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宁素带着俞宝儿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
这个房间是用锁锁住的,钥匙只有爸爸妈妈和负责打扫的程阿姨有。
宁素一边开锁,一边说:“又要过年了,大家都这么热闹,也不能忘了你齐爷爷。”
推开门,先是一个玄关,上面摆着一座价值连城的帝王绿的麒麟摆件,再往里,便是一个供奉的灵位。
灵位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人的黑白照片。
老人长相很威严,极有气势,尽管只是一张照片,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三年前俞宝儿刚回到霍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带她来这里祭拜过这位老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亲自烧了纸。
她还记得妈妈当时含泪对老人的遗像说道:“咱们家的小宝儿回来了,您在那边也放心吧。”
可那个时候俞宝儿是震惊的。
遗像里老人的模样,怎么像跟小时候在新闻里看到的某个领导人很像呢?
再一看名字,竟然真的是那位政绩足以名垂千古的老人。
妈妈说,爸爸小时候过的很惨,如果不是齐爷爷,爸爸当年根本活不下来,更别提生下他们四个小孩子。
妈妈还说,当年她刚出生的时候齐爷爷高兴的不得了,总找机会抱她,还说要撑着身子多活几年,至少要亲眼看着小宝儿结婚生子。
可后来谁也没想到,俞宝儿竟然在满月宴上被人抱走,还被人“杀害”。
老人当时已经八十多岁,噩耗传来,这位兵马峥嵘一生,身子一向硬朗的老人毫无征兆的倒下了,缠绵病榻半年之后,便抱着遗憾与伤心撒手人寰。
妈妈的抑郁症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趋于严重,整个霍家陷入一片黑暗。
俞宝儿点了香,吹灭后恭恭敬敬的鞠躬,然后插在香炉里。
她抬头仰望着老人的面庞,轻声说:“爷爷,新年快乐。”
虽然不记得他抱过自己,可是每当她看到老人的遗像,都能感受到他的孺慕之情,也许是心理作用,但她知道一定存在过。
尚在襁褓中的她一定懵懂的和老人对视过,老人看她的眼神一定很宠溺很温情。
宁素上香的时候,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俞宝儿转头看去,正是爸爸。
霍弈鸣走过来,无声的上完香看向俞宝儿。
“宝贝困不困?”
俞宝儿乖乖的摇头,“还能撑得祝”
他疼爱的看着她,“守夜让大哥二哥来就好,小宝儿先去睡吧?”
“爸,我不困。”她上前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软软的撒着娇,“我要陪爸爸妈妈一起守夜。”
宁素笑道:“嗯,下楼去吧,一会儿孩子们找不到你恐怕要闹。”
俞宝儿离开后,宁素叹了一声,看向墙上老人的黑白遗像,怅然道:“齐老如果还活着,看到家里这一群儿孙不知该有多高兴。”
拦住妻子的肩膀,霍弈鸣温声安慰道:“我想齐老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嗯。”
温柔的帮妻子拭去眼角的泪,就听她说:“我倒不喜欢齐老能看见,否则他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如今这幅模样,不知该有多生气。”
霍弈鸣收了笑,目光崇敬的看向遗像。
“齐老闭眼之前跟我交代过,他这个儿子被他的养父母养歪了,心术不正,他在的时候尚且能够教导管束,可他一走再也没了能引导他的人,未来恐怕会走上歧路。”
宁素一时无言,半晌,才若有所失的说:“齐老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
齐云珲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止走上歧路那么简单。
霍弈鸣垂下眼睛,“好了,别挡着齐老的面说这个,走吧。”
夫妻俩相伴着离开了,门锁被重新锁上。
无人的房间里,缓慢燃烧的香泛着红色的光点,缭绕的香缓慢上升,模糊了老人精明矍铄的眼……
这一晚如过去的几十年一样,在客厅里摆了麻将机,热热闹闹的打麻将。
小孩子们早就撑不住了,霍开颜陪着已然睡着的团团和圆圆会房间睡觉,剩下三个大一点的也睡眼惺忪的被保姆抱回房间。
而俞宝儿和白晓宁虽然想留下,无奈她俩现在是孕妇,被长辈们哄着上楼休息。
白晓宁理所当然的睡在俞宝儿的房间,闺蜜两个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俞宝儿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早有准备的白晓宁便上来神神秘秘的掀她的睡裙。
她吓了一跳,“干嘛呀?”
“给我看看你肚子上的疤。”
自从知道怀孕,白晓宁便陷入了漫长的恐惧之中,宝宝的身体健康是她最担心的,其次便是有可能剖腹产。
她一想到自己肚子上会被划开一道口子就忍不住心里发憷,更别说还会留一道丑陋的疤痕。
俞宝儿哭笑不得的安慰她:“放心啦,只要不是宝宝太大,一般都可以顺产的。”
“哎呀,给我看看嘛。”
“好吧。”
她正想掀开衣服,突然想到什么,红着脸紧紧的拽住睡裙,“还是、还是不要了,我害羞。”
白晓宁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前住一个宿舍我还帮你擦背呢,咱俩谁没见过谁呀?”
“不不不、不要,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俞宝儿胡乱找着理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泄露了几分仓皇与羞怯。
闺蜜兼妹妹的俞宝儿异常的反应引起了白晓宁的疑惑,她挑了挑眉,“我不信,你一定是想瞒着我什么1
俞宝儿脸红的要滴血,她闪身躲开她率先上了床,“我、我困了,我先睡了。”
“有问题……”
白晓宁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柜的台灯,趁着昏暗的灯光,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暗搓搓的说:“宝儿,咱们说点有意思的吧。”
“什么呀?”
“就是那方面。”
“哪方面?我困了。”
“啧,就是那方面,”白晓宁侧撑着身子趴在她肩膀上,神神秘秘的说:“你家乔爷那方便厉害吗?尺寸有多长?每次要多久啊?”
俞宝儿背对着她脸颊滚烫,嗫嚅着说:“也、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