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凤眸半眯,晃着手里的酒壶,又道:“既然如此,她应该躲着爷才对,怎会招惹爷了”
“是啊,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容钰也好奇,凑到明宸面前,“你猜,她是不是又被叶氏逼急了”
敢敲登闻鼓,岂会怕小小妾室
“我若知道,也不来见你这烂人。”
明宸嫌弃地说着,换个方向依靠在矮椅上,不与容钰靠近。
容钰嘴角抽了抽,拍案怒骂,“直娘贼的,说得好似你比老子能好到哪去一样。”
苏澈蹙眉,俊脸写满了嫌弃,“吵死了,你们两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二人齐齐回头,齐齐咂嘴低骂,“臭狐狸!”
苏澈不以为然,依旧优雅地喝着酒,感叹一句,“不愧是名满京城的落叶醉。”
一听他感叹,二人如临大敌,异口同声威胁,“臭狐狸,你敢算计爷(老子),弄死你。”
苏澈无视二人威胁,慢吞吞道:“今夜我当值,正事问完,我们就散了吧。”
“那你赶紧滚,反正老子也不想跟你一起。”
容钰骂着,伸手拽着明宸,“浑蛋,你留下,你还没回答我为何去秦家”
明宸甩开容钰的手,脸色冷了下来。
苏澈瞥了一眼明宸,端起酒杯,优雅地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可能兴之所至吧!”
“臭狐狸,老子没问你,要你多嘴”
容钰怒骂一句,惊忆往事,瞪着明宸,“你不会又为漕运……”
“容展鹏!”
苏澈冷冽喊出表字。
“喊什么老子还不能说了”容钰火大,“这历朝历代,皇权争夺本就如此,何况君上是权衡高手,别说你没找到证据,就算找到了,告到君上那里,也是不痛不痒的惩罚,有个屁用。”
明宸脸色愈发阴鸷,神色也十分凝重,如乌云密布,雷雨骤至,甚至吓人。
苏澈抓起手中酒杯砸向容钰,怒道:“浑蛋,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臭狐狸,他摸爬滚打七年,才有如今地位,你想毁了他吗”
容钰也怒了,气得连连拍桌,“当年老子让他少管闲事,他不听,结果人没救到,还害得你俩下落不明三个月,老子重伤昏迷一个月,若不是白老头出手,咱们三人都英年早逝了。”
越说容钰怒气越大,破口大骂,“直娘贼的,因为这件事,我家老不死多番布局,才蒙混过去,还关了老子三年,老子也因这事,浪荡成至今,这一肚子委屈,老子还不能说两句了”
“辛苦你了!”
突然,明宸笑了,唇边露出一对浅而又浅的酒窝,笑得意味深长,“你要是浪荡够了说一声,什么位置我都可以给你弄一个。”
容钰一激灵,汗毛鸡皮都起来了,“我错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别自毁前程,恩将仇报就行了。”
明宸点头应着,墨色眉梢轻扬,眸中荡漾璀璨的万千波澜,放下酒壶,“单月,传话掌柜,说爷要见白衣圣。”
容钰惊诧地看着他,“怎么,你也看上白衣圣了”
明宸嫌弃别开头,不理他,心下思索,七年不见,他是越发不懂她,难道白衣圣和赵峥之间……
是了,若赵峥那厮没拿她逼着白衣圣,白老头也不会找他。
可白老头啥也不说,就让他回来,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容钰盯着明宸的背影,很是无语,拽着苏澈,“他这是几个意思”
“你蠢就别问。”
苏澈更嫌弃,直接打落容钰的手。
容钰一头雾水,喝了一口酒,突然喷了出来,猛地窜起,指着明宸,“直娘贼的,难道你铁树开花,看上人家秦三姑娘了”
明宸默了默,轻哂:“我家那门子你很清楚,你刚让我别恩将仇报,怎的转头就自己胡说呢”
容钰一脸懵逼,挠了挠头,“那他娘的为个啥”
苏澈一脸高深莫测,瞄了瞄二人,心下笑了。
七年前,他俩被叶老贼的人打下太湖,被白镜救起,躲在白镜的庄子里,那丫头跟明宸相处最多,总是跟在明宸身后,如意哥哥的喊着,对他就是横眉瞪眼喊狐狸……
看来,多半被这莽夫猜中了啊!
“散了……”
“快,快,先送去梅香阁,双喜已经回去请姑娘了。”
“给老子胆肥了,竟敢杀到西山去,回头老子一定给他好看。”
“别说了,赶紧的,姑娘一会儿就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怒骂和急促的脚步声,明宸与苏澈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二人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喂,你们去哪里”
容钰一头雾水,吼了一声。
明宸回头,瞪了他一眼,“乖乖等着,我们去巧遇一下西南两大高手。”说完,扬起大笑,拦着苏澈,走出雅月阁。
秦画与双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如意坊。
主仆二人刚到如意坊大门,大掌柜刘顺就焦急的迎了上来,“姑娘,老秋带双福回来的时候,遇上明侯爷和太医院苏公子下楼,苏公子二话没说,就去帮忙了,现在都在梅香阁,老巴担心府邸,先离开了。”
“知道了!”
秦画应着,刚要进去,刘顺面露一言难尽又道:“姑娘,容世子在雅月阁大骂少爷不是东西……”
说到底都是容恒给她惹得麻烦,她还没找他这当哥哥的麻烦了,他还有脸骂她
“随他去!”
秦画没空理会容家的人,吩咐着,“双喜,去梅香阁把人撵走。”说完,不顾自己的腿脚疼痛,去了自己的兰香斋。
不多时,秦画一手拽着一个睡意朦胧,满身酒味,鸡窝双花辫的女人,一手提着一个大木箱子,从兰香斋出来,一边走,一边催促道:“李淼,要命了,你快点。”
女人很是抗拒,操起一口川腔,张口大骂:“秦画,你龟儿子是周扒皮吗老子是做了几辈子缺德事,遇上你个胎神……”
秦画才不管李淼怎么骂,拼命拽着她朝梅香阁而去。
“姑娘!”
二人刚到梅香阁门口,双喜就气呼呼道:“苏太医在,爹就不让我……”
事关独子生死,秋剑落又知李淼不治男人的毛病,连忙说道:“姑娘,苏太医刚查了,说是血呛肺,只要疏通就行了,正准备下针了。”
“都他妈的血呛肺了,下针管个屁用啊!”
李淼瞬间清醒,大骂着,夺过秦画手里的箱子,瞪了秋剑落一眼,拽着秦画大步进去。
一进屋,就见双福赤着上半身,腹部绑着十几圈白条,躺在茶榻上,白条往下还盖子一件大氅……
李淼指着正准备下针的苏澈,大喊道:“秦画,把拿针的男人给老子拉开!”
苏澈猛地回头,一见是李淼,什么优雅都见鬼去了,张口就骂,“臭女人,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