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漾一拍脑袋,“老大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是不是没吃什么?走,我带你去下馆子去1
邢舟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中午什么都没吃,到了现在也正好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宋漾帮他一起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又回到卧室,邢舟站在客厅门口,隐约还能听见里头说话的声音。
“小白,你前几天不是一直说想吃饸饹面的吗?走,我带你去。”宋漾笑着从背后一把抱住白扬。
“不去,你想跟你兄弟聚餐,干嘛非得带上我1白扬甩手拍在宋漾的手背上,挣脱开来。
“没,你看我这不是一直记得你说过话嘛,走吧走吧。”
“不去不去,你想去就去,不过不许喝酒1白扬也不是真的那么爱计较的人,况且他们的关系他也是心里也清楚,时隔几年再见,必定有不少话要说,只是自己不爱说话,也说不上话,就这样傻杵在那儿也碍事儿。
宋漾一听他这样说,就放心了下来,举起手来就发誓,“我保证不喝酒1
白扬也懒得听他这些废话,弯腰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些零钱,粗略数了数后,没好气的塞给了宋漾。
“少喝点儿,快滚滚滚1
宋漾咧嘴一笑,抱起白扬就亲了一口,“哎!我这就滚一个1
说是下馆子,其实就是在宋漾楼下的一个小饭馆,破旧泛黄的玻璃门完全看不出来是透明的了,厚重的门帘补了又补。不过店里的卫生还不错,暖气开得也很足。
现在这个时间,店里还没什么人,很安静。
“李哥,两份饸饹面,一份辣一份不辣,多放点香菜1宋漾朝里面招呼了一声。
“好勒1
邢舟脱下外套,坐了下来,他这才打量起面前这个人。
当时高中刚毕业,宋漾突然就说不上了,他们几个玩儿得好的皆是猝不及防,之后几个辍学的辍学,出国的出国,唯独邢舟一直按着自己规定的目标前进。
他们各奔东西,分别的很仓促,有很多话都没来及说,想起来时又觉得隔着一个屏幕,也不好再问了。
而现在,正是时候。
“你当时怎么突然要来这里?白扬他...”邢舟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明明他们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偏偏选了最差的路。
“当时白扬他爸把小三娶家里了,然后他把小三打了一顿,就被那老家伙赶出来了。”宋漾再次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气得猛锤桌子。
“你知道吗?白扬当时哭着说让我带他走,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1
邢舟一时无话。
“漾子,这是你朋友啊?”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
“对,我朋友。”
“难怪,我就说你平时都是点的两份辣。”男人乐呵呵的将一碗不辣的饸饹面放到了邢舟面前,“朋友,你要的不辣的是吧?”
“嗯,谢谢。”邢舟点头。
“老大,你还没说你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耽误了这么久。”宋漾一边搅拌着面前的饸饹面一边问他。
“你们附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想起那个好心司机的话,邢舟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奇怪的事情?不清楚。”
“出租车在半路的时候突然没信号了,司机也不认识路,我就只能下车在路边等了。”邢舟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老大你怕不是碰见不干净的东西了1宋漾一惊,连忙放下了筷子。
“怎么说?”邢舟蹙眉,宋漾的反应与那个人一样,接下来他说的话也大差不差。
“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谋杀,为什么说是不干净的东西?”邢舟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宋漾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然后放低声音道:“因为据说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察在第二天就疯了。”
“疯了?”邢舟目光一沉。
“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总之他疯了之后就跑到案发地用手在自己脸上乱划,谁也拦不住,那脸上的血滋滋的往外冒,整一血淋淋的人头,别提多可怕了1宋漾说完,又看了看面前的饸饹面,突然就没了胃口。
邢舟倒不至于,他能想象出来宋漾所说的画面,但这也不耽误他吃饭。
临走时,宋漾把吃了没几口的面打包了带走,笑着说白扬半夜要是饿了还可以温温再吃。
许是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真的被折腾的太累了,邢舟刚一沾枕头,双眼就开始不听使唤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深眠。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宋漾“嘹亮”,及热血沸腾的歌声吵醒的。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
这是他唯一一首不会跑调的歌了。
邢舟刚一睁眼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起了床,随便收拾了一下,他就跟着宋漾到了楼下的早点铺子,要了两屉包子,两碗粥,俩人边吃边聊着。
“怎么不见白扬?”
“他去镇上看店儿了。”宋漾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烫得他嗷嗷直叫,“这包子就必须烫着吃才香!”
“你开的那家理发店?”邢舟咬了一口包子,其实就是普通的白菜猪肉馅儿的,粥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小米粥,可就这样一顿简单的早餐,他也吃得心满意足。
宋漾啧啧了一声,又擦了擦嘴边的油,才道“理发师就在跟前儿那,谁来看店儿?”
“你是开了几家店?”
“这不去年白扬突然兴起,就在镇上开了家书店,卖卖书本文具啥的,挣不了多少。反正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惯着,只要他高兴了,啥都好!”
那无奈的语气中尽是掩藏不住的宠溺,邢舟可算是知道了,只要一提白扬,他的眼神就能瞬间光芒万丈。
邢舟刚塞进去的一口包子,就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
“闭嘴,嘚瑟起来还没完了!”
宋漾丝毫不知收敛,“这不是幸福藏不住嘛!”
邢舟也不想再继续平添伤害,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这片儿有一家叫‘nolf’的调查所吗?”
宋漾就一碗稀粥三两口咕噜下肚了,砸吧嘴道,“‘nolf’调查所?我还真没听说过,你问这个干嘛?”
邢舟心思一转,随意扯了一下,“想调查一件事情,听别人说这家调查所的办事效率很高。”
“你要想知道的话,我到时候给你问问。”
“行。”
宋漾是个进退有度的人,他不会去好奇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有些话,你不说,他就不会问。
在经过宋漾七拐八拐的打听下,他们终于找到了‘nolf’调查所具体所在的位置。
其实在这儿之前,邢舟就已经去过了快递单上写的地址,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只是一个代寄快递的站点。
不过离他真正要找的地方不远,想来寄快递的人没想要掩藏,甚至可以说在等着他找来。
站在调查所门前,邢舟有一瞬间错愕,他不敢相信眼前废弃已久的建筑物就是钟黎的单位。
说是凄凉也不为过,两层的小洋楼孤立在一片荒地上,墙面上欲掉不掉的土渣让邢舟总感觉只要来一阵儿风,就能让面前这个足以被列为高危建筑物轰然塌陷。
宋漾也有些狐疑的盯着破败的小洋楼看了看,又转头望向邢舟,“老大,你确定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应该没错。”即使知道‘nolf’调查所非同寻常,邢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它...能帮你调查什么东西?”
邢舟稳了稳心神,冲他看了几眼,“先进去再说。”
“慢着!”宋漾一把抢先拦在了他前面,“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没说清。”
邢舟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听说这调查所十几年前就已经人去楼空了,近几年又时常闹鬼,搅得整个太子张庄不得安宁,你没发现我们一路过来,村里都没几户人家吗?这事儿上面没人管,就连村长和支书都跑了,这附近要说最多的就数鬼影子了。”
他说的太子张庄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一个小村落,也是调查所真正的地理位置。
邢舟心下一冷,暗道果然如此。
“老大,你来聊城到底干什么的,你要不好意思说,那我也不问。但是,这话我就搁这儿了,闹鬼啥的我是不信,不过,我直觉这里头儿没有什么好东西,今天那,我就当是舍命陪兄弟了!”
这一番话被他说的是慷慨激昂,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神鬼邪说该不信的不信,但是,人该恐惧的还是会恐惧。
邢舟无言,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率先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入眼的是满地的尘土,以及到处可见的蜘蛛网,屋内的陈设摆放的都还算整齐。
一楼应该是一个集体办公的地方,屋子中央有六张不大的桌子并排成两行对放着,六把椅子分散在在两边,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和一沓厚厚的黑皮书。
邢舟顺着桌沿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抚在桌面上,厚重的灰尘经年累月,承载着时间的痕迹沉浮于此。
他拿起桌角上的一本两指厚的书,盯着书皮愣了一下,全黑的封面上面什么字都没有。邢舟指尖一拨,随意翻开了一页,只是干净空白的一面纸,他将书合上,又用拇指沿着书边抵住,而后稍一抬,千百页的纸张“哗啦”快速翻动。
一整本空白的纸页,邢舟相继翻看了其他五本书,如出一辙,除此以外,他看不出这些书还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
邢舟刚要把“无字书”放回去的时候,余光猛的瞥见了书皮的左上角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指纹,这还多亏了这个封面是纯黑色的,所以在落了一层灰尘后,上面有任何一点东西都会格外显眼。
他反复看了这个指纹几遍,非常笃定这不是自己的。
“有人来过。”
宋漾一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
邢舟晃了晃手里的那本“无字书”,“这本书被人动过,而且应该距现在没多长时间。”
“那是什么书?”
“这是...”邢舟突然顿住,竖起食指立与嘴边,“嘘。”示意他不要说话,又抬手指了指二楼。
宋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二楼其中一间房的窗户上映出了一个黑色影子,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邢舟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女人,它披散着长发,侧着身体立于窗前,双手在空中一抬一落,看不出它是在干什么。
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从那房间里传出的“咯咯”怪声,也不知是从何时响起的,邢舟听着像是在磨牙,又像指甲在木桌子上乱刮弄出来的声音,听的让他一阵抓心。
在宋漾惊叫出声的瞬间,邢舟手疾眼快的堵住了他的嘴,暗骂一声,还好自己动作快!
过了将近半分钟,等宋漾镇定下来后,他才用口型说道:
“走,上去看看。”
邢舟拉着他就要转身上楼。
“不行!太危险了,谁知道那东西是人是鬼。”
宋漾这下子可不干了,连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上去。
邢舟别无他法,只好轻声道:“那你在下面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他必须弄清楚这个调查所,现在这个影子正好是个突破口,他又岂能放过。
这种遇险弃义,大难临头独自飞的事情,他可干不出来,况且在下面也不一定就真的安全,见邢舟对此志在必得,宋漾也只好咬咬牙,“好,我陪你上去。”
邢舟只要稍一想,就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点头,“上去吧。”
“我在你后面。”宋漾委屈巴巴,又不情不愿的小声说道。
两人在楼下拉扯了足足两分钟,楼上的影子却毫无察觉,依旧持续着刚才的动作。
邢舟先行一步,轻手轻脚的往楼梯上走去,宋漾紧跟其后。
每靠近影子一步,两人心脏就收紧一分,直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盖过了脚步声,他们终于走到了那间房的房门前。
邢舟望向那个影子,近距离看,那影子就是黑漆漆的,透过模糊的玻璃,他既看不清它的五官,也看不清它穿的衣服的颜色,就好比黑夜里,灯光下射出来的影子一般,十分诡异。
宋漾紧张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说什么。
邢舟伸手握上了门把,定了定心神,回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手心却早已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刚做好了心里建设,门把突然从手中脱离而出,“咯吱”一声,门开了。
邢舟瞬间汗毛直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鬼啊!”身后的宋漾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他边喊边拉着邢舟要跑。
邢舟一把扯住他,“是人。”
因邢舟在前,他在后,所以在门开的一瞬间,邢舟就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与他相隔两步之远,站在房间内,手上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邢舟。
宋漾一听,也停了下来,转头回看。
三人一时相顾无言。
邢舟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张白净无暇的脸赫然呈现眼前,不是很浓密的两条剑眉带着一丝嚣张,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扬,似是桃花眼,却要比一般人冷漠几分,眼底如看不尽的深渊,平静无波澜,足以震撼人心,协调锋利的唇形如雕刻出来的一般。
许是他的五官过于完美,竟让邢舟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错觉。
一件黑色风衣披在他的身上,衬得整个人更加突出,不可近。
面对如此之人,邢舟的第一反应竟是觉得诡异。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还就站在自己眼前!邢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刚刚的话,是人?
随后他就立马否决了,肯定不是鬼,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鬼也是由人转变的,这样的人都难得一遇,更何况鬼呢。
“咳,你好!”诡异的现象终于被打破了,邢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难得一次尴尬。
“不是很好。”那人开口,悦耳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狂,这才让他非人类的五官染上了一丝人气。
“啊?”身后的宋漾一愣。
“我是说,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私闯民宅吗?”那人挑起一边眉,状似不耐烦的样子。
邢舟一抬手,示意宋漾闭嘴,他知道这家伙根本经不起挑衅,别人一激,他就能上劲儿。
“这么说,你是这儿的主人了?”邢舟话说的客气却不见丝毫不退让。
“不然你是?”那人嗤笑一声,反讽他。
邢舟看他外表,本以为最起码是一个高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人,怎料到竟是如此。
“抱歉。”邢舟也不是任你揉捏都人,他抬眸轻嗤,“我没想到这个鬼屋子还有人住!”
“既然知道是鬼屋子,那你们就更不该擅闯,万一碰见...”那人轻笑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
邢舟没理会,转眸悄悄瞥向那人身后,迅速将屋内搜寻了一遍,目光停在了靠窗户的位置,那里什么都没有,应该说是整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还真找不到一个鬼影子。
邢舟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眼前这人身上,努力将他与影子重合,却无济于事,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了,那人蹙眉,“还有事?”
“我说你这人什么态度?!”宋漾早就忍不了了。
“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按理说,我现在更应该赶你们出去吧?”他话虽说的不客气,不过邢舟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动真格。
“我可没听说这个鬼屋子还有人住,你说这是你的房子,谁信?”宋漾受不了这气。
“用得着你信?”
两人步步紧逼,谁都不肯退让。
“你刚才一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吗?没有其他人了?”邢舟出言打断了这场口舌之争。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人极不耐烦的抬手理了理风衣的领子。
邢舟心里了然眼前这人深不可测,且捉摸不透,恐怕一时无法从其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宋漾,“我们刚才看见...”
“冒昧问一下,贵姓?”邢舟及时打断了宋漾,换上一副职业假笑。
“免贵,姓贺,临渊。”
“贺先生,自我介绍一下,邢舟。”
贺临渊对于邢舟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还非常配合。
一旁的宋漾被两人轮番唱红白脸的骚操作给震住了,他反复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听漏了什么。
邢舟长了长嘴,想说什么,诡异的“咯咯”声又响了起来,声音离的很近,就像是在耳边,又似是在头顶,或者是在脚下,无处不在。
邢舟本能的朝房间内看去,只是好巧不巧的被贺临渊挡了个正着。
贺临渊伸手朝他猛推了一把,“快跑!”
邢舟踉跄的退了两步,没等他站稳,身后的宋漾突然朝他撞了过去,转眼间,邢舟结结实实的扑回到了贺临渊身上,三人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进了那个房间。
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的地板轰然塌陷,身体突然传来的失重感让邢舟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也只愣了差不多一秒,他迅速举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摆着,试图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来阻止自身下坠。
慌乱中,邢舟碰到了一个冰凉又微硬的东西,也不管什么,他手腕一转,牢牢抓住了,是手?
与此同时,突然停止了下坠,等他回过神时,才感觉自己的脚腕也被什么给钳住了,好像也是手?
四周一片黑暗,邢舟只能凭借感觉来判断自己现下的处境。他用力捏了捏手里紧抓的另一只手,想分辨出自己抓的是谁的手,宋漾的?贺临渊?还是“未知物”的手?
“抓紧!”自头顶上方响起一道低沉带着微喘的声音。
“贺临渊!”
“嗯。”
“老大!是你吗?”
邢舟突然感觉脚腕上的那只手使劲儿掐了一下。
“嘶!你这么用力,不怕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邢舟忍着痛,咬牙切齿。
“行了,别逗贫了。”贺临渊说,“从我裤子兜里掏出打火机。”
邢舟费力抬起另一只手,摸索着寻找,凭着直觉,他很快就碰到了贺临渊的膝盖,手顺着膝盖向上缓缓探去。
贺临渊一个战栗,屈膝朝他顶了一下,不过也没太用力,“我是需要打火机,可不是让你点火的!”
邢舟忍着窘迫,没理会他,继续向上摸索。
就在贺临渊忍不住要踢他一脚时,邢舟终于掏出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