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抿唇,故作害羞轻声道,“嗯……那怎么不算我有本事呢?”
“你——厚颜无耻1贺玄之被逼的气红了脸。
秦筝无声的笑了笑,又无辜的问,“承认别人有本事很为难你吗?”
秦筝不觉得有什么厚颜无耻,她能让贺云洲留下她,这就是她的本事。
旁人哪怕是什么真正的名门闺秀,世家大小姐,留不住人就是留不祝
她真的不懂贺玄之,也不能理解贺玄之有什么好拿她身世背景来说事的。
简直可笑!
秦筝不过短短的三言两语,明显地从贺玄之眼里看到了。
大大的两个‘破防’的字眼,连一旁刚才气焰甚高的助理都不敢吭声了。
“就跟你不愿意承认哪怕贺云洲不在贺氏,你也比不过他一样1
这明显戳到了贺玄之的痛处,他再也绷不住他一直维持着那上流绅士仁慈长辈的形象。
“放肆!你也胆敢议论贺氏的家事?”贺玄之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筝仍是倔强的看着贺玄之,抬起手便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贺玄之气急,想要往下用力——
却发现分毫推不动这个女人的手,反倒是被她掐的生疼!
秦筝哼了一声,“打女人这一点,你也比不过他,说不过就动手,小人。”
“你——1
他们的冲突早就引来了许多的人,这一层还多数都是因贺老夫人病情而来的贺氏族人。
听到他们二人起了冲突,早早地吸引了不少人。
被四周的人围观,又被秦筝说的一无是处,贺玄之气急了恨不得将秦筝弄死。
然而那么多人在看,他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对啊,怎么还打人?”
“说过就打人,这也不是贺家的作风。”
“可能是被戳到痛点,恼羞成怒了。”
周围的议论让贺玄之心下更不是滋味,他树立的形象竟被秦筝拆穿了。
这么多人围观着,昔时那些尊重的眼神变得轻蔑。
贺玄之恶狠狠的盯着秦筝,巴不得将她杀死。
助理察觉到时态不对,连忙给了安保眼神,让他们疏散周围看热闹的人。
秦筝仍是不畏不惧,从贺玄之身边擦肩而过。
这一次,贺玄之没有拦着。
只是在秦筝走后,贺玄之的拳头攥的很紧很紧。
他眼神也变得十分阴森可怖,宛若那地狱爬出来向人索命的恶鬼!
……
离开后,秦筝其实也心有余悸。
毕竟贺玄之算得上是个人物,与这样的人较量说没有负担肯定是假的。
秦筝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病房,端正了心态开始在桌面上涂涂画画。
答应了要跟霍氏设计一款全新的产品,对方要求给到了,秦筝打起了草稿。
她就这样涂涂画画,不知不觉有些困乏了,撑着额头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砰1
不知睡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砰地关门声。
吓得还在沉睡的秦筝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些慌张的往后看去。
一看来人是贺云洲,她稍微松了口又有些尴尬的挪开了视线。
“你、你回来了。”秦筝讷讷的开口。
她刚才那么大反应,肯定让贺云洲看见了。
贺云洲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你慌什么?”
“我、我哪里有?”秦筝有些心虚。
贺云洲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按住了她想要继续作画的手。
他认真的看着秦筝,“你在害怕。”
那双眼冷静沉着,又如大海般宽容,盯着秦筝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抿了抿唇,却倔强的不愿意承认。
“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贺云洲又继续开口,还是按住她的手。
秦筝的手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下冒出细密的汗,想抽出来却被按的死死的。
她撇了撇嘴反问,“觉得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失望了?”
从一开始嫁入贺氏,贺云洲便以命令的口吻说过。
要乖。
她在外人看来,在贺云洲面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温顺的好似兔子般乖巧可人。
但秦筝知道,她没有那么温顺也没有那么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是这样的人。”秦筝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
贺云洲却轻声出声,“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秦筝好笑的反问。
贺云洲不搭,只是道,“比你想象的要久。”
什么意思?
秦筝微微一怔,等她细想,贺云洲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不是被贺玄之吓到了。”他又问。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引的调子,拉得很长。
她眼神忽闪,防备一点点卸下还是有点嘴硬,“就、就还好。”
虽说还好,但贺云洲知道她怎么会不怕呢。
被构陷、被绑上车、被挑拨离间,而他甚至连站起来挡在秦筝身前都不能。
她又不怎么不能不怕?
“怕的话,奶奶的事情不必继续,我看你工作也很忙,你可以……”
“你什么意思?”
不等贺云洲说完,秦筝直接打断了贺云洲的话。
贺云洲眼底闪过一抹讶然,又很快地消失在无边的黑中,“你可以不招惹他。”
贺玄之无非是针对他,针对贺氏。
如若这样,秦筝不会成为贺玄之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她不再构成威胁。
只要离他贺云洲远点,秦筝可以不担惊受怕。
秦筝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
“要看贺玄之害死奶奶吗,我说起来可能很荒唐,但是是真的1
贺云洲眼神微动,“真的什么?”
“贺玄之明显就是想害死奶奶好拿到她手上的权利,你可能不信——”
“我信。”
男人的一句我信,彻底将秦筝后面的话堵祝
但秦筝一点也不意外贺云洲会这样说,贺云洲何等的运筹帷幄,他怎么会不知道。
除非,他不想管。
“所以如果真的那么害怕,你可以离开我。”贺云洲忽地开口。
她愣住了,感受到男人抬起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细致的描绘她的眉目。
如待什么珍宝般轻柔,连力道都莫名缱绻不舍。
贺云洲看她震惊愕然的眼神,又笑了,“你不是想离开我吗?”
“我……”秦筝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
她是要离开贺云洲——
但绝对不是因为贪生怕死,不是因为这些困难。
明明就是为了贺云洲好,是为了让他能够守住身世的秘密,名正言顺回到贺氏。
可到了贺云洲眼里,说出来的话那般凉薄无情。
他此时此刻竟像极了大师兄那人似的。
不对,秦筝愣了一瞬,她为什么又想起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