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在心中为云从恒先的贡献喝彩,但脸上却是一片焦急。
“兄长!”她急得连平时那种矜持冷淡的贵族风度都忘记了,声音提高了半截,“兄长,你说话啊!”
顾昭眼中满是关切,抓着云从恒先的手使劲摇晃,仿佛这样就能够让云从恒先从麻木绝望中清醒过来一样。
“兄长,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绝望什么?”
“难道在这个云从家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你不应该是用尽全部能力,来力挽狂澜吗?”
“想想你的家人!”
顾昭的语气沉重起来,“兄长,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玲儿受了惊吓,连夜发起了高烧。”
“但是,云从大人为了安全,将家中所有北安人都赶了出去;而且,云从家的主人,都被军队看管,拘禁在一个院子里,彼此互相都不能接触。”
“家里没有大夫,药物也无法取得,玲儿硬生生烧了一个晚上!”
云从恒先猛地一震,看着顾昭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锋芒“履光弟,你说什么!”
玲儿发了高烧?看来,这正是我改变态度的合理解释!
他抓紧了顾昭的手,“玲儿现在怎么样了?”
顾昭哼了一声“兄长,你总算是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放弃了,连家族的死活都不管了!”
云从恒先叹了口气,神情沉重“玲儿怎么样了?”
在仲客巍手中,我要是不装得消极低沉、任由宰割,他说不定当晚就会弄死我!
“兄长放心,玲儿应该已经没事了。”顾昭把自己是如何得知玲儿发烧、如何去云从家送药的过程讲了一下,包括现在云从家被密密麻麻的军队包围,家中一片凄凉萧瑟的情景,都详细给云从恒先说了。
云从恒先听完,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履光弟,你说,家主让你转告仲帅,说我们云从家与仲帅遇刺无关?”
“对。”顾昭点了点头,“我已经告诉了云海,他答应我,等到仲帅清醒过来,一定跟仲帅转达。”
清醒过来?呵呵,仲客巍这老东西,现在怎么敢昏迷!
仲云棠不在,仲云海年幼无知,其他仲家在此地的子弟,当个看门狗还行,但是镇场对敌,却犹如纸人,一触即破!
他肯定要用仲家代代相传的秘药,激发最后的生命力,硬撑着把后事安排完,才能闭上眼睛。
要是仲客巍现在真的昏迷不醒,跟着他的那些人早就乱了!真以为没有仲客巍,易兰一族、其他贵族世家,会保持对仲家的友善吗?不,他们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冲上前去,撕裂仲家,吞噬仲家的血肉!
顾昭不得不在心中再次为云从恒先喊一声“好”,云从恒先虽然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却仿佛亲眼看见了外面事态的发展一样。
仲客巍的昏迷是假的,而斗川关中暗流涌动,王族以及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盘算——云从恒先看得很清楚啊。
而且他还真的很有耐心,伪装成绝望等死的样子,就是在等待时机。
如果顾昭不来,他肯定也不会真的坐以待毙的。
云从恒先点了点头,握着顾昭的手,十分感激地说道“履光弟,在这个时候,你竟然没有选择与云从家划清界限,还敢冒着被当成云从家同党的危险,对玲儿和我施以援手……”
顾昭的表情比他更加真诚恳切“兄长,你这样说的话,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难道当初我们约为兄弟的话不当真?难道兄长只是骗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弟弟?”
云从恒先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履光弟说得对,我不该跟你见外的。”
两人握着手对视,都是一脸真挚欣慰,仿佛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
还是顾昭先说话了“兄长,时间有限,我们不能浪费。我就想知道,云从家是不是真的与仲帅遇刺的事情没有关系?如果云从家是冤枉的话,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兄长你洗刷清白?”
云从恒先沉思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真相。
要是他知道,整个事情都是仲客巍自己设计、表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给后代扫清道路的话,他很可能就会产生退缩的想法了。
毕竟我们和仲客巍双方的力量对比,可谓是众寡悬殊,胜利的希望很小。
而我和家主现在都身陷囹圄,无法行动,只有靠着他才能实现我的计划。
云从恒先放开了顾昭的手,起身提起了旁边冷了不知道多久的茶壶,倒了两杯凉茶水,端了过来。
他继续跪坐在顾昭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案几相对。
“履光弟,我敢发誓,我从来都不知道会有人行刺仲帅,更没有参与过任何刺杀仲帅的行动。”云从恒先十分严肃地说道。
顾昭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兄长不是那种人。”她的语气轻快了起来,“那么,接下来,兄长就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做吧。”
云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