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沈月瑶又耷拉下脑袋:“不过你们总是喜欢把我当小孩,就连爷爷生病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想到沈老爷子刚才咳了一手帕的血,沈月瑶眼睛特别的酸。
沈老爷子虽然不是好的父亲,但对沈月瑶来说他一定是个好爷爷,所以见到他的腰越来越弯,见到他越来越脆弱,见到他总是吃药,就很害怕哪天爷爷说没就没了。
虽然她很清楚,死亡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死亡一定会来,但她希望,时间能走慢一点,她还不想失去。
“你下半年就要跟鹤云行订婚,是得学会着慢慢长大,不告诉你是你爷爷不希望你伤心难过,有句话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一直煎熬着,倒不如等死的那天再让你知道会好些。”
沈月瑶哭的挺难受的。
不管是因为觉得对沈素素有所愧疚,还是因为沈老爷子的病。
对沈素素,她这个做姐妹的,对她的确忽略过多,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世界里一片纯白,欢喜多过于忧愁。
对她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她从小到大,很少有烦恼。
沈月瑶不想多愁善感,可是今天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就真的没忍住。
“我出去给你拿纸巾。”
“好哦~”
沈月瑶已经哭成了一个小花猫。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除了花钱,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徐扶熙在离开图书馆之后回到客厅里拿纸巾就碰到了鹤云行。
“小婶,瑶瑶呢?”
“在图书馆哭着呢。”
闻言,鹤云行皱眉:“怎么哭了?”
“知道她爷爷生病的事了。”徐扶熙并没有跟他讲二叔和素素的事,讲起来有些麻烦,而且,就算要说,也不是她来说,瑶瑶和他说才好。
鹤云行拿过徐扶熙手里的纸巾:“不麻烦小婶哄了,我去吧。”
“行。”
听到哄这个字,徐扶熙笑了。
本来她是有点担心沈月瑶跟鹤云行在一起之后培养不出感情,现在看来,不需要担心了。
一楼图书馆里,沈月瑶趴在桌子上,哭的抽噎抽噎的。
她今天画的妆,全都毁了。
估计晕掉的眼线,让她像个大熊猫。
沈月瑶本以为是徐扶熙拿纸巾回来,没想到是鹤云行来了,想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把脸埋在双手臂弯中间。
她突然想哭的更大声了,扶熙怎么让鹤云行这只狗来了。
鹤云行把纸巾放在桌上:“抬头吧,我刚才都看见了。”
沈月瑶:“”她嗓音里还带着哭腔:“你放下纸巾,出去。”
鹤云行:“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哭,之前是谁把鼻涕蹭在我的衣服上。”
说起这个,沈月瑶十分有印象,后来她回来之后还跟徐扶熙炫耀过来着,但不知为何,现在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找了一个理由:“那不一样,今天哭的可丑了。”
“我不嫌弃你。”
我需要你嫌弃?
沈月瑶不吱声。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纸巾,给我。”
鹤云行抽出两张递了过去。
沈月瑶拿过纸巾,低着头,毫无形象的在她面前擦了鼻涕,而后揉成一团,放回了他的手心里。
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鹤云行都接受她把鼻涕蹭过在自己的衣服上,现在把纸巾放他手里,没什么难接受的。
见她头垂的很低,他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
鹤云行忍不出笑了。
妆全花了。
沈月瑶一脚踢了上去:“不许笑。”
鹤云行忍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你不化妆也好看,以后可以少化点妆。”
沈月瑶噘了噘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当然知道我不化妆也好看,但化妆了更好看,不然我买的那些化妆品不就浪费了。”
“哭的时候不好整,成小花猫了。”
“那是因为我没用防水的眼线笔,哼,我刚才还用袖子抹眼泪了。”沈月瑶龇牙咧嘴了,凶的不行。
但鹤云行发现自己有个毛病,就喜欢看沈月瑶凶他的样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把她的头发给揉乱了:“那就别哭了,现在好丑。”
“要你管。”
家庭医生来了。
徐扶熙带着医生上楼。
沈老爷子卧室里,他躺在床上,人很虚弱。
不过医生在给他做了检查之后倒说问题不大,但是肝硬化的情况有没有加重,这得去复查才知道。
沈老爷子每两周会复查一次。
说起来,也是因为年纪大了,做肝脏移植手术呢,风险太大,医生那边呢,是不建议做。
毕竟沈老爷子也不止肝脏有问题,他的心脏,同样存在着一点小问题,而且还三高。
他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吃药治疗。
沈老爷子现在睡着了。
“听澜,你跟爸说什么了?”沈盛元问。
沈听澜简单的阐述了几句。
闻言,沈盛元沉默片刻后:“有些事迟早得让爸面对,总不能让慕白一直承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素素,最可怜的就是素素,她能熬过来,也不容易。”
杨澜问:“元家那边有打电话来催吗?”
沈听澜:“暂时不见打。”
“我看素素回国之后一直没有元家联系过,她应该是很想留在南城的,倘若她要是不乐意回去,听澜,你能帮,就帮她一些吧。”杨澜道。
沈听澜微微颔首。
“我给素素打个电话吧,看她今晚回不回。”徐扶熙跟着道。
不出意外的话,沈素素是去找何慕白了。
但不是每次晚回来都是跟何慕白有关。
徐扶熙给沈素素打了电话,响了两声才接的。
不过接电话的人是何慕白:“扶熙,我现在送她回去。”
徐扶熙问:“素素还好吗?”
“她喝醉了。”
“麻烦你了。”
电话挂了之后,何慕白看着沈素素。
沈素素朝他咯咯笑,因为喝了酒,眸眼迷离,精致的洋娃娃有一种易碎感:“何慕白,你怎么不问问我在瑞士过得好不好?那里很漂亮,可是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一直都很想你,你能不能把对爸爸的好,分一点给我,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