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羊抬头,只见夕阳西斜晚霞满天,以是走出去没多远,想了想身上仅有的二百块钱,便从背包中拿出一块罗经,也就是罗盘。
罗盘可是中国古代地理堪舆中必不可少的工具,而堪舆也就是看阴、阳二宅,是修行《地脉道》时必不可少的法器。但是今天,柏羊不是要用他来看风水,而是看看那苏尚谦到底在何处,不然今晚上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取出师傅交给他的半块兽形玉佩,这玉佩上有着以肉眼便可以看到的细密小云片,细腻柔嫩,却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柏羊将玉佩放在放在罗盘的天池也就是中心之处,闭目念咒:“九天玄女赦令,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旁边路人经过,看着拿着块罗盘站在路边,口中念念有词的柏羊,赶紧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口中还教育道:“看到没,不好好念书,你以后也得这样。”
听到这话,柏羊额头渗出一滴汗水,咒法都差点被打断。
睁开眼,取出玉佩放回背包,凝神看向罗盘,却发现指针纹丝不动。这下子柏羊也摸不清虚实了,刚刚他念诵的是寻物咒的一种,可以找到物体主人的方位,加上玉佩为媒介,罗盘应该会有动静才对埃
“擦,老头子不会是骗我的吧。”柏羊这下子觉得是他老不正经的师傅说的有问题了,其实压根没有苏尚谦这号人,地址自然也是假的,这寻物咒自然也没有反应。
而就在这时,罗盘的指针竟然转了起来,随后直直的指向一个方位,赫然是云雾山庄的方向。
柏羊收回罗盘,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高高的电子围墙有些头疼,直接从门口进去肯定不行了,那保安看起来有些暴躁,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柏羊决定动动脚。
沿着山庄的外围走了一会儿,挑了个静僻的角落,柏羊看着通电的高网,叹了一口气,不由骂道:“我恨有钱人,这玩意要是碰到了,估计直接就翘辫子了。下次回山,一定要把老头子的珍藏的桃木剑拿过来做补偿,太不靠谱了。”
微微运气,调动丹田中蕴含的真元,柏羊吐出一口气,气息如白练般延伸数尺,在空气中打出“嘶啦”的破空声。向后稍退几步,脚下用力,整个人就化为一道残影冲向了围墙,在到达围墙下方时,双膝弯曲,真元运转到脚下,整个人跃起四五米高,最后以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稳稳落在了地上。
柏羊默默给自己刚刚的表现打了满分,心想这要是去参加奥运会,少说也为国家拿个金牌。稍稍自恋了一会儿,拿出罗盘抬头向四周看去。
只见山庄里面是非常宽阔的沥青路,两边绿植也是非常多,一队保安正开着巡逻车像这边驶过来。看到巡逻的保安,柏羊赶忙跳上了树,直到巡逻车远去才跳了下来,手持罗盘找寻自己的目标。
柏羊发现,这个山庄依湖而建,一栋栋别墅序列有致地将大湖包围了起来,排序之间仿佛八宫,而中心的湖就是太极,整个山庄竟隐隐像一个八卦,怪不得柏羊感觉山庄四周的财气,福气向此地缓缓流动。这是有高人布置,以人力夺天地造化埃
柏羊咂舌:“这布置的有点道行埃”
走在石砖小径上,柏羊发现罗盘直指湖畔,显然他要找的人住在整个山庄最好的位置,那苏尚谦果然是飞黄腾达了。不过苏尚谦越有钱,柏羊就越高兴,想着师傅告诉自己他们当年的约定,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在路上“嘿嘿”的傻笑。
走了二十来分钟,望着不停抖动的罗盘,抬头看向那苏家人的别墅。明显带着欧式风格的别墅矗立眼前,柏羊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两下按响了门铃。不多时,眼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道缝,之间走出一个苍老的身影。
方叔站在门前打量了柏羊一番,看到柏羊身上寒酸的穿着,心中好奇这少年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良久受到的教育还是让他平静地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柏羊则是灿烂一笑:“您好,我是来找苏尚谦的。”
方叔则是面色一变,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柏羊一番,口中说道:“那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禀告老爷。”柏羊微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方叔也不再耽搁,关上大门转身朝别墅中走去。
不多时,大门再次打开,方叔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跟我来吧。”
“哎,您老请,小子跟着就是。”柏羊伸手请方叔上前带路。方叔也不再言语,于前面带路。柏羊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四周的泳池、花园,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啧啧惊叹,听得方叔微微皱起了眉头。
推开别墅的大门,方叔带着柏羊走了进去。天色渐暗,别墅里面早早亮起了灯,华美的吊灯发出柔和的灯光,别墅的墙壁上,一副气势磅礴的《八骏图》绘满了整面墙,看其神韵,显然出自大家之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刚刚进门的柏羊就看到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人。
柏羊最先看到的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出头,穿着t恤短裤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其身材高挑,眉如远山,眸若星河,称得上佳人二字,只可惜面色稍冷,给人些许高傲之感。在其旁边是一位妇人端着茶盏正在饮茶,与女孩有七分相似,显然是女孩的母亲。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中年人,他背部笔直,面色威严,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文件,就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而看到柏羊二人进来,男人头也不抬,只是说道:“坐,,方叔,给客人倒茶。”说完便继续皱眉看着文件,没有再理会柏羊。
母女二人同样也在打量柏羊,母亲只是略微瞟了一眼便没有在意,而是专心地品着茶。而少女则是看着柏羊俊朗的面庞眼眸闪了闪,但是看到他身上的衣着,眼中的光彩很快便暗了下去,专心玩起了手机。
柏羊倒也不着急,而是盯着精致的瓷杯瞧了瞧,这成色好像还是古物。举杯一饮,茶水入口甘甜,茶香清雅绵长,显然是上好的茶叶。
过了好大一会儿,中年人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看着姿态从容的柏羊,眼中露出几丝欣赏:“小伙子你很不错。”
苏文沉浮商海多年,又是鸠山有名的富豪,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而柏羊却能在一旁淡然自若的喝茶,这份心性值得一句夸赞。
柏羊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回道:“谢谢1
苏文正色:“听方叔说你找苏尚谦,那是家父,你找他有何事?”
柏羊微笑说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向苏前辈讨债,不知他可否记得当年答应家师的约定。”说着,柏羊从背包拿出那半块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苏文看着桌上的玉佩,心中惊愕,表面却是不露声色:“很抱歉,家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至于他和令师的约定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柏羊不是什么初入社会的雏鸟,先前苏文眼底的惊色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他看到了。《天机道》中便有对人之面相的的解读,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他也不用混了。
柏羊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平淡地问道:“不知如何称呼?”
“苏文。”苏文表面满不在乎,实则心底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柏羊看着苏文,身上一股森然的气势爆发,冷眼看向苏文:“那敢问苏先生,是不准备履行当年的承诺了,对么。”
苏文面对柏羊身上爆发的气势,感到一阵窒息,他不知道这个看着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不过想到约定的内容,还是佯装淡定地回道:“我已经说过了,家父早已过世,至于什么承诺,抱歉,我实在是不知情。方叔,还是送客吧。”苏文摆摆手,示意送客。
柏羊看着苏文的眼神冷如九幽深潭,寒意逼人,苏文也不想再多说,想着赶紧送客为好。
方叔感受到苏文的意思,伸出手,语气强硬:“客人,还请不要为难老头子。”
柏羊见此也不在多说,拿起玉佩,起身便走。出门前,柏羊回头看向苏文,眼底隐有金光流转,缓缓地说道:“苏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对风水道师的承诺,不是这么好毁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柏羊一走,苏晓蔷就放下手机迫不及待地问道:“爸爸,那个人之前说的是真的么,爷爷曾经与人有过那样的承诺吗。”而沈晴雯在女儿身旁同样好奇。
苏文摸了摸爱女的脑袋,看着柏羊消失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那少年说的的确是真的,你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当年我们苏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家,但是遇到高人指点,将祖坟迁移,从此做什么生意都是一帆风顺。而在动荡年代,也是受那人指点,你爷爷才躲过了几次大劫,且借此抓住了机会,才能有今天的成就。而那孩子所说的承诺便是那是许下的,而约定的信物就是那玉佩,另外一半我将其埋在你爷爷的墓中了。”
苏晓樯愕然,她还以为刚刚那个人就是个骗子,没想到那玉佩居然真的是信物:“那为什么爸爸你刚才不承认呢。”
苏文目光深远,看了一眼母女二人,点了一根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承诺的内容,是持玉佩者,可取我苏家一半家财。”
苏晓樯和沈晴雯都倒吸一口冷气,眼神惊骇,苏家作为鸠山知名富豪,一半的家财是多少,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苏晓樯担忧道:“那按爷爷的说法,人家真有那么厉害的话,报复我们怎么办。”
苏文镇定地安慰道:“没事,不还有你常叔叔么。”
苏晓蔷听到父亲的话,想到常叔叔那种种神通手段,这才放下心来,也不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