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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却好像在克莱尔准备好的现在慢吞吞的行走。她疯狂的带着拉布和晚霞赛跑,穿梭在阴暗里躲避身形。在成为僵尸的那段时间,她也本能的记住自己走过的道路,把它在脑海里设出一张地图。这让她这一次的行动变得更加轻易。
她大步走下陡坡,速度有点快了,她没去留意路边的蒲公英,一脚踩下去,拽着拉布的袖子好让他别撞上歪斜的枝干。每走一步,她的小腿肌肉就扯一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落她身后的阳光最后懒洋洋的闪了闪,熄灭在树梢上。
和克莱尔的情况相比,拉布反而更加轻松,只是难免有些仪表上的狼狈。
等到走过一群松鼠、几窝兔子,又用粉身碎骨吓退了一只落单的豹子后,路变得更难走,时不时还有长了倒刺的枝条挡在他们面前。克莱尔点燃了魔杖尖,烧出一条小路,然后拉着男人穿过焦黑的植物把呛人的烟味抛在身后。
天幕就在他们的脚步中渐渐熄灭。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狼嚎,拉布对那个有点好奇,不住的回头,却被克莱尔坚定的转正头,让他继续向前走。
然后是旁边树上的动静让她吓得一抖,发现是只乌鸦后她又放松下来,活动一下酸涩的手臂,脚尖悄悄的点起来,试图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点。
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呢。
她这么对自己说。短暂的休息后继续执拗的朝前走去。
现在并不需要她打败那群僵尸,她只需要撑到邓布利多找到她。
克莱尔确信他们离僵尸群越来越远了。他们走了一晚上,黎明来临的时候才允许自己松口气,和拉布一起缩在阴影里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黄昏。她草草整理了下自己,推醒了拉布。
“醒醒!我们该走啦!”
她刚刚站起来,脚跟一阵刺痛,要不是拉布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险些摔倒。她倒吸凉气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下鞋子。她必须很小心的去揭开脚跟上的袜子,才不会将皮从肉上扯下。那上面起的水泡已经被磨破,和布料粘在一起,几乎撕不下来,稍稍一动就疼的发抖。
克莱尔看着自己的脚呆住了。她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继续行走,她怕因为自己两个人又会再死一次。这么想着,委屈涌上喉咙,化为呜咽和泪水落下。她抬头看拉布,泪花将他分割成模糊的色块,看不起具体神色。
克莱尔小小的打着嗝说“你走吧,拉布。我、我走不了了……我不想你死……走吧!走吧!”
人影晃了晃,似有犹豫。克莱尔重新低下头,眼泪溅在地面。挡在面前的黑影消失了。她不敢抬头看拉布是不是真的走了,抱紧膝盖小声的哭起来。
……你看,她连哭都那么小声。
她哭的头晕脑花,才堪堪停下,在自己的怀里紧紧闭眼。可是忽然感到失重感,冰冷的手臂把她托起抱在怀里。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住她,无数次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出来。克莱尔不敢睁眼,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而去而复返的拉布紧紧的护着她,大步穿过密林,把世界抛在身后。
这是抗拒光的拉布第一次去追逐这讨厌的东西。他身后就是阴影,女孩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领子。这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回到暗处。
克莱尔累的睡了过去。太阳已经落到山的另一边,拉布把她抱的更紧一点,贪婪的从黑暗中获取继续行走的力量。自他拥有记忆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克莱尔,虽然不明白,但好像她有点支撑不住的疲惫,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抓着唯一的稻草,金色的漂亮眼睛里剩下的全是即将溺水的痛苦。
所以他抱住她,顺从她带着她一直走。告诉她从不一个人。
难以想象一具阴尸能抗拒自己的本能去迁就一个人类。也难以置信他竟是保护着她的。
邓布利多拨开树枝看到的就是这样古怪的场景。
听到动静,那个男人警惕的抬起脸,将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邓布利多愣在原地。他看着阴尸那张青白、僵硬又熟悉的脸。不久前他还在阿兹卡班见到和这张脸极其相似的另一张脸。古老高贵的布莱克家后裔又一次重回人间,最睿智的老校长却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忧心忡忡的站在原地,打量着两人。拉布从邓布利多的目光中感受到警惕和审视,也戒备的望着他。直到窸窸窣窣风吹过的声音唤醒了他们。
邓布利多暂时放下怀疑,诚恳道“雷古勒斯,我没有恶意……”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他叫拉布(rab),”雷古勒斯……或者说,拉布低头,驯服的让女孩小小的、苍白的脸露出来。那位释放出惊扰了半个大陆的魔力暴动的小巫师看着邓布利多,轻声说,“我想,这是一个有点长的故事……”
邓布利多眨眨眼,向他们走过来。
“我很乐意听,也许我们还可以来点暖呼呼的南瓜汁和滋滋蜂蜜糖。”
克莱尔浑身都要融化了,长者的可靠让她久违的能喘气。她说“在此之前,森林里有一群僵尸……”她没有说完,邓布利多就已经严肃起来。
“他们在哪?”
她为他指明僵尸的大概方向,这群好似山岳一样死死压在她身上的阴影就在邓布利多的火焰中消失了。克莱尔长长舒了口气,重新倒在拉布的怀里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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