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说:“秦王回京前,在秦地搜刮美女,说是准备进京后与达官贵人交好用。但秦地美人不及江南美人,秦王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说是京城有不少人喜欢养娈童,便开始搜寻俊俏男子,因此离散了奴才骨肉至亲。”
苏怀瑾挑眉坏笑:“秦王说我好男风?”
景明低头:“奴才没有跟秦王说过话,秦王府的下人也没说过相爷好男风,但,但他们就把奴才送过来了。”
苏怀瑾问:“跟你一样被抢来的男子还有多少人?”
“分了三组,每组六个人,共十八个,连上我们三个,已经送出去十二个了。”
“都送给谁了?”
“奴才也不太清楚,听说有陆大人,李家的亲眷,还有兵部曹大人。”
苏怀瑾一脸嫌恶地皱眉:“陆峥嵘和曹乐川?他们两个可都是堂堂尚书啊!”
景明说:“听说陆大人并不爱好这个,只是收做了书童。”他没说曹乐川不爱娈童,这里隐含的信息量很大,不过苏怀瑾根本没在意。
苏怀瑾心道:书童是最接近书房和机密的,原来秦王广泛地送男人,不光为了拉拢,也为了安插眼线。
苏怀瑾说:“那你入唐府的目标呢,是做书童还是娈童?”
景明摇摇头,说:“奴才不知道。相爷与夫人感情很好,想来是不好男风的。”
苏怀瑾戏谑:“你错了,美的事物谁不爱呢?”
景明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苏怀瑾忍不住笑了:“会写字吗?”
景明摇头:“不会。”
“有信物吗?给你父母送个信过去吧,你生死不明、音讯全无,他们一定很担心。”
景明惊喜地红了眼眶,跪在地上:“奴才谢相爷恩典,相爷大恩,奴才愿当牛做马来报。”
“起来吧。本官不好男色,只是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房门。
景明追出来,喊道:“相爷放心,奴才一定不会伤害唐府一分一毫的。”
你看,掌握丰富资源的上位者收买人心就是这么简单。
但苏怀瑾的目的并不只这些,小小的景明也不值得她大费干戈。
她只是想借着景明的名头让人出京去西北,到了咸阳,探探景明的底,便悄无声息地去榆林,看看她的广陵王。
她不信饶祈年会突然变心,她总要弄清楚她的爱情到底是怎么被破坏的。
或许,饶祈年只是一时想岔了,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为了不连累她故意赶她走。
那她就要告诉他,她什么都不怕,她愿意同他风雨与共。
然而,去西北的人还没回来,京城就出事了。
景昌帝口头封相后第二十天,苏怀瑾的任命旨意正式下发,官印和官服也做好了,她兴奋地穿上官服,在屋里转圈圈。
“灵娘,好看吗?好看吗?”
灵娘摇头:“没有丞相的样子,你稳重点儿,这样显得有点儿轻狂。”
此刻的兴奋,哪里是苏怀瑾能够抑制的,她捏捏思思的脸:“女儿,爹爹好看不?”
思思点点头,甜甜地说:“好看,爹爹最好看了。”
苏怀瑾看向念念:“你说呢?”
念念学着灵娘:“有点儿轻狂。”
灵娘忙说:“这孩子,这话你可不能说。”
念念吐吐舌,扮个鬼脸:“爹爹不好看,念念好看。”
苏怀瑾傲娇:“你懂什么好看不好看。”如果他在,一定不会这么说!
可是,他不在。
不过,可以通过空间去找他。
苏怀瑾回到自己房间,进入空间,然而,连进空间十几次,她估摸着饶祈年都要觉得烫得慌了,他依旧没来。
苏怀瑾自嘲地笑笑,她忘了,她现在都不一定是他的爱人了。
一股莫名的不甘心涌出来,苏怀瑾近乎偏执地想:一定要让饶祈年看到自己身穿丞相官服的样子。
他不见我,总得见唐清江吧。如果给他留个纸条,说唐清江想见他,他应该会出现。
可是,如果饶祈年怪她骗人怎么办?苏怀瑾可不想再被他指责了。
索性假戏真做吧,唐清江一定很愿意见饶祈年,跟他约定今晚一起去见王爷好了。
于是,苏怀瑾便去了唐清江房间,推开门,却见唐清江神色慌张地藏起手中的纸。
唐清江轻咳一声:“你怎么来了?进屋不知道先敲门吗?”
她以前也经常不敲门的,唐清江都没说过她。
苏怀瑾觉得怪怪的,她算是广陵王一系的核心人物之一了,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吗?
或许,不是公事,是私事。
苏怀瑾压下心中的异样,笑道:“怎么?表哥心上人寄来的传情尺素?”
唐清江恢复自然,一如往常地说教她:“你穿上官服,就当真是官员了,玩笑话不要随便说。”
苏怀瑾笑道:“是,我知道了,唐大人,您想见见王爷不?我带您去见他啊。”
唐清江狐疑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让我见王爷?”
苏怀瑾满脸赔笑:“那个,表哥,我想见他,这不是得托您的面子嘛。”
唐清江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带我去见王爷,想必是极其辛苦的,还是把宝贵的机会用在刀刃上吧,这几天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王爷商议,过几天再说吧。”
苏怀瑾失望:“没重要的事情,说说话也行啊。或许王爷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呢。”
唐清江看着她身上的绯红官袍和玉带:“你想让王爷看看你穿官服的样子?”
苏怀瑾嘿嘿地笑:“果真什么都瞒不了表哥的慧眼。”
唐清江面容冷肃:“真不明白你在兴奋什么,你这身衣服,提醒着你在京城为人质,你让王爷看什么呢?你期待他做什么表情?”
苏怀瑾的心情,像烈火遇到冰雪,瞬间就冷凝了:“我——好吧,先不见他了。”
唐清江说:“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说说明天上朝的事情。虽说你这丞相有名无实,至少有名在,得对得起这个名头。”
一大堆上朝的规矩灌输过来,苏怀瑾被搞得头晕脑胀,做官的膨胀彻底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