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时间把日子分成两半,一半随意地扔在世间的每一寸光阴上肆意妄为,一半牢牢的锁进狭小的门框之中,让人无法动弹。

再次见到志峰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他双手抱在胸前,穿着一身精致的休闲装,皮肤晒的有点黑,人倒是很有精神,不像以前那般无精打采。

他见到我从厂里出来,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走上前来给了我一个熊抱,说,哥,我回来了。

看着神采飞扬的他,我说,出去玩了一转,是有点不一样了啊!

他说,那必须的。

我说,跟我说说,这一个多月跑去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

他咧嘴一笑,得意地跟我说起了他这一个月的经历。

离开公司之后,他先去的敦煌,鸣沙山,然后从青海转去新疆博斯腾湖和楼兰,还去了西藏雅鲁藏布大峡谷最后从拉萨飞回来,他慷慨激昂的给我描绘这一路的时候,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认真的听他说完,笑说,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

刚刚还兴致高昂的他忽然耷拉着脑袋,说,得了吧,你知道我这一路花了多少钱。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伸出四根手指,说,四万多。

我惊讶,那么多。

他说,花的时候没注意,回来的时候算了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叹口气,我还真没你这么潇洒。

他微微一笑,管他呢,大不了在赚回来。

我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他说,找份工作吧,毕竟自己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我问,还进厂吗?

他说,绝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逃出来,我可不想在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两天之后,志峰兴冲冲的回来告诉我,他在市里的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他说,上班既不局限一个地方,也相对比较自由,很适合他。

志峰为了方便,背着包,拖着行李箱搬去了市里,因为园区离市里有二个多小时的路程,虽说不是太远,但也没想象的那么近,志峰为了把疯掉的四万多赚回来,还做了一份兼职,一天忙的比总统还要夸张,有时跟他通电话,他也是急匆匆的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

而我,依旧过着毫无生机的生活,上着死气沉沉的班,以前我总觉得上十二小时的班已经很累,但跟忙的连吃饭都跟打仗似的,一分一秒都当最后一秒来过的志峰比起来,内心居然生出一丝庆幸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见这句话还是有着它的道理的。

时间来到了农历七月,如果你要问我今天是星期几,那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真不知道。上学那会只记得星期几,至于农历几号,新历几号,那就得去问老师了!这或许就是一份期待,以前期待着双休日放假的这件事情上,因为那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可以下到田间地头去抓老鼠,抓四脚蛇,又或者跑去河边,脱光衣服去抓鱼,摸螃蟹,只要是自己喜欢干的,哪怕回家挨顿揍又有什么所谓呢!

而现在不同的是,我们把时间都定格在日期上,脑海里想的大多都是什么时候发工资,还有多少天发工资,至于星期几,我是不会有太多的计较的。

就在两种浑噩状态的交错间,我们在不断地思考着,成长着,烦恼着......,然后一声叹气,时间过的真快,而我们也已经长大,然后开始盘算自己以后的路还有多久多远。

当中国式的情人节来临的时候,厂里,街上,当情侣们到处撒着狗粮的时候,像我这样的单身的,眼睛里无不充满了血丝,然后愤怒的一脚,踢翻了装满醋水的坛子,我敢说,这味道绝不比老坛酸菜差。

当然,这对我是没多大的影响的,当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班下来,我想,没有什么比猫在被床上睡觉更有吸引力。

而就在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志峰却在我半梦半醒间,砸开我的房门,然后在我的房间里狠狠的撒了一把狗粮。

我不可思议的看看志峰,又看看跟在他身后的羞涩女孩,此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于是,当晚,我彻底成了一个电灯泡,而且还是随时准备爆炸的那种。

三人坐在一家浓烟滚滚的宵夜摊上,我看着两人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志峰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不好意思地递了支烟过来。

以前志峰交往的那几个,不是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然后撸着袖子跟你划拳,要么就是脸上的浓妆粉黛,一副娇滴滴的作做。可眼前的这个完全是另类,女孩很清秀,也很温柔,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属于那种乖乖女。

自我介绍过后,女孩叫赵子乐,跟我们是同乡,不过她家在是在繁华的市区,妈妈是初中老师,爸爸也是教书的而且是高中的一个主任,典型的书香门第之家,难怪他的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书香味。

我问志峰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志峰呵呵一笑,说上次去西藏玩的时候在雅鲁藏布大峡谷认识的,如果她真能看上志峰,那志峰家的祖坟都得冒青烟了。

因为大家明天都得上班,三人吃了点东西,坐了会,便挥手作别。

我独自一人走在曾经人烟稀少,现在被一对对情侣占领的街道,随处捧着鲜花依偎在男生旁边欢笑的女生,脸上的笑容如阳光,有些发白的月光也似乎变了有了温度。

转进园区后,周围瞬间变得燕雀无声,只有一盏明月挂在了头顶,我仰头望向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心里一阵好笑“原来孤独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你”。

我习惯性的摸出口袋里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便继续往回走。

忽然手机在口袋里跳动,我摸出手机,电话是唐佳打来的,心想着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吗,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难道是不小心碰到电话了?

我怀着猜疑接通电话,佳。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有气无力的问,文,你在哪?

我说,我在园区的路口,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她说,没有,我在厂门口等你,你过来一下吧!

我说,我马上过来。

我心里猜测着她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于是扔掉手上的烟头,大步朝厂里走去。

十五分钟后,当我赶到厂门口时,却没发现她的身影,我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却在一个转身间,看到一个靠在人行道上的石凳上的黑影,与此同时传来的那串在熟悉不过的铃声,让我确定那就是她。

我愣了一秒,回过神便冲了过去。

我扶起散乱着头发,瘫坐在地上的她,紧张地问,佳,到底怎么了!

她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我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撕心裂肺地哭着,两行滚烫的泪水划过她的脸庞,然后滴答滴答地掉在了我宽厚的肩膀上。

许久许久,她哭累了,我也累了,两条腿如同打了麻药一般,完全失去了知觉。

她红肿的眼睛里不仅有滚烫的泪水,还有着满满的忧伤,她抽泣说,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我说,前几天不是见你两挺好的。

她没接我的话,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虽然之前她跟男朋友也有过争吵,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我一时没了主意,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问她吃饭了吗,她沉默着摇摇头,我问她饿不饿,她仍旧摇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她,我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对于爱情的诠释,在这一刻被颠覆,开始总是美好的,但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夜晚的风带着阵阵热气迎面扑来,昏黄灯光下,她脸上的一颗颗透明的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水。

麻木的腿渐渐恢复过来,而,她依旧沉浸在分手的伤痛中,或许用力爱过,才会伤的如此深,爱与痛,在我们的生命中就这样一幕幕交错着,在我们心中留下一个个无法磨灭的痕迹。沉闷的气氛,笼罩在两个人的头上,让人的心里很是压抑。

我说,我明天去帮你请几天假吧!休息几天再说吧!

她点点头,问:“我能去你那住几天吗?”

我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忧伤地说:“我没地可去了1

看着眼前这个落寞的她,我还是在一种莫名的思想斗争中答应下来。

回到我那嘈杂的小屋,她趴在我的床上又呜呜的哭了起来,看着她这样我很无奈,也很心疼,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她。

不久后,她在哭泣声中沉沉的睡去,两条泪痕如铁轨般清晰可见,短短的距离,却载着她,从幸福来到了伤痛。

我打湿毛巾,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脸上的泪痕可以抹去,但心里的伤痛,我该怎么帮你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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