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惠阳寺镜像对称,这地窖也没有例外么。
陆宇况拎着头颅,大步向堂屋方向走去。
“住持,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告诉你其它那些家伙的弱点,还能帮你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的,只要你高抬贵手就行!”
那头颅喋喋不休地叫嚷着,陆宇况毫不理会,继续向堂屋前行。
“妈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等着,等我恢复身躯后,我就把你给一点点活吞了!”
头颅见求饶无效,转而不断恶毒咒骂。
陆宇况瞥了眼手中头颅,“你再叫唤,我就把你埋进土里边去,看看你的声音能不能透过十几厘米的土层传出来。”
陆宇况话音刚落,耳根子便清净下来。
头颅怨毒地盯着陆宇况,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陆宇况眉毛一挑,拎着的耳朵换了一只,将他的脸对向外边。
这下眼不见为净了。
堂屋前。
陆宇况看着堂屋大门,心下思索。
自己虽然见过隔壁惠阳寺的堂屋模样,可难保这座惠阳寺的堂屋内也会和那边一样安全。
万一其中有什么危险,那可就不妙了。
陆宇况一边想着,将视线投向了手中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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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看着周遭景象,心中不断咒骂这个重新归来的“住持”。
忽然间他的视角发生了变化,正当头颅感到疑惑时,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
“我草!”
伴随一声巨响,头颅被甩到堂屋大门上,虚掩着的木门应声而开。
一股子尸体腐朽后的腥臭味从中弥散。
头颅飞旋着撞入堂屋内,发出一阵痛呼。
陆宇况站在堂屋外屏气凝神,以戒备可能存在的危机。
等待数秒后,里边却只传来头颅的又一阵叫骂。
陆宇况双手持刀,慢慢走进堂屋内。
与先前那些怀揣善意的怪异所在堂屋的整洁干净不同,这里室内遍布血污,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刺鼻恶臭从面具的缝隙间窜进陆宇况的鼻腔,引得他鼻头耸动。
听到陆宇况脚步声后,头颅立刻住嘴,只是继续以怨毒的眼神盯住陆宇况,似乎这样就能将他生吞活剥。
陆宇况毫不在意,头颅目光,小心翼翼地左右查探,防止被偷袭。
直到确认整个堂屋内安全后,他才重新捡起头颅。
而就在陆宇况弯腰捡起头颅时,不远处地面上掉落的一台手机吸引了他的注意。
陆宇况走过去将手机拾起,发现屏幕上布着数道裂纹。
回想起刚和王之言相遇时,他说自己的手机在逃命时遗落,想来这便是他的那台手机了。
陆宇况将王之言的手机塞进腰包中去,开始尝试探寻地窖的方位。
先前在隔壁担心迟则生变、急于行动,还没来得及探查全部,也不知晓地窖具体方位如何。
陆宇况拎着头颅,眯起眼睛看向他。
“那么地窖在哪?”
头颅带着愤恨说道:“就在堂屋前边台上,蒲团下边就是。”
陆宇况径直走上堂屋前高于平地一个台阶的台子,用刀轻挑开蒲团,下边厚重钢铁所制成的活板门出现在眼前。
陆宇况忌惮其中禁制,开口询问头颅,“这禁制是什么模样的?”
头颅眼神看向别处,飞速回道:“就是打不开,无论怎么用劲都打不开。”
陆宇况眼中寒光一闪,将头颅丢到那活板门上。
紧接着如热锅下肉一般,刺啦声自头颅与活板门的连接处传来,一阵黑气弥漫。
头颅又是一阵惨嚎,面容因痛楚而剧烈扭曲。
陆宇况重新将头颅拎起,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打不开?”
头颅咬紧牙关,眼中怨毒几乎要化作实质。
陆宇况伸出手指,速度迅疾如雷,轻点了一下活板门,随后以更快速度抽开。
没有丝毫痛楚传来。
先前头颅刚一接触,就有剧烈反应,怎么到他这就没了?
陆宇况这次径直将手指放到活板门上,依旧没有感觉。
如此看来,这禁制只针对这些怪异。
那头颅方才说,在大能善念消失不见后,这地窖门上才出现了禁制,看来地窖果真是一种庇护所。
可大能善念总不能是一活人,这种非活人的存在,又怎会需要那些生活用品呢?
活板门上边还有一凹槽,陆宇况伸出手去摸索,手指刚好能抠入其中。
手臂未用多少力气,厚重活板门便缓缓升起。
陆宇况定睛一看,原来这活板门上竟然还有液压装置,仅是稍微一用尽,就能轻松抬起。
活板门刚一抬起,那股腐朽尸体的臭味便剧烈许多,几乎令陆宇况作呕起来。
幽深地道出现眼前,狭小得只能容一人佝偻着同行,没有半点光亮。
他屏住鼻腔,仔细感知自己体内,确认这并非是什么有毒气体后,才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将地道照亮。
陆宇况刚准备下去,就听地窖内传出一沙哑却不掩清冷柔和的女声。
“来者是客,请进吧。”
陆宇况心中一惊,头颅却是“咦”了一声。
他直接拎起头颅,“你在咦什么?”
头颅目光闪烁,闭口不言。
陆宇况作势便要把他摁在活板门上。
眼见自己又要遭受皮肉之苦,头颅赶忙讨饶。
“我说,我说!声音不对,这不是那个善念化身的声音!”
陆宇况看向地道,手搭在活板门上,随时准备关闭。
“不必担忧,那善念已追逐恶念而去,你既然能无视禁止打开这扇门,至少说明你并非心怀恶念、特意来此地找我的麻烦。”
那声音听到陆宇况与头颅对话后,出言解释道。
“我是奉家中长辈之命前来此地探查,未曾想受歹人所害,幽墟中恶念被其释放。”
“我非那歹人敌手,只能够借助此间禁制,躲藏于此休养生息。”
陆宇况仍是皱眉,这事情太过蹊跷,他又无其他求证方式。
万一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躲藏在里边,引诱他入内呢?
他提着刀,心中正犹豫。
那发出女音的神秘人见陆宇况没有反应,叹气一声,“你这家伙可真是谨慎,你不进来,我出去总行了吧?”
陆宇况一听,立即全神贯注,退后三步,将刀尖对准地窖。
啪嗒啪嗒脚步声从地窖中由远及近,一旁头颅也不顾继续用眼神诅咒陆宇况,将目光集中在了地窖上边。
声音越来越近,那股子腐朽尸骸的味道也随之越发浓烈。
陆宇况忍住鼻腔的不适,死盯住地窖活板门。
一只缠满染血绷带,纤细修长的手从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