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莲心随即又想起张玉娇无意中透露的一件事,决定还是跟夏倾沅说一下。
她道:“张玉娇前几天在家里漏过一嘴,说她娘家再给张玉娥找对象了。
只是张玉娥好像看不上人家,正在闹。
你在那边,自己要留个心眼。”
所谓的留个心眼,其实就是提醒她看牢一点沈奕舟。
张玉娥之前对沈奕舟的那点心思,除了她那婆婆自欺欺人,谁还看不清?
夏倾沅挑了挑眉:“我知道了,谢谢二嫂。”
张玉娥只比她小半岁,如今也满了21了,确实到了找人家的年纪了。
她心比天高,又来过滇城,家里面介绍的,会看得上才是稀奇。
至于她撩骚沈奕舟?
对着沈奕舟那张冷冰冰的脸,她有这个胆再说。
她算是了解张玉娥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她自然会狗急跳墙。
目标是谁,就要看看是哪个倒霉蛋了。
她嘛,等着张玉娥闹出事来,张玉娇再一搅和,收拾起人来那是分分钟的事。
夏倾沅将情绪压下来,吐出一口浊气:“你和大哥在家照顾爸妈,辛苦了。
任何时候你们有空,过来这边玩玩,我让奕舟安排。”
对于夏倾沅的邀请,龚莲心听了十分高兴。
想起家里的一堆事,又有些犯难:“我跟你大哥商量下,看能不能找个时间。”
上回夏倾沅回来,听她做生意的事情,她就直想去滇城看看。
姑嫂两人寒暄两句,便挂了电话。
夏倾沅坐在沙发上思索了会龚莲心说起夏景宸夫妻的事情,眉心微蹙。
不行,即便插手,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她相信在张玉娥的婚事上面,一定还会掀起波澜,到时候她再……
想到这,她的双眼眯了眯,露出了难得的算计的光芒。
几天过后,沈奕舟开始上班了。
夏倾沅也开始像过去那样,天天旧街里和单位路口摆衣服的摊位跑。
一切,都恢复了正轨。
除了,沈奕舟每天晚饭后拉着她出去锻炼。
夏倾沅原本不愿意,沈奕舟淡淡扫了他一眼:“黄医生不是说让你多锻炼身体吗?
而且,你现在这体力需要增强一下。”
夏倾沅不服:“我体力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沈奕舟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道:“每次不到一小时就说累了,这叫体力好?”
夏倾沅:“……”
她伸手去捂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沈奕舟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大掌在她的腰窝处摩挲着:“体力没跟上,怎么去增加次数,你说是不是?”
夏倾沅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沈奕舟,你够了!我跟你去锻炼就是了!”
于是乎,夏倾沅每天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样:跟着沈奕舟去锻炼。
她跟大院的警卫交代过毕老三的事情,可是又等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没见他和毕福满过来。
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把当初的话只当做一个玩笑。
还有一件事,就是姜佩兰最终还是带了林一朵去探望林志强。
回来之后,姜佩兰心情倒是很平静。
她对夏倾沅道:“我后来想了想,不管怎么样,林志强都是一朵的父亲。
我不能因为我们的问题,而去剥夺一朵对父爱的渴望。
我问一朵,要不要去看看爸爸?
她说要,但是只看一眼就回来。
过去这些年,他们母子对我们做的,孩子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厌倦的笑容:“我给了他50块钱,算是看在一朵的面子上,买断我们最后的一点情分了吧。”
说完,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夏倾沅。
夏倾沅勾了勾唇:“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姜佩兰道:“怕你说我,应该一毛钱不给他们。”
闻言,夏倾沅笑了:“正因为你内心善良,所以你才会带着一朵去看他呀。
你这样做,我不评判是对是错,因为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不管对方如何,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姜佩兰忍不住落下泪来:“倾沅,谢谢你。
真的,这一切,如果没有你,一定不会有今天的我。”
夏倾沅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努力,好好干。
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鼓鼓的荷包,什么都不用慌。”
无论何时何地,钱都是安身立命的资本。
市政厅招待处。
今天省里和首都来了人,整个市政厅的上层领导都出动接待。
在开了一整天的会后,厅里安排在饭堂的招待室吃晚饭。
规格最大的招待大厅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张玉娥原本已经下班了,在收到消息,知道里面坐的都是大领导时候,动了心思。
她今年已经21了,家里陆续在给她物色人家,说媒的对象不是泥腿子,就是村里杀猪的。
家里两个老东西警告她,如果一个月内还找不到对象,就必须回家去。
见过了城市的繁华,又见识了这么多青年才俊或上位者,家里介绍的那些完全不能入眼。
自从那次处分,她咬着牙待在这里,等的就是可以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如今,她只能孤注一掷了。
祝姐见她在门口徘徊,逮着间隙问她:“你不是下班了,怎么还在这?”
张玉娥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主任说今天人手不够,让我过来帮忙。”
现在这么忙,祝姐是不可能再去找主任问这件事的。
祝姐的脸上浮现了然的神色,面容冷下来:“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平时怎么闹腾,今天可有首都来的大领导。
你给我把那些小心思收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
反正快结束了,晾张玉娥也掀不起什么浪。
张玉娥十分乖顺,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的目光再次望向里面坐着的人。
主桌上,即便杨淳义几人的官职比沈奕舟大,他却依旧是难以忽视的中心人物,只一眼,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这次住院,她曾祈祷他从此都不能再醒来,这样夏倾沅就会再跌落尘埃里。
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让他醒了过来。
而且她还听人说,沈奕舟有可能升到省里。
她心里暗暗着急,却也不敢再在沈奕舟身上动什么心思。
上次他警告她的画面,现在想起来依旧会胆战心惊。
就在她愣神间,招待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晚宴结束了。
有人陆续出来,大多数人脚步虚浮,显然是喝多了。
褚星屿被沈奕舟搀扶着,走路都有些吃力。
沈奕舟做了手术,全厅的人都知道他胃不好,帮他挡酒的不在少数。
他作为助理,更是义不容辞。
结果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张玉娥一见褚星屿和沈奕舟在一起,连忙往边上缩了缩身体,生怕被沈奕舟发现。
褚星屿打了个酒嗝,对沈奕舟道:“秘书长,您不用管我,我今晚睡招待所就行。”
凌烨前两天出任务去了,他回去也是没人管的。
今晚人多,不可能把人全部送回家,于是便安排在市政厅单独开辟出来的招待所。
沈奕舟今晚浅酌了一小杯,也没有强求,招来等候在边上的秘书办的小伙子:“麻烦你送一下褚助理去招待所。”
小伙子立即应道:“是,秘书长。”
说着,将褚星屿的大半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搀扶着他离开了。
躲在一旁的张玉娥见状,从花坛的另一边绕了过去,悄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