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漕帮的事情牵连甚广,还间接影响了柳州的治安,倘若褚令继续在外面招摇,难免会引起外人的闲话,这对他将来的仕途,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样想着,她便下意识地看向了褚严,“你看如何”
褚严在感情上虽然优柔寡断,可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很快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微微点头道:“好,就关阿令一个月禁闭,让你们心服口服。”
听见他们的决定,时春分紧张起来,本能地动了动嘴唇,想要为他辩解几句。
没想到褚令飞快地抓住她的胳膊,向她摇了摇头。
时春分一愣,不得不将嘴里的话咽下,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
褚严抬头望向褚令,冷冷道:“关你一个月禁闭,你可有异议”
褚令一脸平静,“孩儿接受父亲所有安排。”
也是在这一刻,时春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管褚令在外面有多猖狂都好,他始终将最柔软的一面留给了家人。
眼见自己的主意得逞,薛锦绣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阿令,你可别怪二婶狠心,这也是为了你好。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正好可以待在家里,收敛收敛自己的戾气,不然将来杀戮太重,可是会有报应的。”
“你说够了没有”老太太忍无可忍地白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薛锦绣一噎,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本来就是嘛,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逐渐没了底气,但心里还是美滋滋地。
关褚令一个月,他就没时间练武,最好武功全废,这样才没本事跟她的宝贝儿子抢武状元的位置。
褚令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多谢二婶好意,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个月时间,绝不让二婶失望。”
二房是开心了,可一旁的褚贵却笑不出来了。
关一个月禁闭,意味着褚令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他离明年的文状元又远了一步。
时春分本想提出跟褚令一同受罚,也好让他在禁闭期间没那么孤独,没想到褚令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突然开口道:“我禁闭的一个月里,手上的生意就得麻烦夫人帮我看着了。”
时春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光是九苦丁一事就离不开她,陪褚令禁闭是没指望了,她轻咬嘴唇,勉强点头答应,“好。”
褚令弯起唇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样也好,让她不用凡事都依赖他,短短一个月内,他也想看看时春分能进步多少。
褚令没有明说交给时春分的是什么生意,其他人也没有多问,反正他身为褚家的嫡长子,手上的生意多得数不过来,就算问了也没用。
简单地交代几句之后,褚令便连夜被关进了禁闭的院子,连时春分也不能过去探望。
在这种事情上,褚家一向严格,这就是大家族的弊端了,为人处世不得有半分偏颇,不然便难以服众。
时春分眼睁睁地看着褚令被带走,心里空落落的,许久没有说话。
余阿兔在她旁边哭得不能自已,说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大爷被关的,她实在对不起他们。
时春分也没有安慰她的心情,自成亲以来,她和褚令还是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她也不知道褚令被关的这段时间,她能为他做点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要尽量搞好九苦丁的事情,希望他出来之后,能看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与此同时,二房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褚顺难得在夜晚出现在了薛锦绣的房间里。
“今天你也太急进了些,明知道老太太喜欢这个长孙,还处处与他为敌,生怕大家不知道我们的心思。”褚顺不满道。
“这有什么关系”薛锦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算我们藏着掖着,老太太也不会高看我们一眼,反而会觉得我们窝囊,连去争去抢的勇气都没有。既然如此,倒不如大胆一点,你看今天我们不就得偿所愿,让大房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娘说得没错。”褚全赞成道:“难得大堂兄这次理亏,我们再不行动起来,就白白错失了这次良机。只不过……”他看着薛锦绣,不解道:“反正都是要罚他,娘为什么不说得狠一点,也好让他多吃点苦头”
“你傻啊!”薛锦绣没好气道:“我说狠一点,那老太太肯吗别说老太太不肯,就是你大伯父也不会答应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说轻一点,至少能真的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为你争取时间,希望能尽快在武术上超过他。”
“那怕是不可能了。”褚全苦笑道:“在武术方面,大堂兄从小就比我强,短短一个月时间,我根本不可能超过他。”
“那怎么办”薛锦绣急了起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个月”
“倒也不会。”褚全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一个月的时间,不够我超过他,但是咱们可以毁了他的名声,让他考不成状元。”
“哦”薛锦绣眯起了双眼,“你的意思是”
褚全的脸上透出几分狠厉,“这次漕帮的事情是个大好机会,就这么放过他未免太可惜了。为什么我们不趁他关禁闭的这段时间,把火烧旺一点,让整个柳州都知道褚家大少爷有多么心狠手辣,表里不一。只要毁了他的名声,就算他去考状元,朝廷也不会重用他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万无一失”
“不行!”褚顺打断了他们,“阿令到底是我们褚家的长子嫡孙,你毁了他的名声,对我们褚家并无好处。”
“我看可以。”薛锦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狠狠道:“什么长子嫡孙,你看他把你当二叔了吗他这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你管他死活呢!总之,为了我们阿全的前途,我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