这就让他技术入股了？”
该死，这10原本是该属于他的啊，怎么能让这个小摊贩拿了！
真皮沙发上，雷哥闭目养神，抚摸着身边宠物的下巴，已经瞧不出先前暴怒的模样。
“一个穷鬼身无分文的时候，钱比命重要。当他身家百万的时候，钱都买不到他的命了。”
那双眸子猛地睁开，直叫底下的瘦猴发抖。
“敢要我的钱，也得看你有没有命拿。”
阿嚏！
徐若笑打了个喷嚏。
这是哪个业绩在惦记他，等不及要开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