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分和余阿兔亲自将时翠等人送到门口,还给他们安排了马车,等到他们全都走了,时春分才望向余阿兔,询问道:“褚家如今一团混乱,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离开避避风头”
余阿兔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苦涩,“就算真的避了,又能避到哪儿去呢”无非只是让褚润更讨厌她罢了。
时春分明白这只是她的借口,真的要走的话,褚、余两家都会帮她,可她不肯走,无非还是因为心系褚润,舍不得他罢了。
时春分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祖母让我给阿润挑两间铺子打理,我想他要读书,将来这两间铺子总归都是你的,所以想问问你打算经营什么生意,好投你所好。”
余阿兔顿时有些意外,“做生意我可以吗”
时春分好笑地看着她,“上次你已经问过一次了,难道这么久过去了,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余阿兔苦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信心,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小家子气,只会做些投机取巧的勾当。”
见她这样形容自己,时春分的表情严肃起来,“阿兔,脸面是要自己给自己挣的,既然你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何不做好自己,让别人改变呢”
余阿兔沉默起来,没有说话。
时春分叹了口气,没再逼她,“回头我让离燕她们给你送一份目录,让你看看褚家在柳州有哪些产业,你从里面挑两间经营。”
余阿兔这才点了点头,“多谢表姐。”
大概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余阿兔回去之后没多久就选好了铺子,一间米铺和一间布庄,说是经过叛军围城之后,她清楚知道了物资对百姓而言有多么重要,不管是和平年代还是乱世,米粮与衣物都是老百姓必不可少的东西,或许利润没其他铺子大,但至少不用担心亏本的问题。
时春分觉得她分析得有理,很快便同意了,亲自将两间铺子的地契送到她和褚润的手上。
褚润经过一夜的休养,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看着时春分,主动问道:“听说你昨天去看了我爹”
时春分微微点头,坦言道:“总要有人去劝他。”
褚润垂下了眸子,“他怎么说”
时春分笑了笑,“你爹不是傻瓜,他应该很清楚,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
时春分的话很快便得到了证实,褚顺的伤势刚刚稳定下来没多久,他就主动提出去衙门自首,再加上柳州太守那边也是戴罪之身,整个柳州都人心惶惶,不知道朝廷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而在朝廷官员抵达之前,华亭县主先回到了柳州。
不知是不是还在生褚家气的缘故,华亭县主并未回褚家居住,而是选择住在了专门用来接待朝廷官员的驿站。
虽说驿站的环境并不算差,可跟褚家相比显然是有天壤之别,华亭县主入住的当晚,褚严就带着褚令和褚休过来接她回家。
“青青,好久不见,这一年多你还好吗”褚严站在华亭县主面前,罕见地低声下气。
华亭县主眼皮子都没抬,冷冷道:“不用对着你们褚家,自然是好极了。”
褚严一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褚休忍不住道:“母亲,就算您不想看见褚家的人,难道也不想看见我和大哥吗”
足足一年多的分离,或许褚令没那么久,但他的确是快想华亭县主想疯了。
看见他真挚的目光,华亭县主的表情稍有动容,淡淡道:“你们想我可以来驿站见我,这并不困难。”
“驿站哪有家里方便”褚严忍不住道:“你的房间我一直没让别人动过,你随时都可以跟我回去住。”
华亭县主瞥了他一眼,漠然道:“那是你家,不是我家,别忘了当初咱们是要和离的,虽然没有领官府的文书,可本宫的心里已经默认与你没有关系了。”
“什么!”褚严脸色一变,急了起来,“都一年了,你还在跟我赌气!”
华亭县主的表情更冷,“这一年来,请问你做过什么吗”
褚严蹙起眉头,不解地望着她。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过,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原谅你呢”华亭县主冷笑道:“可别让本宫猜中了,若非褚家闯下大祸,恐怕今日你也不会过来接本宫回去。”
褚严的眸子顿时黯了下来,“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
华亭县主没有理他,而是转头望向褚令,“柳州城如今是什么状况”
褚令很快回答道:“叛军们死的死、逃的逃,百姓们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只不过经济状况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复原了,至于柳州衙门……”他叹了口气,“个个都是戴罪之身,在等着朝廷的审判呢!”
华亭县主微微点头,她来之前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状况,只不过柳州城比其他城幸运,黄一复是个有底线的叛军头领,入城之后没有大规模屠杀和奸淫掳掠,甚至连褚家都放了一马,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即便如此,在叛军这么“仁慈”的情况下,褚家还是能搞到现在这个地步,简直是不知所谓!
光是想想,她都想替褚令杀了这群废物!
因为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褚休忍不住问道:“母亲,关于二房的事情,你可曾听说”
华亭县主睨了他一眼,平静地点了点头,“早有耳闻。”
褚严也忍不住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华亭县主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似乎是你们褚家的事情,你们却问我想怎么做”
褚严有些无奈,“倘若朝廷怪罪下来的话,整个褚家都脱离不了干系,你就算不在意我、也不在意褚家其他人,总该在意两个儿子吧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一起受到牵连”
“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此事先另说。”华亭县主漠然道:“本宫只知道我刚回柳州没多久,连凳子都没坐热,就要听你们来指责我不够关心褚家。褚严啊褚严,你还敢说你没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