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年后知后觉的抬起眼,发现一双沾满血污、却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是封御年醒了。
不光如此,因为注射了023解药剂,他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他睡在躺椅上,侧头看向似年,带血的薄唇轻笑了一声。
“我还没这么容易死,你着什么急?”
“boss!”
似年眼底闪过惊喜,接着又继续哭,“你吓死人了!我他吗还以为你真断气了!”
拾年年纪小,刚刚也被吓坏了。
两个男人在封御年面前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哭了一会又开始笑,一边笑,眼泪还在刷刷往下淌,表情十分滑稽。
封御年轻轻拍了拍似年的肩,安慰他,“刚刚是太累了,在s404病毒的影响下,我的心脏和脉搏才会出现暂歇性停止的情况,但其实你说的话我都听得见。”
“听得见你还不说话!”似年气死了,忿忿锤了下他的胳膊。
狗上司,欺骗他的眼泪!
还害得他的形象碎了一地!
封御年眉头紧皱,吃痛的闷哼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真是手贱啊!”似年懊恼不已,用左手给右手一顿猛捶。
封御年支起身体坐起来,“行了,这支抑制剂的事汇报给我听听。”
似年揩了把脸上的泪,扭头看向拾年。
拾年会意,吸了吸鼻子,开始认真汇报,“y博士得知您误中了s404病毒,也很震惊,但这支抑制剂并不能治疗这个病,只能是暂时压制病毒继续扩散,使身体能得到短暂恢复,药效最多维持一周……”
一周。
也就是他最多还能在方城待七天……
似年也说,“boss你这次必须回去接受治疗,y博士那边已经开始研制解药,需要你回去进行血液化验,你就不希望等以后痊愈了,能跟笙歌小姐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吗?”
封御年紧抿着唇,陷入了沉默。
笙歌手机上还有他保证一年后彻底消失在她世界里的承诺,想要长长久久都能待在她的身边,不是件容易的事,得费点心思才行。
他琢磨着,想起了拾年上回说的方案……
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扒拉他的衣服。
他回神,发现是似年。
“干什么?”
似年:“boss你背后的伤,普通医院开的药根本治不好,y博士拿了治疗s404灼伤的药膏,你总得让我上药吧!”
也对。
封御年没有扭捏,自觉指尖绕扣,矜贵的褪下深色西装,然后是衬衫,露出精壮完美的身材。
原本线条明朗的背肌中间,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灼伤。
伤口经过三天,依然鲜红狰狞,上面的肉已经开始腐烂,惨目忍睹。
饶是似年这种刀尖舔血的狠人,看了也不禁轻轻嘶气。
他让拾年去厕所端了盆热水,用毛巾先将封御年后背伤口的血污擦掉,又用镊子挑掉他伤口上的腐肉。
封御年满头冷汗,青筋暴起,下颚线都绷紧了。
似年有点心疼,想起他们带来的麻醉枪,“boss,要不我给你打一针麻醉吧,这个太痛了。”
“没事,我的023调剂药已经解了,这点痛还撑得住。”
似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帮他上药。
旁边的拾年也没闲着,地上全都是血,他趁这个时间将地上的血污都清理了。
余光却瞟到别墅大门外,正急匆匆朝这边跑的几抹身影。
他狐疑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定睛一看,顿时瞳孔爆炸,“笙歌小姐带着鹿十二鹿十九回来了!”
封御年拧眉,“她这么快?”
拾年又看了一眼,“她是徒步跑回来的,没有宁承旭。”
没办法,似年只能加快上药的速度,拾年也迅速清理现场。
眼看笙歌就要走进花园外的大铁门。
拾年又是一惊,“完了完了!鹿家的几个保镖还横躺在花园里,这下要瞒不住了……”
……
笙歌一路从海湾半山跑回来,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自从上次封御年在鹤湾桥救了她,她就已经不恨他了。
而且,他早就不欠她的。
但是既然离了婚,跟他将来做个陌路人才是最好的,她绝不可能复婚,更不可能重新回到封家受气。
可这不意味着她真的能看着封御年去死。
她心乱如麻,一路进了花园,很快就看到院子里躺得七横八竖的鹿十一们。
鹿十二鹿十九都惊呆了。
这特么是别墅遭贼了?
鹿十九上前察看,敏锐的从几人的脖颈处察觉一个细小的针孔。
“小姐,他们都是被麻醉药倒的。”
笙歌表情越来越严峻,能一次就药倒三个,而且还能将藏在暗处的三人都聚集到一快,毫无防备,像是个熟人干的。
“将他们三个先带到客厅,想办法弄醒,问清楚。”
说完,她快步进了别墅,上到二楼,一把推开封御年房间的门。
封御年就坐在床边,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衬衫,正在系扣。
见笙歌进来,他黑眸微微一惊,迅速扣好领口处的最后两颗纽扣,“你怎么回来了?没去跟宁承旭吃饭?”
笙歌缓了缓气,一路跑回来,有点小累。
气息大概平复下来后,她走进房间,脚下还穿着高跟鞋。
她站定到封御年面前,眯了眯冷眸,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微微弯腰凑近他。
封御年墨黑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抬眸跟她对视。
笙歌察觉到他的变化,拧紧眉。
仅仅是离开了十多分钟,他整个人的状态突然好了很多。
他在这个时间里干了什么?
因为凑得很近,笙歌敏锐的从他的身上嗅到一丝腥味,像是血?
而且他苍白的唇内却有一圈深红,怪怪的。
笙歌鼻尖凑近他唇边,轻轻闻了闻,果然有股血腥味。
封御年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猛地屏住呼吸,因为她挺翘的鼻尖,都快挨到他的唇上了。
如果他现在趁机亲上去的话……
e……
大概会被打死。
他正在胡思乱想,笙歌的脸逐渐远离。
她直起腰,轻轻睨着他,严肃发问,“你身上有血的味道,你吐过血?”
这是试探,也是质问。
屋内光线昏暗,两人四目相对。
封御年神情不变,眼神指了指旁边的垃圾桶,“没有吐血,是刚刚给后背上过药。”
笙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垃圾桶,的确有才拆下来的带血绷带。
可仅凭他,伤在后背中心位置,他怎么上药的?
“就这样?”
封御年乖顺点头,“就这样。”
最近他谎话连篇,笙歌根本不信。
她松开了禁锢他下巴的手,迅速解开他腰间皮带的金属卡扣,一把将皮带抽出。
封御年瞳孔一惊,“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