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有那少年一人,还好办,放在唐府软禁起来就行。
三个人都放在唐府,互相照应,岂不是防不胜防。
这么明显的坑,苏怀瑾才不跳呢。不光不跳,还顺便给秦王挖了个坑——把一文一武两个英俊男子安置在了广安侯府。
那个美少年不知道伤情怎样,还是安置在唐府照顾吧,好歹是一条人命,她没秦王那么狠的心。
好在美少年并没有性命之忧,苏怀瑾请御医给他诊疗,御医扎了几针,他就悠悠转醒了。
“奴才景明谢相爷救命之恩。”
气若游丝的样子,看起来随时可能归西。
苏怀瑾不免心生怜悯,只得不停提醒自己,最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越看起来可怜的东西越毒。
苏怀瑾冷声道:“你要是真感谢我,就不要做伤害唐府和我的事情。我是不够果敢,不擅长杀人,但府里有果敢的人。”指的当然是唐清江。
景明怯怯地说:“相爷放心,奴才不敢。”那表情,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他。
苏怀瑾转身离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那你就好好养伤吧,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出房门半步。”
“相爷带着美男子回府”的消息瞬间让唐府炸开了锅,就连唐清江也一改往日从容,匆匆赶过来,将苏怀瑾堵在月亮门:“怎么回事?”
苏怀瑾一脸懵逼:“什么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吗?”
唐清江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少年,美少年。”这个女人,不会跟王爷吵个架,就去外面养小白脸吧。
苏怀瑾翻个白眼:“秦王那个神经病硬塞给我的,我不要,他就要把人砸死。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就收下了。他肯定是个奸细,我叫人注意着点儿,等伤好了就赶出去。”
唐清江松口气:“秦王太闲了,得给他找点儿事情干。”
苏怀瑾笑道:“倒不用表哥做什么,陛下饶不了他的。”
广安侯府是景昌帝的行宫别院,被扔进去两个外形相当出众的男人,可把景昌帝惹恼了。
昌帝愤怒地让裴溱湖把那两个男人打了一顿,扔出侯府。
又对身边的人说:“秦王如此行径,简直就是个皮条客,哪有半分王者气度。”
这句话几乎断送了秦王继承大统的可能,可把李贤妃吓坏了,匆忙前去请罪。
李贤妃对景昌帝说:“陛下,是臣妾教导无方,秦王初回京城,对许多事情都不懂,他只是想送给探花郎一个书童,并没有拉皮条的意思。”
秦王不知道您钦点的探花郎是女人,他不是在拉皮条。
又说:“探花郎一直住在唐府,他把人送到广安侯府,也是秦王万万想不到的。”
老七的女人伪造身份入朝,陛下您在宫外偷偷养女人,秦王只是送个美男子而已,有你们更过分吗?
景昌帝果真惭愧了,说:“罢了,这次朕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你好好管束那个混账就好。”
次日,礼部一个员外郎上书,建议及早修建皇家避暑园林,方便天子夏季避暑。
景昌帝自然龙颜大悦:“准了,交给工部去做。”
唐清江说:“陛下,修建皇家园林非同小可,需要有足够分量的人去主持此事。”
景昌帝立马懂了他的点:“嗯,让秦王负责吧。”秦王太闲了,该让他忙起来了。
但,皇家避暑园林和秦王府同时修建,秦王挪用修建避暑园林的钱修建秦王府,上等物料、工匠都紧着秦王府用,惹恼了景昌帝,却是景昌帝没有料到的。
直到最后,景昌帝都没想到这跟唐清江有关系。
但,这就是唐清江的目的,利用秦王的狂妄、贪婪,干干净净地将他彻底打败。
虽然景昌帝口头任命苏怀瑾为丞相,别人都也遵她一声“相爷”,但正式的任命文件还没有公布,苏怀瑾算不得真正的丞相。
因此,她不用上朝,又不爱出去跟书生喝酒互相吹捧,便在家里陪思思和念念,弥补许久没陪他们的遗憾。
听起来很温情是吧,然而,有人不领情。
“哎呀,好烦。”念念第n次推开苏怀瑾,一溜烟跑了。
苏怀瑾忙追,但她抱着思思走不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念念走进那个奸细的房间,屋里还传出笑声。
苏怀瑾杀气腾腾地进门,景明屈膝行礼:“奴才见过相爷。”
念念晃晃手里的竹蜻蜓,炫耀:“我有竹蜻蜓,思思没有。”
混小子,一个竹蜻蜓就收买了,出息呢!
景明又拿了一个竹蜻蜓,递给思思:“小小姐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思思伸手想拿,又缩回来,眼巴巴地看着苏怀瑾。
这个绿茶男,让她在孩子面前做恶人!
苏怀瑾才不要做恶人呢:“好孩子,收下吧。”
思思接过,软软地说:“谢谢姐姐。”
景明身子微颤,低下头。
苏怀瑾说:“你这孩子——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可他是男的,不是女的,不能叫姐姐,知道吗?”
景明微微松口气:“小小姐叫奴才景明就好。”
苏怀瑾看他柔柔弱弱的样子就觉得头皮发麻,太、太、太危险了:“你们娘要带你们去放风筝呢,快去吧。”
“走喽!放风筝去喽!”
念念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拽着思思欢呼着跑了。
苏怀瑾冷冷地暼向景明,景明寒颤一下,想跪下。
苏怀瑾逼着自己狠心,猛地掐住他白嫩的脖子:“想死,我成全你。”
景明憋得脸通红,楚楚可怜地摇头。
苏怀瑾哪能真杀人,松开手,还不解气地推了他一把。
景明扑倒在地,连连咳嗽:“谢相爷不杀之恩。”
苏怀瑾冷声说:“你最好离孩子们远点儿,不想待在唐府我就送你出去。你要想清楚,就你这样,要力气没力气,要技术没技术,出去就得饿死,搞不好还会被好男风的人弄去侮辱。”
明明是那两个孩子主动跑过来找他玩的,景明也不辩驳,爬起来磕头:“奴才知罪,奴才以后不敢了。”
又说:“相爷有时间听奴才说说秦王府的事情吗?”
苏怀瑾警惕地看着他,她不问,他竟然主动说,打得什么鬼主意。
罢了,不管他什么主意,她不轻信就好了。
苏怀瑾坐在椅子把手上:“起来说吧。”
“谢相爷。奴才家在咸阳,是普通的农户,因奴才自幼体弱,不能干农活,就在家里干些纺纱织布的活计。”
苏怀瑾不耐烦地把玩玉佩,谁关心你家里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