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不免有些鄙夷王仲强的说法,皱眉道:“舅舅不要说了,小师姐跟大师兄是最般配的天赐良缘,我怎能再横插一脚呢?让他们知道,肯定会看不起我的。”
王仲强又是哼了一声:“你啊,这又有什么?他华山虽为五岳之一,可你也不差到哪去,作为福威镖局的少主,金刀王家的外甥,咱们家大业大,岳老二的女儿嫁给你,那是她的福分,咱们只不过占了一点便宜而已。”
林平之听到这话,便想起师父那一晚点瞎五名黑道好手的精彩战绩,勒下马来,一言不发。
王仲强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外甥,转头瞧着他。
却不曾想林平之摇头道:“舅舅,我娘教过我刀法,我爹也教过我剑法,便是再练一辈子,面对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无用功。大师兄得其真传,今后也必为江湖上的知名高手。在武林高手眼里,钱财算不得什么,全因华山派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淡泊名利才显得外表寒酸。”
林平之说到这里,想起当初福威镖局各分舵镖局,被青城派几个弟子就给团灭了,各种多年积累的金银珠宝任人取走,要那么多的钱财又有何用呢?
在他心中,师父就是淡泊名利的神仙中人。
另一边。
齐超盯着王元霸掌心中金灿灿的金胆,委实有些羡慕,脑海里忍不住再想:“这两枚金胆究竟值多少钱?”
王元霸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岳老弟,我这人一老,就喜欢闲着遛鸟听曲,平日里手头痒了,无事盘盘金胆解闷。”
齐超哦了一声,心中盘算着怎么要过来,笑道:“王老爷子说笑了,这对金胆定然是极厉害的暗器吧?金胆跟你的金刀想来是齐名的武器。”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想到:“金刀门啊金刀门,难道他所用的金刀,当真是黄金打造的么?说不定是门派传承的信物,至此一柄。金刀我肯定不能要他的,金胆倒是可以。”
王元霸一愣,随即道:“岳老弟说笑了,这金胆如此沉,如何能当得了兵器呢?”
说罢,示意把金胆递给他。
齐超接过手来,试着用手盘了几下,他手掌较王元霸这样的粗人,自然是不能轻易盘得动的,看着金胆有一星半点的金粉残留,只觉王家当真是败家到了极点,盘个十天半月,单单是掉下来的金粉说不定都够华山旅游团一路的开销了。
“这确实适合当暗器,势大力沉,便可作为破甲的暗器。”
齐超掂量了几下,只觉两个金胆加在一块有半斤了,当即伸剑在地上一挑,一块大小相等的鹅卵石飞上来,长剑迅速插回马鞍上的剑鞘,右手稳当的接住鹅卵石,笑道:“大抵跟这块石头一样重。”
王元霸脸色凝固了,仅仅是这一手抽剑、取物、还剑、接物的功夫,便知自己武功远不及岳不群,心下黯然,磕磕巴巴道:“应该吧……”
齐超有心露一手,四处寻找可以攻击的靶子,突然目光落在了远处天边飞过一排大雁,共有十三头,在空中排列为倒三角。
他左手一指,笑道:“我打第七头大雁。”
王元霸跟王伯伦对视一眼,均觉不信。
下一秒,齐超手中的鹅卵石破空飞出,直飞上天,速度没有任何减缓的趋势,“砰”的一声击中第七头大雁的身子,当场落下几片羽毛,整头大雁倒坠着掉下来,一排大雁的队形瞬间散开。
这一幕恰好被后方的王仲强瞧见,嘴巴张得老大,足能塞下一枚金胆进去,颤声道:“这……这仅以用手抛鹅卵石,劲道竟然要比铁胎弹弓还要霸道。”
林平之心中颇为骄傲有这样一位师父,吹捧道:“这只是我师父种种武功之万一。”
王元霸愕然不已,自忖以年轻力壮时的臂力,自然没有问题,可要有如此准头,打哪头就打中哪头的本领,可就极为艰难了,叹服道:“岳老弟当真是厉害,手劲跟准头并世无二,这金胆你要是喜欢,就收下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齐超都不敢推搪一声,生怕对方不愿相送,随手就塞进了怀里,岳夫人看得直翻白眼,暗想师哥怎能如此失礼,竟无任何的推辞就给当场收下了。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王家,王元霸立即命管家易师爷安排厢房,给这数十位华山派弟子住下。
进了厅堂,众人依次落座,王家的第三代人,王仲强的两个王家骏、王家驹也上前拜见,这次就真的算是晚辈,齐超微笑着接受两个晚辈的磕头,说了几句客套话。
齐超往椅子上一坐,自从露了一手,王家三代人都显得颇为拘谨,对君子剑的容貌、雅量、武功都暗自赞叹钦佩。
从江湖地位来说,正道以少林、武当、五岳剑派为旗帜,这是整个天下的共识。而金刀门的知名度跟影响力仅限于洛阳算得了上流,出了洛阳一地便乏善可陈。
王元霸总结了一番语言,询问齐超是如何收留林平之,林震南夫妇临死前的各种疑虑。
齐超对答如流,声称自己是被余沧海拖住不能脱身,木高峰转头便追进了衡山城南巷,严刑拷打后导致了林震南夫妇的丧命。
等华山众人赶到之际,林震南夫妇早已死去多时。
王元霸沉默稍许,只得询问道:“敢问岳老弟,能否指点一番我这个好外孙,瞧瞧林家的辟邪剑法究竟有何高明之处么?为何到了他们父子一代,便逐渐没落了。”
齐超心想全本剑谱就在我手上,只是不能给你们观阅,摇头道:“那是他家之绝学,我不便观看,免得落人闲话。在下是看平之是个忠孝之人,合乎岳某收徒之第一要义,这才收入门中。至于武功式微,家道中落,那是七分天意,三分人为,不必介怀。除了少林之外,又有何门何派能传承千年之久呢?”
“岳老弟说得极是,哎……平之,你试演几招,给你师傅瞧上几眼,看能否瞧出缺漏。我疑心是当年林远图走得太急,平之的祖父林仲雄没能学全,是以传承下来就有了缺陷。”
王元霸不禁老脸一红,他对林家剑法看得甚重,当年便是基于这点才把女儿嫁给了林震南,生怕岳不群观看辟邪剑法后,就给偷学了去。转念一想才知自己眼界狭隘,岳不群根本连看的心思都没有,更别提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