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把张秀贤的话分析了遍,封羽反问“此事儿要是真的,恐怕当中的猫腻不止于此,盘子曹是什么身份的人物,犯不着杀了李瞎子夺尸,他要是想要,可以光明正大的夺过来。”
“你的意思是?”
封羽接上话讲“是中间出了问题,可能非常简单,也可能非常复杂。”
张秀贤意味深长的回想,“那这事儿应该简单,这么想的话,盘子曹不会傻到自己去杀李瞎子,除非是有人嫁祸,或者,就是他李瞎子自愿自杀,我靠,这是怎么回事?李瞎子没必要自杀,那谁会嫁祸盘子曹呢?”
封羽细细想了想,这时,王舒秀送来了壶茶水,她放下东西离开出去,封羽接着又说。
“只有一种可能,李瞎子可能真的是自杀。”
封羽只得出一种结果,盘子曹实在没有必要动手,嫁祸的意义似乎也不大,除了李瞎子自杀,其他可能性不大。
张秀贤似乎想起了什么,“诶,你说,李瞎子会因为什么自杀?难道是受了妖王的诅咒?”
封羽摇头,“事情没你说的这么邪性,妖王都被莲花大师封了起来,哪来什么诅咒。”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封羽判断说“或许是李瞎子知道了什么秘密,逼不得已,自己选择了自杀。”
张秀贤有些犹豫,“你是说,古澜妖王身上的秘密?什么秘密?”
封羽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他娘的在这瞎猜什么,这事儿,不管怎么着,都有问题,还有那古澜妖王尸身落在盘子曹手中,不定得要干出点什么事儿来,这事里边还有猫腻。”
封羽觉得张秀贤说的没错,凡事事出必有因,李瞎子的死恐没那么简单。
封羽在脑子里做了很多假设,揣测半天,最终还是得不出什么结果来,便和张秀贤说“这事儿还需你多关注关注,盘子曹要做什么,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可以弄清楚事情,搞明白李瞎子跟盘子曹间的关系。”
张秀贤拍了拍胸脯,打着包票说“这事儿,你丫儿放心,不用你多说,我也差人盯着那盘子曹的,他可是京城的风向标,有什么动向,下边的人追都追不过来。”
要说别的,张秀贤或许不感兴趣,但论起小道消息,八卦什么的,他比他舅舅要上心的多。
二人相互沉默了会儿,盘子曹的话题告一段落,二人许久未见,话题自然是说的络绎不绝,小到吃喝,大到挖坟掘墓,从清末扯到民国,从北京扯到东北,或许张秀贤就是那个真正懂得封羽的人,二人的所见略同,话题中不免有些许的共同点。
说到东北时,战争是再所难免了,日本人频频挑衅,打仗是迟早一天的事儿。
张秀贤不由的想起了张满月来。
“诶?我说,张满月呢?这人得快有两年没影了吧?她不是姓封吗,人不会现在还在东北吧?你们封家都没派个人去找找?”
封羽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无能为力,张满月的事儿,全家上下只有老爹一人能说,其他人半个字不敢提。
张秀贤又言“不对,她不是姓封吗,怎么还能叫张满月呢?”
“叫不叫张满月,这封家说了不算,得是张满月自己承认才行。”封羽苦笑,“恐怕是很难了,依照张满月的性子,让她接受我爹,接受封家,我根本没有想过,自然而然吧,封家不缺这个闺女,反是我爹他老人家心中过意不去。”
封羽叹了口气,又问张秀贤说“张满月之前说过,1931北龙有变,莫非说的变故是要打仗了?”
张秀贤揣测了下,“她还会预卜前事?不简单。厉害的是,丫儿还挺准。”
封羽笑了笑,不知安能辨真伪,张满月的话说的确实不假,但1931年,东北开战,和龙脉变动有什么关联?
封羽和张秀贤闲谈了许久,欢聊直至深夜才肯作罢。
世间有许多事情是叫人无奈的,佛说世间疾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的确如此,人生多有困惑,但依旧得走完一遭。
封羽的人生不过短短三十载,却经历了种种,就如陈山海嘴里常念叨的一句话,这就是命,命由不得人。
张秀贤在封家住了两天时间,封羽把家里的事儿安顿了一遍,有王舒秀在,封家大小事宜其实不用担心。
张秀贤借着几日功夫,和封家的姨娘们打好了关系,张罗着给张秀贤说亲的事儿即刻就安排上了日程,要不说张秀贤得了他舅舅吕广成精髓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投其所好,乃是交流的上层手段。
封清和封二在家中闭门不出,平时也不许人去打扰,张秀贤没什么接近的机会。
现在外界情况很乱,封家从清末时的衰退到了今日,都是封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最难的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现在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决是不想再卷进外界的纷争中,明哲保身,闭门不出这点,封清做的没错。
要说这两年里,做过的一件错事儿,就是孙军长开清陵时,观山封家出过力,这事儿看起来没什么,但毕竟此事关乎盗门原则问题,为此,封清时常暗骂吕广成没安好心,此人就是个冠冕堂皇的衣冠禽兽,但封清只能背地里骂,这些年吕广成依靠各方势力,在许多事情借给了封家方便。
封清无可奈何,对清陵一事儿,只能自我安慰,满清政权是少数民族政权,不同于华夏民族,所以盗了清陵算不着违背祖师爷遗训,盗亦有道盗不离道,话虽于此,但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来。
想必祖师爷会既往不咎,当年观山太保灭除了其他四大盗门,不也一样延续到了今日,要说亏心事儿,观山一门的先人们,做的不比谁少。
不然,不会有封家今日的困局,封家唯一的子嗣,身中异毒,偌大一个盗门世家,面临断后的威胁。
封清知道封羽这趟非走不可,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封羽自己的命。
临离开封家前,封清和封二出门相送,二老踌躇满怀,就差没落下泪来。
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就挂不住心,眼泪也多了起来,要搁平时,封清连句小心的话都不会多讲。
封羽大概明白,此行狮子岭的意义所在,要是解不了身上的曼陀毒,死就一件随时的事情,更或者会死在了狮子岭上,总之是前路未知。
张秀贤同封家老小讲,“诸位放心,有啥险一定不让封羽去犯,保准让小封爷解了毒,取了不化丹荣归故里。”
张秀贤的话像流水一样,他自己都记不得说过什么,封家人不会放在心上。
唯一让封羽放心不下的,就是王舒秀,倘若自己那天真有意外,她该怎么办才好?按她的性子,后半辈子可能得受活寡。
封羽同王舒秀单独,向她郑重承诺,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家里还有一位等待他的妻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封羽是怀着愧疚和信心对王舒秀说的,而王舒秀眼眶一红,哇的就哭了出来。
王舒秀是大家闺秀,那些肉麻的情话说不出口,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封羽,送别封羽离去。
情深缘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王舒秀的方式,是用无声的陪伴,告别最深的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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