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灵票，是上元大事录里那张彩票的官方叫法。
所以说……
“你觉得我会信么？”
二人世界被人搅和，鹿柠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拉下脸白了这人一眼便打算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
见到她这般反应，男青年并没有放弃，直接掏出彩票展示了一下，“我没开玩笑，不信你看嘛。”
看到他手上的彩票，许问眉毛一挑。
白天他才和鹿柠聊过这个呢，上期的奖号他也记得清楚，的确就是这一组。
只是，这样的东西，万宝盟自然也有防伪手段，仔细点就能发现，瑕疵还是蛮多的。
不过这里灯光晦暗，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
好嘛，果然是骗子。
“你可以自己核对，看看奖号合不合适。”
骗子哥继续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两千灵币我就卖你。”
“谢谢，不需要。”
鹿柠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万灵币的奖票你不自己去兑，两千就卖给我？”
这么低级的骗术，谁会中招啊？
“……唉，实不相瞒，我这也是没办法。”
骗子哥佯装遗憾，“我和万宝盟之前有些过节，早就被他们拉黑了，要真的自己去兑，别说两千，一分钱我也拿不到。”
“所以我才想在鬼市卖了它，能拿一点是一点了……”
“哦。”
鹿柠无心和他继续纠缠，应了一声就要走。
不过就在这时，许问轻轻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笑容。
下一秒，就见她换了副表情，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骗子哥。
“哥们，不是我说，你这奖票太假了，就算是骗，好歹也别这么敷衍。”
“小姑娘，你不买就不买，总说我是骗子干嘛呢？”
骗子哥不高兴了，“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申气了。”
“嘴硬不是？”
鹿柠冷笑，取出了自己那一张，两张凑一起对比了一下，“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死心是吧？”
“喏，你看，这里埋着的三条暗线颜色不对，失败。
奖号上的涂改痕迹，也没完全弄掉，失败。
最关键是这个材质啊，明显比真货要薄太多，失败中的失败。
怎么样？还要我继续说么？”
说话间，她眉心的莲花纹被刘海遮住，若隐若现。
“呃……”
骗子哥越听越心虚。
原本看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一脸单纯，面对鬼市的反应也新奇，只当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肯定好骗。
却没想到这是个行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能不知道今天碰到钉子了，匆匆将假票一把夺过，就准备跑路闪人。
“哎，你急什么，别走啊。”
这回轮到许问叫住他了。
“干嘛？”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是一个人干这行？还是有上线？”
许问笑得意味不明，“如果有上线的话，你这一手真的成了，两千你能拿多少？”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骗子哥一愣，旋即装傻不承认。
“别装啦，都是同行，谁不知道谁啊？”
许问叹了口气，“估计我比你入行还早点呢，就你这一手，都是我几年前玩剩下的。”
“？”
骗子哥一脸惊讶，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清楚这些门道呢？”
“嗯……”
这话倒是不无道理，骗子哥的态度也认真了一点，“所以呢？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问问你能赚多少嘛。”
许问笑笑，“让我猜猜，估计也就能拿个两三成，五百，六百？”
“……”
骗子哥不答话，但看表情就知道许问说的大差不离。
“唉，我和你也差不多，真要是宰了肥羊，大头还是要给上面。”
许问叹了口气，“说实话，每天担惊受怕不说，还时不时要被人骂，最后才赚这么一点点，你觉得这种日子过的有意思么？”
“我……”
“反正我觉得没意思，所以早就想退出了。”
许问一脸诚挚，“我也劝你早点收手，咱们这一行太败人品，做点正经营生不比这个强？”
“你说的轻巧，但哪有那么容易？”
骗子哥被他说的心烦意乱，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似乎是有点被说动。
“嘛，其实说容易也容易。”
许问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都是同行我不瞒你，我手上刚好有个机会。”
“……细说。”
“我这次来大越，也是上面派了任务，让我想办法搞到五万灵币。”
许问正色道，“说实话这不容易，所以他们允许我最多拿五千做诱饵。”
“哦？”
骗子哥来了兴趣，他当然知道其中门道。
他们这一行，有时也会给目标一些甜头尝尝，目的就是把人套牢，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更多钱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只要说我钓到了大鱼，就可以想办法拿到诱饵。”
许问点点头，“但这事情我一个人做不来，所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配合一下？”
“你先拿个千八百的出来，这样我就能和上面有个交代，到时候这五千到手，我们五五分，怎么样？”
“真的？”
骗子哥将信将疑，“可我怎么确定，你不会拿了钱跑路？”
“这个东西，你认识么？”
许问早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松警惕，取出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没错，就是当初在金虹城那邙山魔修身上，搜到的身份令牌。
骗子哥只看了一眼，瞬间变得惊讶无比。
这小姑娘是魔修？看不出来啊。
但这令牌他还是能分辨的，实打实的真货。
“我想最近的新闻你也看了吧？”
许问义愤填膺，“我们邙山平白遭了无妄之灾，现在急需资金重建。”
“我本来不想来的，毕竟风险这么大，但上支下派也没办法。
他们不仁我也不义，索性坑那帮混账一笔然后跑路。”
这话不假。
魔道作为人人喊打的群体，想要赚钱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基本都是捞偏门。
坑蒙拐骗都是轻的，更有甚者会先将自己豢养的邪崇派出去作祟，然后再假借驱邪之名大赚特赚，害了你你还要给他说谢谢。
碾都不要了属于是。
相比之下，单纯的骗钱显得是多么温和。
“这样么……”
骗子哥眉头紧锁，纠结了好一会后重重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合作！”
“说实话，我也早就不想干了，每天让人戳着脊梁骂，我也难受啊……”
不得不说，这种毫无宗门归属感的说辞，很符合他印象中魔修的作风。
不能说全信，但也差不多了。
“我得先给你多少？”
“你看着给吧，不过不能太少，老东西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骗子哥深以为然，左掏掏右翻翻，凑了几张灵币票，还有一些散钱出来。
“一共八百灵币，我只有这么多了。”
“足够。”
许问全数接过，转身便走，“我现在就去和上面复命，大概三五天诱饵就能批下来，到时候还是在这里见。”
“嗯，我等着你！”
骗子哥点点头，“对了，我叫赵陵，还没请教姑娘名讳……”
许问没回头，摆摆手轻念一声，“吴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