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璃疏在她又一次晕倒后,悄然现身。
“只有半滴魔神血,便折腾成这样,若是当初全给了你,岂不将自己玩死?”
他默默将自己的功力输送给她,助她修复身体的损伤,之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记住,千万不要将魔神血从你身上剥离,你们已经合二为一,离开它,你会死。”
苏辞醒来,对这些警告不以为意。
师尊不会让我死的,他无所不能!
很快,在璃疏的帮助下,苏辞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可以操控魔神血了。
那一小滴殷红的血,泛着赤红的金光,如覆着细碎的鳞甲,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倘若细看,便又什么都看不清。
她飞奔去禁地。
“师尊!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此时,又是一年过去了,三年赌约的最后期限将至,阙浮生虽然功力大增,却始终对邪典不得甚解。
他脾气越来越不好,越来越烦躁,甚至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苏辞会频频出现在禁地,在天狼宫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苏辞当着他的面,将那一小滴金灿灿的魔神血祭出。
她万分艰难,面如金纸,却兴奋地不行。
“师尊,你看,你去年说,可能需要魔神血,我终于给你弄来了!”
阙浮生当下凤眸激烈一厉,眼底霎时间就红了,一掌将那半颗魔神血又逼回她体内。
“你疯了!谁教你的!”
“我……”苏辞吓坏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璃疏!!!”
阙浮生一旦将扑在邪典上的心思稍加拿回来一部分,就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也不顾什么当年的什么君子之约!
不管什么三年之期,当下破禁出关,血洗天狼宫!
“璃疏!你给我出来!”
他掌中龙鳞剑,节节生长化形,白衣墨发,当风而立。
璃疏慢悠悠拖着叹霜刀,走了出来。
“所以,三年之期未到,你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未能参悟摩天崖邪典。”他凉薄恶劣一笑,“阙云停,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阙浮生暴怒,“你利用小辞!”
“是她自愿的,我已经非常手下留情了,只将魔神血给了她一半。否则,你现在看到的,早已是一具尸体!”
璃疏霜刀从眸前掠过,“阙云停,另外半颗魔神血,在我这儿。你不是想要长生不老吗?要么,杀了你的小辞,要么,就取我的!你若两个都不要,那便是我与你的小辞长相厮守,岁月绵长了。”
苏辞……!!!
所以,就算她愿意牺牲自己,替师尊完成心愿,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璃疏只不过是利用她来扰乱师尊的心,坏他的事,让他三年来心甘情愿囚禁于此所做一的努力,全部功归一篑!
他根本就不准许有人练成摩天崖上的邪天九部!
“璃!疏!”
阙浮生周身罡风乍起。
两个不世高手推迟了三年的一战。
阙浮生震怒之下,迁怒了整座神山以及其脚下的数百万狼族。
但是,那些人,全都是璃疏的子民。
他有忌惮,有顾虑,便终究棋差一着。
强大的剑意,掀起滔天的雪崩,淹没了神山脚下无数平原,巨大的怒雪川如天神之怒,拔地而起,彻底阻断了神山与外界的联系。
等阙浮生再走出来时,只有他一人。
而璃疏则永远被留在了万年积雪之下。
“师尊……”苏辞惊恐地望着那个人。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杀神一般的男人。
阙浮生静默,眉心一点泛着金光的赤红。
他挖了璃疏的天灵盖,取了那半滴魔神血,据为己有。
同时,也拥有了璃疏的一切记忆。
原来,他竟然从一开始就贪图着小辞!
他为了她,不惜与她分担痛苦,将魔神血一分为二!
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幅画面,都好开心!
他们在他一人枯守禁地,一心筹谋着未来时,两两相悦,出双入对!
“师尊,你听我解释!”苏辞慌了。
阙浮生没有任何回应。
长生不老,已然在手。
禁地中的邪天九部,也不在话下。
就连被众生奉若神明的天狼宫,也成了囊中之物。
然而,他对权力并没有任何兴趣。
对手没了,一切都变得无聊。
而邪天九部借着半颗魔神血的威力,迅速练至第八重,便再也无法突破了。
到底为什么?
难道因为只是半颗魔神血?
阙浮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重新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关在禁地,反复参详摩天崖上的壁画,日日夜夜。
对苏辞,则冷漠地仿佛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她不在的时候,他永远不会去找她。
她若来了,他也对她视而不见,没有半点回应。
冷漠和无视,是对心的虐待和凌迟,比将人直接杀死更加残忍。
十年。
苏辞虽然在天狼宫中行动自如,却过着比被囚禁更痛苦的日子。
时光如一把钝刀,慢慢割掉了她自幼年起对他积累的倾慕和爱意。
拥有半颗魔神血的人,不会老。
但是十年,她的心早就老了,死了。
终于,有一日,她听说他出关了。
但是,却不是大功告成,而是,他命人打造成功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他要用那东西,杀光神山脚下的所有狼族子民!
“师尊!为什么?为什么!!!”苏辞狂奔着去找他。
她以为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只是不拘世俗的偏执,却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暴虐、残忍!
“你心疼那些蝼蚁?”
阙浮生掌中摆弄着一只精致的青铜大炮,将它放在沙盘中,怒雪川之上,眸中透着难测的光。
没人知道,他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夺了璃疏的半颗魔神血,就承袭了他所有的记忆。
他被他的记忆折磨地一刻都不能闭眼,更是每次见到苏辞就分不清,对她的那些感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璃疏的。
所以,璃疏在意什么,他就要毁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