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年拿到地图后,便命人去了临绛县将通往宜兰的桥全部损毁,堆上石块。
那桥地势高耸,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体,若是要修缮需要耗费良久,且十分危险。
果不其然,辽军在临绛县掉了头,绕去了长泾。
长泾地势偏远,山体经常发生泥石流,甚少人经过,官道布满了杂草。
靳年的人便埋伏在长泾必经之路的山顶上,只等辽军全部进入山谷,便将石头推下。
马匹受了惊,脱离掌控,四处乱窜。
有的从马上摔下来被碎石压在底下,也有人被受惊的马匹摔在墙上昏迷不醒。
邢南看着山下伤亡惨重,笑了笑。
皇上给他的地形图可谓是极其详细,甚至连哪处山体不稳,容易坍塌都写的一清二楚。
他根据这张地形图,很是轻易的上了山。
若是没有这张地形图,山体坍塌,怕是免不了人员损伤,得不偿失!
邢南见好就收,此行他带的人不多,现在与辽军硬碰硬是非明智之选。
下方的辽军正忙着拯救伤员,乱成一团。
“皇上英明!那辽军果然选择了长泾,损失惨重!”
靳年坐在甘露殿中,桌上堆着厚厚一沓的奏折,手里还拿着笔正在批注。
邢南跪在前方,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喜色。
“预计多少伤亡?”
“马匹损失十之七八,人员伤亡大半!”
靳年眼睛从奏折上抬起来,看了一眼邢南。
对于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但也是得利于那张地形图,不然此次就算重伤辽军,他们也免不了受些损失!
“伍行到哪了?”
“伍将军前些日子来信,已经带兵到了灵抚,想来再过些日子便可以抵达平望!”
靳年点点头,他将令牌交给伍行,便是让他前去溪宁调兵。
魏明达率领黑甲卫在城内抵抗辽军,而伍行则率兵在平望断了辽军退路,将辽军围堵在镜城之外。
邢南退下后,靳年捏了捏鼻梁。
虽然此次长泾已经重伤辽军,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国力空虚,若是不能及时将辽军围堵,那么镜城便危在旦夕!
他看着桌上的奏折,无一不是各地内乱,民不聊生。
而现在国力空虚,战争却一触即发,又势必会消耗大量经济。
镜城是大周都城,也只是明面上的繁荣,大多数都是那些商贾掌握了经济,而普通百姓往往连饭都吃不上。
在江怜还没来之前,城外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城中的贫民区,才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真实的样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当初刚去溪宁时,才真正认识到真正陷入苦难中的百姓是什么样子的。
若是此次战争他输了,那么只会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翌日,金銮殿。
“皇上,登基大典不可再推迟了!”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身着正一品官服,站出列对着靳年拜了拜。
靳年坐于高台,眼神锐利,是个人也看得出他的不快。
辽军进犯,国库空虚,而这些朝臣却要花大把金钱去操办登基大典。
“宫太尉可知辽军进犯之事?”
那人依旧梗着脖子,手里握着笏板。
“臣知!可自古以来,这登基大典若是不尽快操办,朝臣难认,始终非正统啊!”
靳年声音越发冰冷:“哦?自古以来?朝臣难认?正统?”
那人眼睛缩了缩,回想起那日靳年杀进金銮殿的场景,有些畏惧,但他身为前朝之师,怎可因此枉顾礼常!
“皇上三思!”
“宫太傅,大周最后一任皇帝被朕亲手杀死在这金銮殿上,现在的江山可不姓周!大周的礼数与朕何干!”
“辽军进犯在即,国库空虚,宫太傅可知这登基大典需要耗空整个国库?”
靳年的语气越发冰冷,已经近乎威胁。
宫太傅身后站出来一人,对着他行了一礼。
“宫太傅何须用前朝之事来要求当今圣上,宫太傅这话可是觉得没有这登基大典,便不认圣上了吗?”
靳年知道此人,官居中书令,一向与太傅不对付。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靳年冷冷的看着他们二人互相吵着,没有说话。
“若无登基大典,何以昭告天下!”
“太傅此言差矣!国库乃国之根本,损坏根本可是大忌!”
靳年放在扶手上的手逐渐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够了!辽军进犯在即,登基大典不办也罢!”
太傅还要说什么,靳年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太傅年事已高,这段时日还是在家修养吧!”
宫荀明白这是威胁,是他藐视皇权的一个小小的敲打,提醒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周,皇帝也不是那个他教养的皇帝。
“臣谢皇上恩典!”
靳年冷眼扫视了一圈殿下的众人,不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便是一脸放空的样子。
这大周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众卿可还有异议?”
殿下众人紧闭双唇,低埋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靳年有些失望的站起身,身后的太监高声呼喊。
“退朝!”
科举一事也得提上日程了,不然靠这些人,就算抵御住辽军,离亡国也不远了!
“兄长!”
靳云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串的宫女。
自从他
“殿下,慢点!”
“兄长,什么时候将娘也接进宫来?这几日娘留下的课业,云云已经全部完成了!”
“殿下,这是皇上,你需称呼为皇兄,万不可如从前一般!”
身后的一个嬷嬷小声提醒着靳云。
“无妨,随他叫吧!”
靳年蹲下身和靳云平视:“你若是想她了,兄长带你去见她!”
靳云一听这话,兴奋的抱住靳年,嘴巴微张像是没想到靳年会这么轻易答应。
“兄长此话当真?”
“兄长可曾骗过你?”
靳云小嘴一嘟“吧唧”一下亲在靳年的脸侧。
“谢谢兄长!”
靳年揉了揉靳云的脑袋,其实他也有私心,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去找江怜,再加上他现在身份并不方便经常出宫。
而且他现在越发忙碌,对靳云的管教更是没有时间。
宫里的那些人能够教给靳云的东西,基本上靳云也学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便想将靳云托付给江怜,而他还有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