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澄更近一步,伸手压住褚烟烟的肩膀,微微叹气,“烟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褚烟烟泪眼朦胧,摇了摇头,“哥哥,我不要回去,你们都骗我”
他闭了闭眼,耐心地跟她解释“哥哥和爹爹都是为了你好,如今,事已成定局,你嫁过去,就当是为了我们褚家。”
“不,哥哥,我不要嫁过去,他是个怪物,他真的很可怕,他折磨我,他”
说到这里时,褚烟烟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蓦地变得苍白,她连声哀求,
“哥哥,你悄悄放我走吧,我要离开这,我要去找姐姐”
褚澄打断她“我知道。”
褚烟烟一愣。
“但你现在不能离开。”
褚澄声音压得更低,“他们拿到苍元玉后,哥哥会想办法让你脱离火海的。”
“不”褚烟烟失声,惊恐地看着他,“这件事,你们绝对没有胜算,哥哥,别陪着他们一起发疯了,你忘了极上城那一战”
话未说完,褚澄不知做了什么,褚烟烟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怀中。
褚澄一把抱起妹妹,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去找一辆车来,把大小姐送回去关起来,不许她再出门!”
侍从应下,接过昏迷的褚烟烟,转身退下,出了茶馆。
季闻笙琢磨片刻,拿起幕篱,跻身在人流中跟了上去。
万剑宗。
山峦叠翠,烟波浩渺。
青松茂密处,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台上,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在对弈。
钟天师手执一枚白玉棋子,悠闲地落在了棋盘上。
渊烁离压根不是下棋的料,也对下棋没有兴趣,可被这糟老头子从神弃之渊救了之后,又不得不陪他进行这项枯燥又极其无聊的娱乐活动。
他随手捏了一枚黑子,又随意落下。
钟天师瞥了那棋子一眼,落子。
渊烁离继续捏子,落子。
钟天师面色隐有不悦,仍旧再次落子。
如此来了几个回合后,钟天师将手中的棋子抛进盒子中,突然开口
“云归晚出现了。”
渊烁离正烦躁不堪,闻言蹙眉“谁?”
“云归晚。”
渊烁离微怔,云归晚?
他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容颜清丽的少女,乌黑的发间点缀着红发带,一双眼睛极为漂亮。
“她不是消失了吗?”
他被迟夙封印在神弃之渊百年,只记得自己跌下深渊后,劫雷降临,云归晚消失,迟夙放弃升仙。
他问,“你们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
“妖王陛下不用担心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钟天师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收进盒子里,慢悠悠地道
“我们在万妖城安插的有人。”
渊烁离笑了一声,抬起双臂垫在脑后,放松地靠在身后的松树上。
“你们亲眼所见?”
钟天师摇头,他须发皆白,双眼明亮,看起来像个真正的仙人。
“灵玺剑君与程砚微一前一后前往妖界,能让这两位昔年最亲近的师尊与好友亲自到访,一定是有了云归晚的消息。”
“何况,魔界的魅姬亲自传信,言及曾亲眼见到那位怀中抱着一个女人。”
渊烁离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一百年,这世道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了。”
他语气嘲讽,“谁能想到,归隐千年的修真界泰斗竟然与魔界勾结——”
渊烁离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他发现,斩荒剑正笔直地对准他的眉心。
袖底清风徐来,缓缓地将他的广袖撑开,丝丝缕缕不易觉察的剑气,围绕着两人飞旋。
钟天师面色转冷,“那么,妖王陛下应当很喜欢待在神弃之渊里了?”
渊烁离冷笑,伸手别开斩荒剑。
“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我。”
渊烁离不怕他威胁,他双眸微闭,唇上勾起一丝弧度。
“说吧,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妖王陛下一定非常熟悉罗浮宫吧?”
钟天师淡淡一笑,“本座希望妖王殿下帮我个小忙,请云归晚来万剑宗做客。”
晚晚对于程砚微的到来十分开心,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好朋友,程砚微就是她最好的闺蜜。
在苍梧君副本的时候,两人就已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两人趣味相投,在很多事情上都出奇地合拍,再加上程砚微性格开朗,又极爱看人界那些言情话本子,与晚晚也格外有话题。
程砚微将季闻笙传来的消息尽数都告知给了迟夙和晚晚,正事解决后,两人便凑在一起咬起了耳朵。
片刻后。
“噗——”
程砚微夸张地将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说他他他的妖身是兔子?”
晚晚连连给她拍背,“你小声点,我跟你关系好才告诉你的。”
“嗯嗯嗯。”程砚微疯狂点头,又抬手比划了一下脑袋,“是那种耳朵长在头顶上,还有一团小尾巴的?”
晚晚点头,又补充道“还有白发和红眼睛。”
程砚微震惊地睁大眼睛,盯着她良久,激动道
“姐妹!你好福气啊。”
晚晚下意识问“什么福气?”
程砚微神秘兮兮凑近她,压低声音道
“我听说兔子可厉害了,所以你们一天几次啊?”
晚晚“”
“你回来这么久了,是不是一直待在小黑屋啊?按照这个频率,你们很快就要添一窝小兔子了吧?”
晚晚喝茶的动作猛地顿住,差点喷出来,一时间咳嗽连连。
“咳咳咳小兔子”
她又不是兔子怎么能生一窝呢!
程砚微连忙伸手去帮她轻拍后背顺气,“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要是呛着迟师弟哪能饶得了我?”
晚晚摆手,“只要你别老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好了。”
程砚微喊冤,“不是我语出惊人,而是我实在好奇啊!”
晚晚“好奇什么?”
少女朝她挤眉弄眼“就是男女之事,你懂的,所以,我来找你取经来了。”
晚晚“”
程砚微眉飞色舞,“你不知道人界的那些话本子,一到这种关键时刻,就用‘一夜过去’和六个点代替,害的我什么都学不会。”
晚晚闻言,面色古怪地看着她“你好端端的,要学这个做什么?”
程砚微笑的不怀好意,“当然是找个机会实践下了。”
晚晚“???”
程砚微一拍脑门,“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搞定你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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