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点点头,她知道严廿是什么意思,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并不算罕见。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母亲故意的?”凯瑟夫张着嘴,不停地摇头,对黑暗手段一无所知的他怎么可能想得清楚其中的关键呢?
但是这件事情,除了他凯瑟夫,其他几个人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尤其是陈锦君,一听严廿这么说,立刻看向了凯瑟夫:“我只问你,如果你娶了安娜小姐,算不算得上是高攀?”
凯瑟夫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理解陈锦君话语里面的意思。
“那我换个说法,如果娶了安娜小姐,欧文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吗?”陈锦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凯瑟夫低下了头,想了许久,终于点点头。
“那就是了,”陈锦君点点头,看向严廿,“之后呢?”
“之后?”严廿挑了一下眉头,垂眼看向了凯瑟夫,“这小子体格倒是不错,只那晚一次,安娜小姐有了身孕。”
“哦?这不正好如了欧文夫人的意了吗?”陈锦君冷笑一声。
“可是安娜小姐和伯爵夫妇,都觉得欧文一家落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不得不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所以,安娜小姐自作主张,去到了荣城医院打胎。”
雷义山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也不少,尤其是,他是从江湖上面得到的消息,比之严廿的消息来说,可能不具备什么情报,但是胜在事事详尽。
“所以,她堕胎的时候,碰见了窦准?”陈锦君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
难不成真的就是一个照面,两个人就要立刻结婚了?
陈锦君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尤其是对于窦准这样的人来说,能够在发妻孕中强迫她行房,以及兴奋的时候殴打艳艳致死,直到艳艳的尸体都已经凉了大半,窦准才放过了她。
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一见钟情的时候?
不过只是对法国伯爵的利用罢了。
再者说,如果不是凯瑟夫整出来的这一档子破事,那么窦准也不会有这个机会迎娶安娜小姐,而打乱了自己和邵沛辰对窦准下手的计划。
想到这里,陈锦君眯起眼睛,阴森地瞪了凯瑟夫一眼:“你既然在舞会上面用我拂了伯爵的面子,那么对于伯爵来说,我和你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过是来荣城上个学,没想到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听陈锦君说这话,雷义山看着凯瑟夫,脸上倒是平静无比,甚至还挂着笑容,只不过细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东家,要我说,不如把他直接送到伯爵家里去,撇清关系,和欧文夫妇站到对立面去,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雷义山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落在凯瑟夫的耳朵里面显得格外的寒凉。
陈锦君突然抬手制止了雷义山的想法:“不行,再怎么恩怨,人家也都是一个国家的人,等到时候恩怨了结了,死的只会是咱们。”
她太熟悉这些玩弄权力的官员在想什么了,自己手里面的腌臜事,只能自己知道,其他人只要威胁到自己对权力的把控,那就只会是自寻死路。
雷义山听陈锦君这么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严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锦君一眼:“东家说得对,尤其是,窦准现在帮伯爵一家解决了他们女儿的问题,那么,伯爵就欠着窦准一个人情,动手之前,免不了要顾着这一点。”
陈锦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锁着的眉头没有丝毫的缓解,她眯起眼睛思索着什么:“那伯爵,知不知道窦准对发妻做的那些事情?”
雷义山和严廿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陈锦君点点头:“先把之前那些材料都准备好了,虽然现在不是时间,但是总会用得上。”
说着,陈锦君看向了对面的那栋楼,对身边的人说:“现在艳艳的尸体就在那栋楼里,窦准七天会来一趟,待上一天一夜。”
“那尸体……”严廿看着对面那栋楼,只感觉到一阵阴森。
“后面的院子里面安了冷机,尸体不会坏。”老锯向他解释道。
即使这样,严廿还是感觉难以置信,一直往对面看。
陈锦君托着下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凯瑟夫,啧了一声:“膝盖疼吗?欧文少爷,一切都怨不得别人。”
凯瑟夫愣愣地看着陈锦君,不知道陈锦君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冒犯到我了,那就委屈一下欧文少爷了,”陈锦君冷笑一声,“老锯,带到地下室去。”
凯瑟夫还没有反应过来陈锦君说了什么,嘴直接被老锯的大手娴熟地捂住了,像是拖牲畜一样拖到了地下室。
“东家,你打算怎么处置?”雷义山问陈锦君。
陈锦君眯起眼睛在想着什么,良久,看着严廿说:“那就麻烦你,帮我把欧文夫妇约出来,关于他们儿子带给我的麻烦,我不能这么白白受着。”
严廿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做的。
陈锦君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严廿,留在天南军校当一个老师不好吗?非要卷进来?”
严廿知道陈锦君对他还不是百分百的信任,其实,严廿也不奢求陈锦君和邵沛辰能够百分百的信任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站队表态罢了,不然以自己曾经在祝洪手下做事这一点,就能让自己淹没在了现在的政局之中。
邵沛辰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就接受了严廿所谓的“投诚”。
他这样对陈锦君说:“我只不过是不愿意成为弃子,仅此而已。”
陈锦君点点头,明白了严廿的心思。
严廿转身,离开了陈锦君的住处。
陈锦君看向雷义山:“盯着他。”
雷义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东家?他不是邵大人的人吗?”
陈锦君哼了一声:“邵沛辰?能全信吗?”
雷义山露出了然的神情。
“窦准这段时间是动不得了,多查查他,尤其是男女方面。”陈锦君揉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随后,陈锦君摆摆手,示意雷义山可以走了。
外面的雪很大,陈锦君关上灯,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对面的窗户。
陈锦君素白的手指落在冰凉的窗玻璃上,熨出一圈白色的雾气。
素未谋面的艳艳,你是不是也有无法说出口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