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
“对啊。”
林琅平淡的点点头，“毕竟无论是幻术，还是分身，能造成的实质伤害都比较有限，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一点更直接的手段。”
“我在红珠中注入了一些自己的真元，威力嘛……大概是巅峰元婴境的全力一击？”
……
如果说前两项还可圈可点，那这最后一颗珠子可就是实打实的大杀器了。
第五境的全力一击，足以解决很多无法摆平的事情。
好家伙。
许问不禁想，这真的是自己一千多灵币就能拿到的法器么？
毕竟陈浅那面破妄镜也就这个价格，但价值和效果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你的确是林琅，对吧？
“之所以说不希望你用，是因为这三颗珠子彼此间的阵法是有联系的。”
林琅解释了一下，“少了任意一颗，其他两颗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再者……这毕竟是我的作品，虽然加入了这样的功能，但那只是为了让这法器更趋完美。
可凭心而论，我并不想看到它的完整性被破坏。”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态度相当诚恳。
炼器和搞钱是她唯二的爱好，既然放弃后者选择前者，那就要做到最好。
她也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的。
“嗯，我知道了。”
鹿柠表示理解，认真的点点头，“谢谢林姨。”
“哎，客气什么。”
林琅摆摆手，“能用这种稀罕材料炼器，林姨我也很开心的。”
当然了，更开心的还在后面，那就是收费环节。
一千的加工费自不必多说，其他的材料也要补足差价，一番计算下来，凑了个吉利数，一千八百八十八。
鹿柠付钱倒也爽快，即便是这么个价格，这件法器依旧是物超所值。
只是，物超所值归物超所值，钱包见底也是真的。
之前做那几个任务攒下来的积蓄，这么一折腾几乎也没了。
出任务赚钱的事情又该提上日程了。
“说起来，小鹿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们山隐阁帮手啊？”
林琅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诚挚的给她提了个建议，“毕竟，你可是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啊。”
别误会，她指的自然是炼器。
炼器本就是很多修者的第二副业，拮据时炼点东西拿去售卖再正常不过。
而除妖司身为一个宗门型的机构，门下数千司卫对法器的需求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比起昂贵的私人订制，其实品质相对普通的消耗品才是大头。
这些东西要走量，但是炼制相对简单，所以林琅一向会将这部分交给山隐阁下的技术型人员去做。
一方面可以减轻她的负担，提高出货效率。
二来也可以让他们得到更多实践机会。
算是双赢的好事。
自从上次见到她自行打造的那把刀后，林琅就意识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在哪学的炼器这不重要，林琅也不在乎。
重要的是她技术好，至少超过了山隐阁内七八成的新人。
如此人才，不发展一下说不过去。
“也不用你常驻，有时间来帮帮忙就行，林姨给你按单结钱，如何？”
许问觉得可以。
该说不说，钱其实是小事，做任务一样有钱拿。
但他缺的就是练手的机会。
这东西不讲究纸上谈兵，熟能生巧可比高谈阔论有用多了。
只是接单的话，工作时间自由不说，还不用担心本末倒置顾此失彼的问题，算是很好的兼职了。
在他的意思下，鹿柠很爽快答应了下来。
林琅闻言同样高兴，又拉着她聊了好一会闲天。
不过临走前，她却突然一拍脑袋，“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件事情。”
“我今天本来要去趟鬼市，拿一批材料来着，但我现在实在有点累……”
说话间她拿出一份订单，“所以，能不能麻烦小鹿柠你帮我跑个腿？你要没空的话，我找别人就好。”
长时间的炼器让她现在昏昏欲睡，这个状态是办不好事情的。
“……没问题呀，要注意什么吗？”
鹿柠倒是没什么忙的，想想便答应了下来。
助人为乐嘛，没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注意的，我之前已经给过货款了，你按照地址直接去拿东西就好。”
林琅感谢道，“就是那里稍微有点规矩，我给你讲讲吧，到了后你先这样，然后这样……”
“嗷嗷，明白啦。”鹿柠听的连连点头，表示有好好记住。
“那就好，拜托你了。”
林琅松了口气，送走她后动都懒得动了，索性随手扯了条毯子，躺在门口的椅子上小憩起来。
……
话分两头。
跟着订单上的引导，天黑时分，鹿柠换了便装，和许问一起来到了城西的一片旧城区。
京城之大人尽皆知，但要说修者交易物品的地方，刨去小门散户之外，也就三个地方比较知名。
山隐阁，万宝盟的分号天宝号，再有就是眼前的鬼市。
山隐阁位于机关内部，情况比较特殊，除了除妖司的人，外人很难去那里买东西。
而天宝号虽然体量最大，也最正规，但却有一个头疼的规矩。
在这里寄卖物品，买卖双方都需要缴纳一定的手续费。
这是万宝盟财政收入的大头，作为回报的则是最严谨和公道的服务，保证不让任何一方人吃亏受骗。
所以贵是贵点，但至少交易有保障，大部分人也愿意出这份钱。
至于那些不愿意的小部分，便选择自己去摆摊买卖，发展到现在，便成了如今的鬼市。
之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里的规矩是日落而出，日出而息，不到晚上不开市。
加上每逢清明中元两节，这里还会闭行休市，久而久之，就被人们这么叫了。
如果说山隐阁和天宝号是超市，那鬼市就是集市菜场。
大部分的人员，商品都不固定，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有可能无意间捡漏，上当受骗也是家常便饭，比另外两家都更有节目效果。
所以哪怕不买，很多人也喜欢来这里逛逛看看。
“好热闹啊。”
鹿拧倒是第一次来，但眼前的场面还真让她找到一点小时候集市的感觉，瞬间就多了些亲切感。
“京城这么大，哪那么容易逛完哦。”
许问打趣一句，“走了，先办正事，办完事再慢慢逛。”
“知道啦。”
鹿柠莞尔一笑，对着地址七拐八弯走了好久，最后来到了一处胡同深口。
看着眼前斑驳的大门，她上前轻轻敲了敲。
笃笃笃，两长一短。
过了半天，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佛前莲花开三朵。”
“春来杨柳发几支。”
鹿柠按照林琅教她的回话。
话音刚落，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拿东西的么？”
开门的是个黑脸汉子，四下望了望，确保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她进来。
“嗯。”
鹿柠将订单和手信递过去，“货款已经付过了。”
“……你等等。”
黑脸汉子看完点点头，转身回了内屋。
回来的时候他扛着几个袋子，放在鹿柠面前解开了口，“喏，五行灵精各二百，你点一下数目吧。”
这都是炼器用的基本材料，鹿柠核对了一下，数目无错，质量也没问题。
“那就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交易如此顺利，两人都有点怀疑了，真没问题吧？
问题的确是没有，不过许问倒是觉得，这卖家……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卖家。
不然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价格还要比外面便宜不少。
所以说……采购上你也动手脚了？
许问撇了撇嘴，真没想到林琅居然还有这一手。
这种进货方式严格来说不太合规，但同样的钱能买更多东西是真的。
来回一倒手，能赚的差价也就更多。
哎呀呀。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琅大姐姐，你可真行啊。
来个人管管她吧！（悲）
只是有一说一，除妖司内能管林琅的也就洛浮笙，而就凭矮冬瓜那个甩手掌柜的性子，指望她自然不太现实。
可恶，除妖司还能不能好了！
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任务，将东西塞回储物法器，二人便准备在夜市上好好逛逛。
“我上次来这种地方，还得是五年前在北陵城？”
“胡说，明明是前两天去金虹城的时候。”
许问反驳，“当时你和陈浅一起，转转盘买糖人啥的，这么快就忘啦？”
“别说她啦，她好惨的。”
鹿柠努力憋笑，“之前她还和我抱怨呢，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糖人了。”
“哈哈，赌博的恶果哦。”
许问一乐，陪着她继续逛街。
鬼市的确是热闹的，但却不似寻常夜市那般灯火通明，而是昏昏暗暗的，来往行人也大多低着头一言不发，倒真有几分百鬼夜行的味道。
不过该有的配置却一样不落，大大小小的摊位上，丹药，法器，符箓……各式物品一应俱全。
甚至还真的有小吃摊，不知道加了什么料，满街飘香，让人馋的不行。
只不过物品的质量就不好说了，所谓的大漏反正是一个没看到，倒是以次充好的劣等货瞧见了不少。
也难怪要黑灯瞎火的交易了。
“我赌一灵币，那株**鸢尾是做旧的。”
看着一旁讨价还价的两个交易者，许问很有自信的下了结论。
“真的么？”
小鹿同学眨眨眼，“那……我赌不是？”
“好啊。”
两人起了玩心，静静的等待着这场交易结束。
只见那买了**鸢尾的修者付了钱，正欢天喜地的准备离开，没走出多远却发现了端倪，立马气冲冲的找了回去。
“哥们，你这东西有问题啊。”
“是吗？可你已经付过钱了呀。”
摊主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卖假货还有理了？rn，退钱！”
“想得美！付了钱你说有问题了？我哪知道是不是你掉了包？”
争执很快就变成了厮打，不出一会，就有守安司的人闻讯而来，将他们统统赶了出去。
在鬼市里，这样的情况每天没有一百恐怕也有几十，所以大越早就派人盯着了。
而鬼市里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看走眼只能吃哑巴亏，很忌讳这样的大吵大闹。
大越对此也一向不管，想来也是为了告诫大家，买东西就去正规地方买，不要贪小便宜吃大亏。
打架斗殴什么的，也都是一视同仁全部驱逐。
“你看，我说的吧？”
许问得意洋洋，“你输咯，掏钱。”
“哦。”
鹿柠愿赌服输，取出一枚灵币，从左手抛到右手，假意询问道，“可我要怎么给你呢，许问哥哥？”
“哈哈，行啦，算你欠我一灵币，日后再还。”
许问摆摆手，两人在这方面，分不了什么彼此。
“嘿嘿。”
鹿柠笑得憨憨，“不过许问哥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是和炼器有关的知识吗？”
“对啊。”
许问颔首，基础炼器的典籍不但教炼器，也教如何甄别材料。
“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想学？”
“嗯嗯！”
小姑娘爱学是好事，许问自然也不吝赐教，将这方面的知识传授给了她一些。
鹿柠听的连连点头，顿感自己学到了许多。
“话说回来，许问哥哥你真的什么都会啊……”
她也不禁有些感慨，“要是没有遇到你，我现在可能什么都做不好，甚至……”
甚至都活不下去。
这倒不是肉麻话，事实就是如此，不是靠着许问一次次复活她，她早就下去喝汤汤了。
“别这么想，你只是……比较特殊。”
许问想了想，还是没忍心把灾厄九劫身的事情告诉她。
“也许？”
小鹿娥眉微蹙，片刻之后释然舒展，“但无论如何，对我来说，你都是最重要的人啦。”
说完这话，她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连忙低下头去。
灯光昏暗，也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许问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那个……啊，许问哥哥你刚才不是教了我甄别材料的方法嘛，要不，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试试看？”
沉默半晌，鹿柠主动岔开了话题。
“好啊。”
许问表示赞同。
这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在两人满街寻找试点的时候，途径一个拐弯，小巷中却传来了一声呼唤。
“姑娘，请留步。”
“谁？”
鹿柠一愣，旋即回头看去。
叫住她的，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我认识你么？”
“当然不了。”
青年摇摇头，随后问道，“我只是想问问，我手上有上期头奖的万宝灵票，有兴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