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人师表(1 / 1)

趁着天好,吴贵田把前几天买的棉花从库房里倒腾出来,在院子里铺开,又拿了两把牛筋长弓,便摆开架势准备把新棉混着旧棉弹匀了,多做几床棉被。

吴霜瞧见了觉得新鲜,也吵着要帮忙,吴修文笑着把弓给她,她拨弄了没两下棉花没弹着,倒给自己粘了满头满脸的棉絮。

一家人乐得不行。

吴霜见宋清远也跟着他们一块笑,觉得他也忒不厚道了,“你笑什么,弄得好像你也会似的。”

宋清远把长弓拿过来,道:“我倒是愿意一试。”

他方才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多少琢磨出了点门道,果然一上手,虽说不上多熟练,但总不至于像吴霜那样闹笑话。

吴霜顿时哑火了。

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院里正笑闹着,毕宁从外边进来,还没来得及跟宋清远搭话,就被吴霜扯来弹棉花,她就不信了,连毕宁也会这活。

毕宁跟宋清远不一样,从小穷苦出身,什么活没干过,他以为吴霜是让他帮着干活,当即熟练地拿起牛筋长弓就要弹。

宋清远忽然掩唇轻咳了两声,像是吸进了棉絮,毕宁看他一眼,顿时笨手笨脚地把长弓戳进棉花堆里,一顿拨弄,直弄得棉絮飞了满天。

吴霜终是心满意足,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同类,“瞧瞧,毕大哥,你比我还笨。”

毕宁悄悄拿余光去看宋清远,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贵田一边弹一边教吴霜,吴霜学了个半吊子,再过来像模像样的教毕宁,仿佛从中找到了为人师表的乐趣。

最终毕宁“学有所成”,吴霜宣布他顺利出师,将他跟宋清远分配到了一组,划了一堆棉花给他们,让他俩一边弹着玩去了。

毕宁这才得空跟宋清远聊上几句,“那帮人恐怕是冲着吴姑娘身上的印记去的,这一计不成,恐怕还有后招,咱们得早作打算。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吴姑娘身上有这印记的?”

宋清远拨弄着面前的棉花,懒懒散散地替毕宁把已经弹好的棉花翻了个个,“他们并不知道,只是因为吴霜在我身边而已。不过这不打紧,只要他们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便不会再来追究这些了。”

毕宁想起宋清远让他找的人来,有些为难道:“柳河村的人都说再也没见过她了,我们在周围的村镇都找了,一时还没发现她的踪迹。”

这般暗地里寻人如同海底捞针。

毕宁道:“为何不直接让燕王自己去找?”

这话倒是给了宋清远启发,“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不能直说。”

毕宁想不通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觉得一个想找人,一个正是他要找的人,两相一拍即合,岂不快哉?

宋清远道:“如果你的敌人突然告诉一个有利于你的消息,你会相信吗?”

毕宁了然,“您的意思是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拐着弯的卖出去?”

宋清远点头。他冲毕宁耳语了几句,毕宁便起身离开了。

“毕大哥又走了?不留下吃饭了?”吴霜问道。

毕宁含泪摇头,心道下次一定掐着饭点来。

棉花弹好又晾好,轮到做被的时候吴贵田发现先前丈量的尺寸出了岔子,买来的布料根本不够。

宋清远自告奋勇拉着吴霜去镇上买布,“小霜眼光好,知道该买什么样的。”

吴霜心说做被子又不是做衣裳,还得讲审美?

吴贵田生怕两人乱花钱,嘱咐道:“可千万别买花哨的,只要是耐用结实就行。”

吴霜点头,“放心吧爹,我知道买什么样的。”

路上紧赶慢赶,到了镇上宋清远反而不着急了,把驴车暂时拴在了贺星楼,带着吴霜一条街一条街的逛起来。

吴霜纳闷:“今天这么好的兴致?”

宋清远笑道:“顺便再挑几匹做衣裳的布料,不能白来一趟。”

吴霜挑好布,两人正打算往回赶,迎面却撞见了柳季竹跟沈大,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要不是宋清远抱着的布差一点打到沈大,双方说不定便擦身而过了。

沈大心情不好,又喝了点酒,好端端在大街上走着差点被撞,登时就要恼,准备揪着对方打一顿出气,柳季竹赶紧拉住他,“大街上你发什么疯。”

沈大指着宋清远道:“你认识这小白脸?”

吴霜顿时无语望天,觉得自己流年不利。

柳季竹跟沈大耳语了几句,沈大便了然,上下打量了吴霜一眼,“原来是外甥女。”

吴霜根本不想搭理这俩货,正要走,却被这夫妻俩生拉硬拽进了旁边的小巷里。

宋清远也跟着进来。

到了无人处,柳季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双膝一弯就给宋清远跪下了,道:“宋公子,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家若然,我们实在是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你门路广,能不能帮我们找找。”

宋清远将人扶起来,体贴关怀宛如个贴心的小辈,这如沐春风的样把吴霜看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这人还真想把沈若然给找回来。

宋清远道:“找人这事还得是官府来,不如你们去报官,让衙门出人去找沈姑娘,总比村里邻里街坊要找得快些。”

这正是沈大二人懊恼的地方,不过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而已,镇上每天都有这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件件都管,如何能管得过来。

他们这般无权无势,报了官也无人理会。

沈若然刚走丢第二天他们便来衙门了,可这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只要一去问,衙门的人便推说没线索,可他们知道,衙门的人压根没把这案子当回事。

宋清远这会儿便彰显出他的仁义来了,他竟真的热心肠起来,道:“我在衙门倒是有些熟人。”

他带着他们去了衙门,没多会儿,便有一队捕快专门在镇上寻起人来,挨家挨户地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落单的年轻姑娘。

办妥了这事,两道人马才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吴霜有点不高兴,不单单是因为宋清远帮了沈家,而是这一套操作下来她隐约觉得里边有点猫腻。

宋清远正在赶着车,时不时转过头来跟她聊上两句,神情自然,并无不妥,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吴霜脑海里总也挥之不去,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她相信宋清远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她也在等着他愿意开口对她坦白的那一天。

上一次出师不利让宋启瑞不敢造次,他仍不死心地派了当日验身的老媪去相看吴霜,老媪回来说那日跑了的姑娘并非是吴霜。

这一下像是陷入了死局,他们得到的线索就此中断。

宋启瑞忽然察觉到一丝蹊跷,他问张广,“若你是祁王,你明知那锦鲤女子就在自己身边,还会让她跑去道观验身么?”

张广道:“自然不会。”

“若他身边那个是真的,那么抛出来的这个就有可能是假的。”宋启瑞深知这兵家之道的尔虞我诈。

张广有些惋惜,“可惜这次出来没把国师带上,不然他定能辨出个中真假,也不用我们在这猜测了。”

宋启瑞思忖了片刻道:“既然祁王身边的女人我们动不了,那就把跑了的那个抓来,本王倒要看看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镇上的大街小巷忽然多了一队寻人的捕快,据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丢了,大家都在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连说书先生嘴里都多了几个瞎编的故事。

坊间的人将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哪天丢的如何丢的都说的清楚明白。

丢的人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这下宋启瑞终于知道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了,巧的是她竟然还跟宋清远身边的那位姑娘沾亲带故。

此时的沈若然正跟那书生打得火热。

书生家里管得严,结发妻子又常年卧病在床,他正值青年,却不敢寻花问柳,冷不丁碰到个貌美的姑娘送上门来,自然就被迷了心窍,日日盼着跟沈若然厮混在一起。

沈若然手头拮据,没什么东西可送,就替书生绣了条帕子,那上面留的虽是书生的名字,但针法字迹皆能看出端倪,没过多久便被书生的结发妻子发现。

两人大吵一架,书生便不再瞒她,表明心迹要纳沈若然为妾。

书生的妻子自知久病不治连累了他,可她性子烈,容不得书生这般羞辱,当晚就投了井,被人找到时尸体泡了一晚上,面目全非。

书生吓得一病不起,沈若然再去找他时,正被书生的家里人逮个正着。

那书生的娘亲派人将她打了一顿,又带到书生面前逼书生发誓跟她一刀两断。

书生躺在病床上,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他娘说什么,他便只顾着点头。

那书生的娘一脚踹在沈若然心窝上,“听见没有,你这下贱东西,我儿即便这辈子不娶妻,也不可能让你这种杂碎进门,绝了你的痴心妄想吧。”

沈若然开始还苦求几句,后来哭得累了,就不作声了。

她能说什么呢,男人不过都是这么些薄情寡义的东西,只怪她时运不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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