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阿姨您太客气了。”宋琦答,“我不会写词,都是韩薇姐把词写好,我看着谱一下曲。这不,这阵子韩薇姐没在,我也就没来敬老院。”
言下之意是要谢谢韩薇姐,别谢我。
“你住大杂院是吗?”胥婷问。
这是要进入今天谈话的主题了吗?
“是。”宋琦答。
“知道为什么叫大杂院吗?”胥婷问。
“一个院住着很多小单位的人,凑在一起形成了大杂院。”宋琦答。
“知道我们这个院叫什么吗?”
“敬老院家属院。”
“知道三院为什么把东围墙拆掉,非要跟我们一个院吗?”
“不知道。”
“因为三院家属院体量太小,如果不并到我们院的话,它迟早会沦为大杂院。”胥婷给出答案。
“哦。”
“太太,您要的咖啡。”李妈将端着的托盘上,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放到圆茶几上。
“你下去吧。”胥婷淡淡地说,看样子在酝酿情绪。
“是。太太。”李妈拿着托盘悄无声息地走了。
“你接近冰冰,什么目地?”胥婷突然发问。
“没目地。”宋琦答。
“听冰冰说,昨晚她被八个流氓堵住,是你救了她?”胥婷语气中带着戏谑。
“是。”
“用你弹琴的手吗?”胥婷不客气地点出问题的结症。
“是。”
“呵。小孩子耍点手段,哄骗一下小姑娘,本无可厚非,我也懒得管。”胥婷端起一杯咖啡,优雅地吹着飘起的热气,“但,哄骗的是冰冰就不行了。幸亏没造成什么后果,否则你会在牢里忏悔。”
“谢谢胥阿姨的警示,我知道了。”宋琦起身,准备告辞。
“张妈,送客。”胥婷得意地吸溜着咖啡。
“胥阿姨,再见。”宋琦再鞠一躬。耳边响起冰儿下楼的脚步声。
“路上慢点埃”胥婷起身送客,表情十分和善。
……
“妈。”坐在沙发主位上的浑身不满的冰儿被母亲紧拉着小手。
“宋琦有急事,急着要走。”胥婷很无奈的说。“我有什么办法?”
“妈,你真误会宋琦了。”冰儿急得想哭。
要不是被母亲攥着手,冰儿早就追下去。
“妈怎么会误会他?”胥婷有些不悦,“小孩子的把戏在大人眼里就像这杯水,毫无隐蔽可言。”
茶几上是冰儿为宋琦倒的凉水,一口未动。
胥婷与宋琦之间的“误会”,在冰儿考上潶坔最好的学校——潶尘一中时,才消除。
那天,芙蓉、俞嫚媛、庆庆及姚舞等六人庙成员,把庆祝一同“考”进一中的庆祝会,搬到冰儿家,众花在嘻闹间的只言片语,才让做为冰儿母亲的胥婷明白,被八个流氓围堵的,不止冰儿一人,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八个流氓的,的确是宋琦一人。
她还知道,不止她女儿吓尿裤子了,723所所长的女儿也一样。
她还知道,是宋琦让她女儿和姚舞她们几个,一同“考”进的一中。
当从姚舞口中得知,她从潶坔市书法协会借来的《孤兰》和《次平元衡菖蒲》字帖复印件,竟也是宋琦写的,并且是两只手同时写的时,强烈懊悔让她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听说宋琦被捕入狱的消息,心情才有所好转。
这些是后话,前提后略,回过头再说宋琦。
宋琦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不出意外,姚舞和芙蓉在家等着他,意外的是俞嫚媛也在。
“你咋过来了?”宋琦问嫚媛。
“我咋不能过来?”嫚媛反问。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过来的?”宋琦说。
“寺务会结束,我们回去的时候,大家约好的。”俞嫚媛喝了口茶几上的淡茶说。“庆庆家有事,冰儿嫌远,芙蓉和姚舞去接我,带着过来的。”
“肯定是你带芙蓉,姚舞骑单车,对不对?”宋琦边说边把茶几上、桌上的已经没有滋味的茶杯,收了,去厨房洗洗,重新沏茶。
“肯定对,芙蓉那么瘦小,谁会舍得让她带?”俞嫚媛追到厨房问,“还有黄瓜没了?”
“没了,被舞舞吃完了。”芙蓉坐在沙发里笑着说。
俞嫚媛一起身,沙发就被姚舞抢占了。
沙发上的姚舞闻听芙蓉之言,立时反驳:“我才吃了几根呀?”
“昨天晚上吃了一、二、三……今天早上吃了一、二、三……中午吃了一、二、三……刚才……”姚舞,边回想边掰着胖指。
“别数了,数来数去还是一二三。都吃了就都吃了呗,谁让咱身体好呢。”芙蓉继续打趣。
“黄瓜没了,有西红柿。”宋琦冲完茶,又把一筐西红柿逐个清洗一遍,盛盆端了出来。
“嗯!还是这味儿好。”俞嫚媛咬了一口,吸溜了汁,感慨地说,“比饭店的好吃多了。”
“就是个头有点校”宋琦端来茶水。
姚舞啃掉两个西红柿后,才腾出嘴说了这么一句:“浓缩的都是精华。比如……”
“比如什么?”芙蓉第一个西红柿才吃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