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资质不足,三个月了,仍然不能与魔神血完全契合。
“师尊,看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要小心。下次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
璃疏不好惹,连阙浮生自己都要顾忌三分,小辞若是遇上他,必是不得脱身。
他闭上眼,继续修炼。
直到苏辞走了许久,忽然又睁开眼,想了想。
她这么久没来,今日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来赖着他,求他亲她啊。
呵,小女孩心性。
定是在生闷气了。
阙浮生重新闭眼。
无妨。
等练成了邪天九部,时间便不是问题。
到时候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论说什么,都随她心愿便是。
他们连师徒之间的伦常禁忌都不介意了,其他的,便全都不是阻碍。
儿女情长,不急于一时。
苏辞离开禁地,便见前面的玉树琼花之下,有人身披一袭黑色缠金大氅,在等她。
璃疏转过身,目光里全是毫无意外的嘲讽。
“你受这么多苦,却只能每日远远地偷看他,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关心过你半句吗?”
苏辞倔强“师尊他不知道我做了圣器。”
“他都没注意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天灵盖都被揭了,呵。”
“师尊是做大事的人,不需要知道这些琐事。倒是你,赶紧想想,等他出关后,如何不被拍死吧。”
她向来不尊敬他这个宫主,与他擦肩而过。
他也不在意。
“跟你说了一百次,做魔神的圣器,活不长,你为了他做这些事,值得吗?”
她丢给他一个背影“我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手段是什么无所谓!反正师尊总会有办法救我!我师尊他无所不能!”
璃疏……
一个大魔头,养出一个小魔头。
阙云停实在不会教孩子!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苏瓷去禁地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想要尽快与魔神血契合,试着能将它自如的逼出体外,这样,就可以献给师尊,助他参悟摩天崖上的邪典,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其他时候,她都是站在璃疏寝宫的窗前,隔着重重霜雪,静静俯瞰禁地中的那一抹身影。
这里,以前是璃疏监视阙浮生的地方,现在也是她唯一能看到他的地方。
若不是他的墨染样的黑发,那一袭白衣一整日都不动一下,便是与冰天雪地容为一体。
直到日暮,她再也看不清了,才转身要走。
回头,却撞上了璃疏的胸膛。
她每天看着阙云停,他便每日看着她。
经常他还没起身,她就已经进来,立在窗前,痴痴望着那人,根本不避忌,这屋子里,还有个没起床的男人。
时间一长,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即便是窗外的一株树,窗前的一盆花,也都快要成了习惯。
“今年山下的牧场牛羊丰收,各个部落想要用他们的最高礼节,感恩魔神的庇佑,想去看吗?”
“没兴趣。”
苏辞错开身子想要离开,却冷不防被他身子一弯,将人捞了,扛在肩头就走
“喂!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你是魔神的圣器,接受信徒的朝拜是你的职责!”
他把她扛下了神山,端端正正摆在了几百个大大小小部落,成千上万狂欢的狼族子民面前。
他们向她顶礼膜拜,就如膜拜他们的神。
他们围着她载歌载舞,将鲜花和部落最珍贵的礼物献上,在她脚下堆积成山。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她祈祷,求的无非都是生老病死的小事。
苏辞先是由惊吓,到慢慢适应,再到有些悄悄地兴奋。
从小到大,她都从来没被这么多人簇拥包围过,更从未如此被别人需要,如此感受到自己的重要。
她世界里,原本只有阙浮生一人。
她的眼睛,她的心,永远围着阙浮生转。
可如今,这么多人用望着神明的目光,仰望着她。
她若偶尔报以善意微笑,他们便立刻欣喜若狂,五体投地,仿佛获得了神的赐福。
苏辞有些慌慌的。
“喂,我该做什么?”她悄悄拽拽璃疏的衣袖。
他把她晾在这儿,笑吟吟看着,已经很久没管了。
“你只管做他们的神,听他们说话,剩下的,我来。”
璃疏负手立在高处,俯瞰神山脚下,子民欢腾,生生不息。
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辞经常会随璃疏下山,慢慢地,那些部落中的烟火气,也渐渐熏染了她。
可是,她与孩子们追着小羊羔玩的时候,经常会忽而抬头,仰望神山。
师尊,你看到了吗?
这世上,除了绝世武功,还有许许多多又平凡又快乐的事。
她以为,师尊之所以不懂这些,是因为他太忙。
等他悟透邪典,破禁而出之日,便一定可以与她一起,在这神山脚下,享受灿烂日光和青青牧草了。
于是,苏辞更加偷偷加快了与魔神血的磨合。
但是,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天资再高也修为有限。
征服魔神血的过程,无异于逆天而行。
她的身体,很快便要撑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