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俞嫚媛笑着又拿起一个小西红柿,对芙蓉说。
“我没说埃”姚舞嬉皮笑脸地说。
“宋琦,刚才你去哪儿了?”芙蓉不去理会姚舞,问宋琦。
“有点事儿,出去了一趟。”宋琦答。
“肯定是许伯摆摊的事呗,这还用问。”姚舞又啃了一个。“对不?”
宋琦给姚舞伸了个夸赞的大拇指。
“宋琦,给我办件事,成不?”俞嫚媛问宋琦。
“成。“宋琦问,“什么事?”
“把今天的《木兰辞》再给写一份?”俞嫚媛问。
“行。”宋琦去他屋里箱子里拿了几抄书专用纸。
“媛媛,下午你想要我的,我不给你。你现在向宋琦要,咱俩一人两张,扯平了。”姚舞啃着西红柿。
“才不是呢。我想把我那张给我姐。”俞嫚媛说。
姚舞和芙蓉对望一眼,嫚媛和姐姐婉姝在班里很少说话,大家都以为她俩有仇。
除了五朵金花,班里其他的女生,几乎以站队的形式对待她们两姐妹。跟姐姐关系要好的,绝不跟妹妹多说话,反之亦然。
但妹妹是班长,人缘自然比姐姐旺,所以俞婉姝在班上很孤立。幸好还有五朵与众不同的金花,与两姐妹关系都很好,却也相安无事。
“我姐写的字,你们也知道,呵呵。”俞嫚媛看着姚舞,“还没姚舞的字好看呢。”
“我的字不那么难看了,现在。”姚舞不愿意。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宋琦把桌子搬到芙蓉坐的沙发前,把姚舞撵起来,挪了挪她的沙发。“只遛姚姚好像不太公平,你俩陪着她遛。”
两张沙发,两个凳子,一张方桌,四个学生,正好一桌麻将。
宋琦给每人发了一张大32开纸,“铅笔盒里有笔,你们各写各的,不许偷看。”
“你呢?”姚舞挑了支黑色的钢笔。
“老师等你们写完了再写。”宋琦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把20厘米长的钢尺,一下下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很有老师做派。
“姚姚,拜你所赐。”芙蓉拿了只黑色钢笔。
“芙蓉你跟姚姚换一下笔,黑色的笔尖粗,省得她手不溜怨袄袖。”
“老师。”姚舞举起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宋琦问。
“老师,‘手不溜怨袄袖’下句是什么?”姚舞问。
“俞嫚媛同学,你来回答。”宋琦说。
“姚舞同学,手不溜怨袄袖是歇后语,歇后语没有上、下句之分,由‘引子’和‘后衬’两部分组成。”俞班长进入角色非常快,“引子‘手不溜怨袄袖’也相当于谜面,后衬是‘强词夺理’,相当于谜底。老师,回答完毕。”
“回答的很好。这位同学,你可以坐下了。”宋琦用老师口吻说着话。
“我就没站起来。”俞嫚媛偷笑。
“姚舞同学,记住了吗?”宋琦也进入了角色。
“手不溜,怨袄袖;袄袖长,怨他娘。”姚舞用她老家的方言说出来后,得意地看着宋琦,“这就是下一句,老师同学,记住了吗?”
“袄袖长,怨他娘。好像很有道理哦。”芙蓉看看宋琦,又看看俞嫚媛。
“赶快写,五分钟交卷。”宋琦板起脸,看看表,“已经过了一分零五秒了,耽误的,都是你们的五分钟”。
“写、写、写,赶快写。”姚舞摘掉笔帽,刚写了两字就问,“木兰辞的‘辞’怎么写?”
“舌头很辛苦。”芙蓉说。
“咳!注意课堂纪律。”宋琦的钢尺拍得“啪啪”作响。
……
十来分钟后,姚舞终于写完了。
“检查一下,看有错别字没?检查好了,交卷。”宋琦突然发现,当老师真的挺好。
“我不会写的画圈了。”姚舞笑嘻嘻地把“卷子”推给宋琦。
宋琦先扫了一下最先交卷的俞嫚媛写的,错了一个字:“溅”字少了一横。
又瞄了一眼芙蓉的,三个人里面就芙蓉的字儿写的好,一笔一划,横平竖直。不过也错了一个字:“杼”写成了“柱”。
最后看姚舞写的,宋琦乐了,“你的字写得这么难看,就不说了。画了这么多圈儿,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笔划多的字,有仇啊?”
俞嫚媛扭身、芙蓉起身趴桌上一起看姚舞的卷子。
七、八个圈,不是很多。
宋琦在俞嫚媛卷子中的“杼”字上,画了个圈,交给芙蓉说,“杼字错了,写五十遍。”
宋琦在芙蓉卷子中的“溅”字上,画了个圈,交给俞嫚媛说,“溅字错了,写五十遍。”
“我写的是两横,你的笔不好,有一横没出水。”俞嫚媛接过纸,嘟囔着。
宋琦刚想说,如果真考试,你向谁解释?
姚舞的家乡音先唱了出来:“手不溜,怨袄袖。”
“哈哈。”大家都笑了。
“我认罚。”俞嫚媛和芙蓉一样,乖乖地写起来。
宋琦一边在姚舞卷子的圈中“填空”。一边问,“姚姚,你准备接受什么样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