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姐还是站在苏蜜那边:“苦衷什么苦衷都苦得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是啊,太痛苦了,你们男人就爱这种痛苦是不是……”
何管家无奈,只能冲她嘘了一声,示意别让二爷听见了。
……
房间内。
四年了。
这是霍慎修第一次进苏蜜的房间。
虽然里面再没有她的气味了。
但他还是贪恋地深吸几口气。
然后,大步跨到她粉色床边,坐下来,
柔软厚实的床垫,让在外漂泊了四年的疲惫身心,稍微安定下来。
窄腰仿佛被无形的两只手从后面抱住。
耳根子仿佛被那小人儿在背后用瑰唇搔动。
阖着眸,感受着在这房间里发生过的一切。
许久,他才掏出随身携带的琉璃娃娃,吻了吻:
“蜜蜜,我回家了。你呢什么时候回家啊。”
接着,将娃娃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的枕头边。
与此同时,却眼眸一紧,看到什么,瞬间就站起身,喉结震动,吼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来个人!人呢”
何管家和荷姐听到叱声,忙不迭推门进来:
“怎么了”
一站定,皆是被面前男人的一身冷凉气息骇住。
霍慎修指着床头柜的一只脚,声凉如铁: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的颜色不一样了”
苏蜜床边的床头柜是米白色的,有一只柜脚有一块地方,却明显比米白色更白一点。
颜色不均匀。
荷姐吸了口凉气,解释:“去年我让院子里的楠哥进来,帮忙移动一下床和柜子,想做个扫除,可楠哥搬柜子时,不小心把柜子脚撞到了墙壁,掉了一小块油漆,我事后让人补了油漆……但颜色终归还是有一点细微差别的。”
都是白色,正常人只要不盯着看,根本看不出来。
……没料到二爷连这么一点细微的不同都看出来了!
霍慎修恼羞成怒:“我说过,让你保持少夫人房间的原样,一切都不能破坏,你是怎么做事的”
荷姐低下头没说话,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失责。
“还有那个什么楠哥,开除!”他目光一动,又望向何管家。
何管家吸口气,就因为不小心撞了少夫人床头柜的一只脚……就开除人家,至于么
却也知道,荷姐要不是伺候过少夫人的身边人,二爷不想动了原来的旧人,只怕这会儿也被开除了。
何管家应下,赶紧拉着荷姐先出去了。
几天后。
霍慎修正在办公,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一眼来电,他立时就坐直了身体。
是金蔚莱发来的语音消息:
【糖儿老师来了。】
小姑娘还不会打字,只会发语音。
声音压得低低,小小的,好像在偷偷说话。
他立刻就刷的站起身。
前面两个刚被叫来汇报工作的高层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上司。
咋了
他们好像还没开始汇报啊,今天的脾气来得这么早吗
韩飞脸色一动,也走过来:“二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霍慎修大步走到衣架边,从挂钩上取下外衣穿上,朝办公室外走去:“有事,等会回来。”
“二爷,可今天是很重要的年度汇报……”韩飞一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却再没听见男人的回应,只听见砰的一声,门关上。
人影已经消失。
…………
南城区会馆。
霍慎修赶到时,直接就去了金蔚莱练舞和练琴的会客厅。
推门而入,却只看见金蔚莱一个人在里面,一身跳舞服装还没换下来。
整个厅内,再无别人。
还是环绕着椰林轻岚的香水味。
只是比上次来,更浓郁了一点,可能是使用这个香水的主人刚刚离去。
留香正是最浓的时候。
“老师呢”
金蔚莱抿了抿唇:“走了。”
霍慎修顿时就垮了脸:“走了”
金蔚莱看他变了脸色,战战兢兢:“嗯……刚刚糖儿老师说有点急事,跟秋姐请假,就先走了。”
霍慎修见她被自己吓到了,也没说什么了,眼色深远,又夹杂着自嘲。
他在干什么
居然就为了看一眼那个家庭老师,丢下下属、公务跑过来。
一切,仅仅只是因为那个老师用了和苏蜜一样的香水,教给金蔚莱的舞蹈动作和苏蜜有些相似。
他看差不多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间,将金蔚莱带回屋子,交到姚芸手里。
又看只有姚芸一个人,一蹙眉,问:“她妈妈呢”
姚芸也就回答:“太太一早就去美容院了,估计还要逛会儿街。还没回来。”
自从那天二爷在家里将万滋雅斥了一顿,整个会馆的人看万滋雅的眼光都不太一样了。
万滋雅这几天心情都不好,反正霍慎修不来,自己待在会馆也没事,几乎每天都会出去逛街。不到傍晚都不回来。
今天二爷来得太突然,也没提前打招呼,否则太太估计肯定不会出去。
他眉头皱得更紧:“那你照顾小姐吃饭吧。”
姚芸接过金蔚莱的小手,牵到了餐桌边,将她抱上儿童桌椅。
又顺便问:“二爷要不要也顺便留下来吃个饭饭菜都有。我给您拿碗筷。”
“不用了。走了。”
姚芸也就对着金蔚莱低声说:“蔚蔚小姐,二爷要走了,说再见啊。”
金蔚莱还是不敢喊他,握着调羹,紧闭着软唇,不说话。
霍慎修也没介意,转身回公司。
金蔚莱见他可算走了,舒了口气,在姚芸的照料下吃起来。
霍慎修刚走到玄关,只听餐桌那边传来小姑娘的童声:“……那个鱼有没有刺啊,糖儿老师说了,要把刺给弄没了才吃,不然会卡到喉咙的。”
姚芸的声音也飘来:“放心吧,蔚蔚小姐,这是鱼羹,鱼肉都被破壁成了渣渣,没有刺的。”
他正欲迈出门口的脚步一驻,额前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旋即,回头,半晌,走回到餐桌边。
姚芸看见男主人去而复返,忙起身:“二爷,是还有事吗”
金蔚莱一看他回来了,刚被喂进嘴的饭菜顿时就不香了,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