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妥协的,你很清楚,之前我们已经因为这种事情吵过架了。”
是,在之前的抗争中,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但他的心软带来的是什么
是她被摔得浑身是血躺在床上,是面对可能会残疾的她。
谢琛喉结滚动:“不安全。”
她盯着他过分帅气的脸,心头一软:“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我们这个戏很少有吊威亚的,就这一个还是被人给陷害了,我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谢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即便是他身在娱乐圈,想要自保也很难。
他理解她从来没见过繁华,所以被繁华迷眼,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繁华后的陷阱。
“你的腿恢复至少需要两个月,现在一部剧大概三四个月就拍完了,你还是女三,戏份并不少,你赶不上的,还是说你要耽误剧组的进度”
慕千雪抿唇,把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也自己问了医生,如果恢复得好的话,我的腿一个月就可以康复,并不需要两个月,而且我相信我可以补完戏。”
明白她是在指自己之前骗她说腿断了的事情。
谢琛敛眉:“你非要这么固执吗就为了钱,为了成名,你就可以抛弃你自己的健康”
他不理解她,他认为她是一个爱好名利的女人,这是慕千雪的第一反应。
她压下卷翘的睫毛,眼底是森冷的失落,一分钟后,她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如果你后悔了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再次牵扯到离婚两个字,仿佛有人在拽着他那根暴怒的神经一般。
他乍起:“你做梦!”
他走了,摔门而出,护工被他的样子吓得再次瑟瑟发抖,慕千雪却很平静,甚至还能分神去说一句:“不用怕。”
谢琛连续三天没来医院,江清月十分好奇:“你们俩之前不是还互喂苹果,甜蜜得让人酸掉牙的吗这是怎么了”
在她受伤这段时间,谢琛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喂苹果也不只是用了普通喂的方式,是一种很脸红的方式。
她输液的时候他也会一直陪着。
她吃的饭都是他试过温度的。
她因为要康复,不能吃大鱼大肉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也陪着她吃白粥。
这几天,他宠溺地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飘飘然到不行,但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管有多甜蜜,都抵不过他一句诋毁。
慕千雪笑得苦涩:“江老师,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一个很功利的女人”
身经百战的江清月秒懂,心中骂谢琛不会说话,嘴巴上却安慰:“雪宝,你要知道,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在争抢各种东西,难道你不争不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不管是爱情,事业,还是梦想,都是需要你争取的,我觉得你没有错,我曾经比你还要拼。”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慕千雪喉管里哽咽了一声。
江清月叹气,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不仅我没有这样想你,谢琛一定也没有这样想你,他只是关心则乱,他深知娱乐圈的险恶,知道在这个圈子里混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他才心疼你,想要用他已经取得的成就来供养你,他并不希望你也如此辛苦啊。”
像是打开了新角度的大门,慕千雪愣住了:“是这样吗”
“不然呢,傻瓜。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个做丈夫的恶言相向呢难道他好好说的时候你不是不听”
一下子被她猜中了,慕千雪面露尴尬:“可我并不想放弃”
此刻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过于冲动的行为。
江清月说:“我理解你,所以我才站你这边,雪宝,我相信你会调整好自己的,也能够说服阿琛的。”
有了江清月打气,慕千雪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等待着谢琛来。
但他,始终没来。
再一个三天,勇气消散,渐冷的情绪转移到她自己的事业上。
心中也有一个念头:她这一辈子,不能强求。
在谢琛依旧没来的次日,舟飞白却来了,带了满满当当的补品,还有他的专辑签名。
舟飞白那样一张帅脸,偏偏穿的又是白色的学生装,看样子真是很像学长。
慕千雪看得呆了呆,直到他的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恍然回神,脸蛋微红:“怎么忽然这样穿”
舟飞白嘴角噙着打趣的笑:“给你单独开演唱会,不得穿得正式一点。”
“你说的正式就是这种吗”慕千雪也格外轻松地回复。
“那不然呢你可告诉我你看到我这身学生装时眼前一亮是假的。”
“哈确实眼前一亮。”
达成一致,舟飞白就站起来,就在病房中间,很是骚包地撩了下头发:“现在我专门献给慕千雪小姐的演唱会就要开始了,仅以这首歌,祝她尽快康复!”
慕千雪捂住嘴巴,藏住感动。
他的声音格外悦耳,唱的是一首希望之歌,歌词低沉而后扬,很符合慕千雪的心境。
五分钟后,舟飞白手忙脚乱地递纸巾,懊恼地看着瓷白的脸上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束手无策:“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你再哭我以后可不敢唱歌了。”
慕千雪抹了抹眼泪,声音闷闷的:“好嘛,但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除了没人对她好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的歌里,让她听出了理解。
谢琛要是能这么理解她就好了。
“放心,以后对你好的人会有很多,我怕到时候你会忘了我呢。”舟飞白笑着又递了一张纸巾:“你该不会要用眼泪把我给淹了吧”
“才不会,但是舟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之间”
说是萍水相逢也不为过。
“你和陶小姐是有婚约的,我也是结了婚的,我们之间”
边说着她脸就红了,自己真的好自恋啊。
谁知道舟飞白目光幽幽地说:“缘分,朋友,也不行吗非得是男女情爱”
说得很有道理,她擦干眼泪,心中的包袱也脱了下来,抬头正要说话,却对上一双森寒阴鸷的眼,无端地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