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您还不通报吗？”
少女踹了他一脚，淡淡地笑着。
赵公公回过神来，匆忙爬起来，看到夜昭身后的影子，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陆知舟上前握住夜昭的手：“师尊，您才出了秘境，没必要和外人置气，对身子不好。”
夜昭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知舟又继续道：“赵公公，烦请您禀报一声吧。”
赵公公回过神来，他哆嗦着往里面走。
不知过了多久，赵公公又出来了。
夜昭和陆知舟走了进去，她从容地行礼，但半晌都没听到元武帝发出声音。
“陛下?”她略微抬起头，提醒了一句。
椅上坐着的老者面色铁青黑沉，似乎要发问，陆知舟自然地接过话茬：“师尊死里逃生，是草民也未曾想到的，草民重新前往秘境后才发现，原来师尊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亡。”
元武帝满脸阴鸷。
夜昭忍住笑意。
陆知舟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他这个副魂，唯独在这些时候还算是得她真传了。
元武帝都不想多问，匆匆带过：“国师大人无碍便好，只是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朕举行了国丧……”
“陛下，微臣恰好要提起此事。”夜昭淡淡地开口。
闻言，元武帝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次夜昭回来，身上的气息明显强了不少……
夜昭关注着他的神态，略微挑了挑眉。
元武帝这个老皇帝，疑心甚重，看到她这么淡然的模样，加上身上的气息强了些，他必定会怀疑她是否是恢复了修为。
而这么一来，他肯定会迟疑于要如何对待她。
元武帝不动声色地挪动眼眸，旋即道：“来人，给国师赐座！”
夜昭没有起来，而是低下头：“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
元武帝额角的青筋跳动着。
“国师但说无妨。”他笑容有些僵硬，“朕定然会考虑的。”
陆知舟也看向夜昭，她眯了眯眼眸，笑着道：“陛下，臣为元武国效力数百年，如今也已千岁，更想专注于修炼，所以臣想辞官，日后专心闭关修炼。”
元武帝大惊。
陆知舟也给她传音：【你这是要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夜昭回复着，神色没有变化，【我自有我的打算。】
陆知舟不回话了，夜昭便专心等着元武帝的回复。
只是这个回复等得稍稍有些久。
元武帝堪堪回神：“朕，朕准了……”
他一时间忘了更多的措辞，脸上还带着没有掩藏的笑意。
“国师大人……不夜昭大人，您快快请起！”元武帝语气轻快了许多，“你为元武国做了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后你身为国师的职务不复，但你的供奉依旧，见了皇室中人也可免礼！”
夜昭起身，并没有坐下，而是说自己累了，需要回去。
元武帝沉浸在夜昭终于放弃国师之位的喜悦之中，哪里还计较她的失礼?
“朕派人送你回去吧！”元武帝招了招手，吩咐赵公公带人送夜昭出去。
夜昭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陛下，臣想找你要一个人。”
元武帝面上还满是笑容。
“国师大人但说无妨！”
“臣听闻大长老胡言乱语冲撞了您，御灵门宗门之中又有些事情和大长老有关，臣想要带他回去审问一番。”
“好，不是问题！”
元武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
夜昭将大长老关在了地下室的水牢里。
她还让陆知舟找来了宋婉儿，旋即便让陆知舟先出去了。
水牢里的气息有些沉闷，空气里泛着腐臭的潮湿气息令人作呕，宋婉儿捂着口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夜昭。
半晌，她眼里含着关切以及欣喜：“师尊，您可算回来了，弟子便知晓，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夜昭没有回应她，垂下眸子看着被困在水牢里昏迷着的大长老。
“知道为师为什么找你来吗？”她语气不咸不淡，“猜一猜，猜对了兴许有奖。”
宋婉儿不解地看着她。
师尊要做什么?
师尊总不至于都知晓了吧……
“怎么不说话?”夜昭唇角牵起一抹笑，“别怕，本尊不会杀了你的。”
她越是这么说，宋婉儿越是毛骨悚然。
她平时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一旦这么开口了，那必定会有人倒霉。
“师尊，弟子……弟子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宋婉儿弱弱地开口，“您能不能明示?”
没有做什么?
她说话倒是好笑。
夜昭侧过头，目光里带着讥讽，讥讽的意味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宋婉儿脊背发凉。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她语气很平静，“要我告诉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吗？”
宋婉儿跪在地上，感受着地板传递给她的冰冷的触感，垂下头颅，双手撑在地上，咽了咽口水。
“请……请师尊明示。”
“哦?”夜昭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看来你也想感受水牢的冰冷?”
说着，她便提着宋婉儿的衣襟要将她丢下水牢。
宋婉儿头皮发麻。
别人不知晓，但清楚，夜昭在下面养了些东西，一旦夜昭怒极，她很可能尸骨无存！
“给你个提示吧。”夜昭眸光冷冽，“柳朝朝。”
这个名字吐出来之后，宋婉儿的瞳孔骤缩。
陆知舟对“柳朝朝”的态度更倾向于恭敬，而柳朝朝被元武帝召入宫后也没有死，据说还逃了出来……
一个可怕的想法逐渐成形。
“师尊，弟子知错了！”宋婉儿满眼惊恐，“弟子不知晓，不知晓您就是柳朝朝啊！”
夜昭把她从水牢边缘拉了回来，眸光依旧很冷。
宋婉儿连忙跪下来，感激地磕着响头：“多谢师尊不杀之恩！”
“滚。”夜昭张开红唇，“本尊不想再见到你。”
她是护短，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骑在她头上。
护短的前提是，那个人值得她护。
很显然，这个宋婉儿不值得！
宋婉儿没想到夜昭会直接开口赶人。
她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师尊，弟子知错了，但弟子也是迫于无奈，若是弟子不那样做，弟子的家族会……”
夜昭拧起眉头：“我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