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羊走出别墅,看着合拢的大门,眼神冰冷:“我玄女一脉的账,不是这么好欠的。”
说完从背包中掏出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只凶神恶煞的恶鬼。法力灌入符纸,柏羊双指夹住黄符用力一扔,那符犹如一枚子弹般,笔直地射到苏家别墅的门楣上,最后竟缓缓消失不见。
看着四周缓缓聚集的阴气,柏羊这才拍了拍手:“小爷心情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和来时一样,柏羊再次翻墙,回到了大马路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一凉。他倒是忘记了这别墅区建在市郊,现在这大晚上的,周围也没个饭店,出租车就更不用说了,哪个住别墅的会打出租车呢。
摸着空荡荡的肚子,柏羊心里苦,但柏羊不说。
眼看今夜是走不了了,柏羊只得找了片草地,盘膝坐下,运起《九天秘籍》的心法。随着渐渐进入忘我之境,饥饿的感觉也就不复存在。他可没忘记,不论这红尘多繁华,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其他都是空谈。
天师的六境:入道、练气、先天、化神、地仙、真仙,他才修到第二境,离突破第三境还遥遥无期。而武者的六道:汇武、明劲、暗劲、宗师、化境、合道,他倒是已经修至第三境,可能是山里面的山珍奇兽比较多,再加上柏羊从小立志成为武林高手,所以武道修为倒是不低,但也还远远不够。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朝阳初升。
柏羊缓缓睁开眼睛,已至深秋,霜寒露重,柏羊的眉毛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霜,裤子也已被露水湿了大半。轻舒了一口气,迎着缓缓升起的太阳,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过是风餐露宿一晚,在山中生活时这是常有之事,柏羊也不是矫情之人,看了看四周还是寂静无人,便缓缓摆起了架势,练起了师传的太极。
松软沈稳的形势,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软弹之力。凡是一举一动,是以意为主使,以气来牵引,无论伸缩开合,或收放来去,吞吐含化,皆是由意气的牵引为主动,由腰脊来领动,柏羊的动作行云流水,虽是打着太极,但身形却如若水蛟龙般灵动。
这是古太极,是柏羊他们一脉的师祖从道经中汲取精华,引申而来,类似于武当太极。
而每天早上的太极拳是柏羊雷打不动的安排,即使眼下狼狈至此,柏羊也没有放弃。修炼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古太极于打熬筋骨、磨炼真元一途,可以说是上佳法门,柏羊的武道境界提升如此之快可以说和它密不可分。
一整套拳打完,真元自然流回丹田。收回拳势,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柏羊顿时又变得生龙活虎。而这时路上也慢慢有人走过,柏羊心想这样子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想办法先安顿下来,自己这身子力气,就算去搬砖也不至于饿死,不过耽误修行是免不了的了。
就在这时,柏羊突然摸到了口袋中的一物,仿佛想到什么般嘴角慢慢扬起,笑的很是灿烂。
……
一个精致舒适的房间中,床上薄被盖着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
“waitingforsomeonenew
eventhoughthatitwasn‘tyou
……”
柔和的手机铃声响起,那人的头埋在枕头中,身子动也不动,只伸出手摸索了几下,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喂?”
“丝姐,我是柏羊啊,我……”
那人影一下子惊起,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咳咳,此处妙不可言。
庄丝朦胧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将柏羊打断,声音都高了八度:“你说你是谁?”
柏羊对身边的老大爷歉意地笑了笑,老年机的声音有些大,震得柏羊的耳膜都有些疼。无奈对着手机说道:“我是柏羊,我们昨天见过的,你说让我有事找你的……”
再次驱车来到云雾山庄,庄丝看着站在路边的柏羊,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仿佛昨天才经历过。不对,就是昨天的事。庄丝扶额,头疼地说道:“上车吧,袋子里面有早餐。”
柏羊生怕庄丝反悔,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着袋子中热腾腾的大包子,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泪眼汪汪地对着庄丝说道:“丝姐,你真好,要不我委屈一下,你嫁给我做媳妇吧。”
庄丝开着车,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想什么叫我嫁给你做媳妇,还是你委屈一下?你虽然长得是不错,而且看着还挺嫩,但我这样不是老牛吃嫩草么。呸呸呸,庄丝,你想啥呢。
想着想着,庄丝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柏羊在一旁则是好奇道:“丝姐,你脸好红,是发烧了么,我告诉你,我有独门秘方,祖传的,治感冒超级灵,你要不要试试。”
毕竟是警察,庄丝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边开车便问道:“别扯犊子了,你这又是啥情况,是不是说话太‘好听’,所以大早上被人赶出家门了?”
柏羊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其实我是去找人还债的,但是别人不认账,要不到钱,没办法,只能在外面过了一夜。”
庄丝则是皱起了她英气的双眉,她没想到柏羊昨晚上就在外面了,怪不得之前看柏羊身上湿乎乎的,现在想来应是露水,不由得生出些许恻隐之心。
念此,庄丝谴责道:“这年头,欠钱不还而且这么横的我还真是少见了。说,欠你多少钱,欠条给我,姐帮你做主,告不死他。”
柏羊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有几个亿吧,也有可能是十几个亿,反正是他家产一半。至于欠条是没有,只有一块玉佩做信物。”
庄丝听到这话,方向盘都差点抓不稳,眼神狠狠地盯向柏羊:“小子,别骗我,到底欠你多少。”
柏羊笑眯眯的:“没骗你,这事也不用丝姐你操心,那人早晚会乖乖把钱还给我的。”
庄丝叹了口气,心道终究还是个孩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到底心思单纯,这年头欠钱还没有欠条,谁能把钱还你,虽然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但这钱估计多半是没有着落了。
看着笑眯眯的柏羊,庄丝同情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亲戚么,还是准备回老家。”
柏羊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下来,故作悲伤的在一旁,以一种看破世俗的口吻道:“害,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将我一手带大。可惜前两天师傅他老人家故去,临死前才把这笔账交给我,希望我能安定下来,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害,造化弄人埃”一边说着,一边还死命地挤出几滴泪来。
而远方的一处深山中,一头发花白老道拿着罗盘在测算着什么,却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老道摸了摸鼻子,怒道:“妈的,肯定又是那个小王八蛋在咒我。”
庄丝到底才是真的心思纯良,见到柏羊如此悲惨的遭遇,不禁同情心大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要不,你先住在我那吧,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工作。”
柏羊马上换了一副笑意盎然的面庞,甜甜道了声:“谢谢丝姐。”
这下子看得庄丝是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翻了个白眼,想了想柏羊到底还是个孩子,庄丝最终还是带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